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沉默寡言。一把售樓的不都得把自家的房子誇一誇嗎?


    房子、小區、鄰居,不管怎麽樣,不吹一番也不正常了。


    而且還是個生意人。


    我覺得他挺奇怪。不過或許人家性格就是如此。


    白亮打開房門,站在門口處朝裏看了看,然後才打開燈。


    他手裏緊緊地握著那副畫。等我和文景都進去之後,他將畫展開,放在門口的鞋櫃上。


    文景也被畫吸引,看著畫道,“這畫好奇怪,是鍾馗嗎?驅鬼的呀?”


    白亮警醒地看了文景一眼,“什麽驅鬼,是我一朋友要我帶給他的。我怕畫被窩壞。”


    我說很不是驅鬼的?


    白亮用一種很陌生的神情看著我。


    然後走到房間說總共兩室一廳,他睡客臥,主臥床大,就給我們兩個睡好了。


    “房間你隨便看吧,裝修什麽都是好好的。有什麽問題問我。”


    說完就自己去了客臥,順手將畫也拿走了。


    我和文景也到了主屋,我問他那畫是什麽意思,怎麽影子看見就這麽害怕。


    “我不說了嘛,是驅鬼的。影子當然要害怕了。畫畫的人很有功底,一般的邪魅不敢近身。我估摸這房子真不太平。”


    影子此刻緊縮在我的腿上。


    我嗤笑一聲,說不管太平不太平,咱們就是為了把他兒子帶來。


    如今人也帶來了,要不要這就走?


    我可不想跟個大男人睡一張床。


    “我倒是覺得那副畫挺有意思。來都來了,就看看這屋子有什麽貓膩吧。”文景說完就躺在床上。


    至於洗澡什麽的就別想。我拿出客棧的一次性牙刷牙膏給文景一帶,刷了牙湊合洗了把就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住人,這房子總有股不好聞的味道。


    我這幾天總是睡不夠,躺在床上沒多久就進入了夢想。


    正睡著,忽然有人再搖我的肩膀。


    我睡意朦朧地睜眼,麵前的卻是白亮。


    他麵容肅穆地站著,將我搖醒卻不開口說話。


    可能是跟文景在一起,我下意識就覺得心安,也沒怎麽害怕,就想問他怎麽迴事。


    但是一張嘴卻發現我沒辦法開口。


    我全身都像是迴到了附身在紙人的狀態,連眨一下眼睛,轉一下眼珠都做不到。


    這種強烈地恐懼能讓我發瘋。


    白亮忽然咧開了嘴,變成了張文紹。


    他目光貪婪地瞪著我,就要像我撲來。


    我猛地坐了起來,汗如漿湧,傷口也疼起來。


    文景就坐在我旁邊,靠著床靠玩手機。“怎麽做噩夢了?”


    我常常地唿了口氣,從包裏抽出張紙巾擦汗。


    一看表,才十二點鍾。


    “怎麽還不睡?”


    “不著急,等你啊。”文景說道。


    我覺得他的聲音有些怪,迴頭看他,他卻仍是在看手機。


    手機屏幕沒有開,他卻像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嗬嗬笑個不停。


    我徒地一股涼意來。


    文景這是怎麽了?


    難道他也中招了?


    那我怎麽辦?


    我坐在床上,涼意橫生。穩了下心神,想著文景到底是怎麽迴事。他到底是不是文景?


    我說你看什麽那麽好笑。


    “我看一個新聞啊,說是有間鬧鬼的屋子要出售。有兩個人就跟著屋主一起過來住。沒想到根本沒什麽鬧鬼的,不過是那個屋主的借口而已。他的胃口一向都很好,喜歡吃一些特別的東西,曾經有一次吃肉被他爸爸看見了,他爸爸氣得中風,絕食而亡。你說好不好笑?”


    我幾乎僵在床上。


    文景離我很近,就一米八的床,伸胳膊就能夠碰到他。


    但我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文景。


    文景怎麽會知道這家房子主人的事情的?但是我不敢亂動,就怕他真的有什麽動靜我不是對手。


    “怎麽樣啊,這個故事?”


    我慢慢地朝旁邊移動,心裏麵輕輕地捋著思路。


    “這個故事挺矛盾。”


    “嗯?”


    “屍體被吃了,骨頭呢?總不能什麽不見了吧?還有來看房子的人難道別人都不知道他們的行蹤嗎?現在攝像頭遍地都是,還能被他吃?太矛盾了吧?”


    “我又沒說他吃了人肉啊。”文景說完抬頭對我笑了笑。


    他笑得實在是太驚悚了。


    嘴角皮肉拉扯,可是眼睛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原本是個陽光青年,這麽一笑真像是個吃人肉的變態。


    我心裏腹誹著,“那他爸爸為什麽要絕食而死?”


    “是哦,我也不知道啊。”文景舔著舌頭,“為什麽要絕食呢?世間好吃的這麽多,美食這麽多,怎麽舍得死掉啊。”他一麵說,一麵貪婪地看著我。


    目光赤果果地全是欲望。


    我艸,這是想吃掉我的樣子?


    我猛地站起來想要避開,忽地清醒了。


    原來是一場夢。


    我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再去看文景時,心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


    他的坐姿和剛才一模一樣。手裏拿著手機,嘴角掛著笑。


    怎麽看怎麽變態。


    “醒了做噩夢了?”文景道。


    我從床上站起來,默默的看著他。


    還好他的手機是亮著的,是在刷微博。


    我鬆口氣,叫了他一聲。


    “我剛才做了兩個夢。”


    “兩個夢有什麽大不了?”文景滿不在乎。


    我忽然覺得很煩躁,特別地煩躁。一股怒火湧上心頭,“沒什麽了不起我跟你說什麽?我吃飽撐著沒事幹麽?”


    話音剛落,連我自己都愣住了。


    我怎麽這麽激動?


    文景也愣愣地看著我,“你怎麽了?”


    我深吸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是那股怒火和不安交織地在我胸前翻湧著,不發泄出來我難受地要炸了。


    我使勁地垂著牆壁,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很生氣特別生氣。”


    莫名其毛地怒火。


    我快速的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文景的神情漸漸凝重起來。他低頭看著我的影子,叫我自己低頭。


    我一低頭,才發現影子不知道何時一動不動地,隻是看著我猙獰地笑。


    而我的憤怒好像就是來源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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