陸承言一開始一臉平靜地坐在位子上等,下麵百姓的議論都不當迴事,但是等的時間越來越久了之後,底下百姓的議論聲逐漸停止,高堂上的陸承言麵色逐漸難看起來。


    好半晌,“氣喘籲籲”地沈靖走了進來,額間一些薄汗,還有幾滴汗珠。


    陸承言望了沈靖的額頭一眼,沈靖立刻抬手擦去額間汗珠,麵色有些不太好地望著陸承言,好半晌一句話都沒說。


    沈靖的確是沒開口,但是那表情,還有那略顯狼狽的樣子,底下的百姓看得清清楚楚,當下心中的憤怒又盛了幾分。


    “怎麽,這是看不起我們這些普通百姓?”一老者怒道。


    “大家都是百姓,還有誰高貴不成!”陸承言猛地發火,一拍驚堂木,咬牙望著底下。


    底下百姓們瞬間噤聲。


    “退堂!”陸承言怒喝一聲,直接丟了驚堂木,大步走向了後麵。


    沈靖一臉慌張,隻好望著底下的百姓道:“你們說的什麽族譜,什麽請祠堂,都是你們之間的事情。大家都是百姓,沒有誰比較高貴,更沒有誰可以給你們定罪,一切都要按照大涼的律法來。”


    說到後麵,沈靖搖著頭,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望著眾人接著開口道:“他們沒資格胡亂定罪,隻有官府有。”


    “師爺說的是,他們沒有資格!”


    “對,大家都是百姓,他們又不是當官的,他們憑什麽?”


    “就是說!”


    “那些人都不是好東西!”


    “……”


    沈靖見底下情況差不多了,便接著開口道:“所以啊,這些都是些私事,你們私底下解決就行,沒必要鬧到官府來,鬧到官府來大人也不好處理。”


    劉義適時歎了一口氣道:“大人親自立的路標都能給拆了,估計大人也是不想與之計較,畢竟那錢老也是現在唯一主持祭祀活動的人。”


    沈靖好奇問了一句道:“隻有他可以主持嗎?為何呢?他歲數大?”


    “……也不是。”劉義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那換個人不就行了。”沈靖說道,“不就是需要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主持嗎?難道主持祭祀活動是什麽官職嗎,還不能換人?”


    沈靖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了,那個人又沒有百姓的擁護,也不是說多德高望重,怎麽著就非他不可了呢。


    沈靖這話說得所有人一愣,就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靖便轉身離開了。


    劉義望著剩下的眾人說道:“都走吧,這件事估計大人是不會管,也管不了了。”


    “這事也不需要大人管!”


    “對!”


    劉義心思一動,跟著這群百姓一起走出了府衙。


    後麵,陸承言正靠在椅背上喝茶,容輕輕幫他揉著太陽穴。


    “成了。”沈靖大步走來說道。


    容輕輕鬆開了手,望著沈靖問道:“百姓反應如何?”


    “相當好。”沈靖說道。


    陸承言有些疲憊地坐直的身子,揉了揉眉心,說道:“真的太吵鬧了。”


    沈靖深有同感。


    “現在應該都走了。”容輕輕說道。


    “現在百姓的憤怒應該是達到一個高峰了,我們還要不要推波助瀾一番?”沈靖問道。


    陸承言直接搖頭。


    “不必。”


    容輕輕笑道:“確實不必,他們自己會給自己挖坑的。”


    “我就是擔心這次雷聲大雨點小。”沈靖說道,最好這次一次性解決最好,那幫人實在是太討厭了,他永遠忘不了這些人說著什麽規矩,攔著他們說不行,就是不幫他們找人修建城牆。


    陸承言肯定地開口道:“不會的,我確信。”


    “我看下麵的情況,百姓如果要換人主持一些活動的話,估計對他們會是一個打擊。”沈靖說道。


    “若他們想要換人,以錢老為首的人必定會抬出祖宗規矩之類的。”容輕輕說道。


    沈靖聞言,眉頭一皺。


    陸承言卻是哈哈大笑一聲道:“就期待著他們說規矩。”


    “一旦說規矩,必定會引起更大的反抗,我們且等著看才好。”容輕輕說著,望著陸承言道:“後麵還需要我們做些什麽嗎?”


    陸承言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不用了,我們隻準備好去和安縣就行。”


    “真的不用做什麽嗎?”沈靖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容輕輕望了一眼陸承言,而後才看著沈靖道:“我們不可能一舉將他們完全打垮,因為他們在這林源縣不知已經多少年了,關係錯綜複雜,根係四通八達,一次性連根拔起根本不現實。”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瓦解百姓對他們的信任,不過不需要我們,百姓對他們也是積怨已久了,這倒是我不曾想到的。”陸承言說的認真,他是真沒想到會引起這麽大的反應。


    容輕輕冷嗤了一聲,說道:“看來他們做的實事並沒有多少,拿著祖宗規矩說事倒是不少,這也隻能說他們是自作孽不可活。”


    沈靖想了一下後,便明白了,當下便道:“那就不管這些人了,任由他們鬧去吧。”


    “我們插手的話反而不好,他們自己估計能找出一個折中的辦法。”容輕輕說著,轉頭笑望陸承言,伸出了手。


    陸承言抓住那隻手借了點力,一下子站了起來。


    “縣老爺被氣了一通,說要外出幾天,若無要事不可打擾。縣老爺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一切事務由沈師爺負責。”容輕輕笑著說道。


    沈靖苦笑一聲,不禁扶額道:“我竟然要留下嗎?”


    “那幫人若是再鬧,你就說縣老爺不在,百姓的事情百姓自己處理,縣老爺已經放權。另外……路標一事不能耽擱,須得盡快恢複。”陸承言微微挑了一下眉頭,眼裏滿含深意。


    “立路標……這是明目張膽地站在了百姓這頭啊。”容輕輕輕笑了一聲,道:“不錯,百姓有縣老爺做後盾,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沈靖眸光一亮,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陸承言認真地點了一下頭道:“就是如此,所以沈師爺能避則避。”


    “我明白了。”沈靖笑著,忽然施了一禮道:“請大人和夫人好好出去散散心,府衙有我。”


    “那就辛苦你了。”容輕輕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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