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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病呀?”司馬莞笙怒吼,怒目圓睜瞪著眼前這臉皮已經有些打皺的女道士。


    淩媽媽趕緊拿起手中的錦帕,替她擦拭臉上和脖頸之上的水。精心施以的粉黛,也被毀於頃刻之間。


    司馬莞笙氣得咬牙切齒,連個坑蒙拐騙的老巫婆也敢這麽羞辱自己,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什麽大家閨秀不大家閨秀,管不了這麽多了。


    本小姐還真不稀罕扮豬吃老虎,就要明目張膽和你們這些牛鬼蛇神鬥個高低,鬥個你死我活,一點一滴把血債討迴來。


    她從女道士手中奪過水碗,對準那張皺紋滿布的臉潑去。


    女道士一聲尖叫,用手掌抹著臉上的水,狼狽的跑到司馬瞿身前,斬釘截鐵的說:“大人,小姐果然邪祟附身,妖毒攻心。”


    “巫婆,你胡說八道什麽?少在這裏坑蒙拐騙,想騙銀錢花,我看你是找錯地了。你信不信我綁了你去沉豬籠?”


    “大人,再不施法,小姐恐怕會有性命之憂。”女道士看著怒目圓睜的司馬莞笙,有些害怕,又有些心虛。


    “嘿嘿!性命之憂,你少在這裏危言聳聽。說吧!是誰唆使你來對付我的?你收了她不少銀錢吧?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放心,擒賊擒王,你隻要告訴我那人是誰,我絕不為難你。”


    司馬瞿接過司馬莞笙的話道:“對,她收了我的銀錢,我倒是想看看你如何擒賊擒王?”


    “父親,莞笙不是那個意思,莞笙……”


    “仙姑,你說吧,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的,我們一定盡力配合。”


    司馬瞿本意可能是好的,隻是他不知,這一切隻不過是鍾小娘的算計。而他,做了鍾小娘手中的棋子。


    “首先得讓小姐喝下顯形水,知道迷惑小姐心智的邪祟是什麽,方能對症下藥。”


    “行,那速辦。”


    女道士應著,在做法台上取了一張符紙,以明火燒之,扔進做法台上的水碗裏攪拌均勻。一碗清水,瞬間變得黑乎乎的。


    她端著水碗,為難的看著司馬瞿。


    司馬瞿問:“這是要讓喝下?”


    女道士點頭應著。


    “淩素娥,站著做甚?還不端過去服侍姑娘喝下。”


    淩媽媽聞言,從女道士手中接下水碗,戰戰兢兢端到司馬莞笙跟前。


    她猶豫半響,低聲道:“二姑娘,你還是喝了吧!不瞞你說,奴婦也覺得你同往常不一樣。自從你大病初愈後,簡直就判若兩人。言行舉止,都有些瘋狂偏激。說不定,真的有什麽妖物附在你身上,隻是你全然不知呢?”


    “嘿嘿!淩媽媽,沒想到,連你也會受這些人蠱惑,你難道看不出,這是別有用心,醉翁之意不在酒嗎?”


    好你個鍾葭芸,如此會蠱惑人心。居然能讓這麽忠心耿耿的淩媽媽,也相信你們的鬼話。


    她突然有種孤立無援之感,這種時候,恐怕也隻有劉璃越能真心站在她這邊,可是,又有什麽用呢!遙不可及不說,憑著劉璃越一介布衣、無權無勢的身份,又能做得了什麽?


    對了,還有祖母,可祖母年邁,她也不能總是讓她老人家操心不是?


    靠山山倒,靠水水幹,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對,司馬莞笙,再難你也得靠自己,再難你也得咬牙挺過去。不共戴天之仇還未報,你不可以退縮。


    她從麵帶為難的淩媽媽手中接過水碗,狠狠摔在地上。


    隨著一聲脆響,水碗被摔得粉碎。


    鍾小娘故意做害怕樣,緊緊拽住司馬瞿的胳膊。


    不遠處的女道士,也嚇得往後倒退兩步。


    “想讓我喝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們做夢。”司馬莞笙厲聲吼道,怒眼瞪著司馬瞿厲吼:“父親,你是被這蛇蠍毒婦蒙蔽了雙眼嗎?她是在故意羞辱我,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還是你老糊塗了?”歇斯底裏,極盡瘋狂。


    “你……你……”司馬瞿氣得火冒三丈,指著司馬莞笙怒道:“來人,把二姑娘給按住。仙姑,勞煩你再賜一杯顯形水。”


    兩個有些彪悍的婦人,上前去拽住司馬莞笙的胳膊,將她牢牢控製住。


    大宅之中,姑娘太太們,難免也會行差踏錯。為了不有違男女授受不親之禮,每個大宅之中,都會有這類身形彪悍的刑罰下人,專門負責刑罰。


    司馬莞笙卯住勁掙紮,也未果。


    她大喊大叫道:“放開我,你們放開我。父親,你聽信毒婦的讒言,這般待我,難道在你眼中,血濃於水的女兒,還比不過一個口蜜腹劍心如毒蠍的妾室?還是說,我根本就不是你親生的?在路邊拾來的。”


    本就怒火中燒的司馬瞿,聽到她這般瘋言瘋語,氣得青筋暴漲。


    他衝上去,狠狠甩給司馬莞笙一記耳光。


    那聲音響徹整個院子,院子裏變得靜的可怕。


    鍾小娘驚得捂住險些大叫地嘴,她沒想到,司馬瞿居然會動手打司馬莞笙。


    片刻驚訝之後,隨之而來的是得意。


    真是大快人心,浪蹄子,讓你和我作對,這就是自作自受,活該。這還隻是開胃菜,滿漢全席還在後麵等著你呢!哼!你就好好慢慢享用吧!


    司馬莞笙臉被打到一邊,她禁閉著雙眼,緊緊咬著下嘴唇,憤怒、痛心、無助,此刻,她心中百感交集。


    她似乎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她抬起頭來,冷冷的瞪著司馬瞿,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臉火辣辣的痛,她卻無法騰出手來撫摸一下。


    司馬瞿顫抖著手,看著司馬莞笙這寒氣逼人又有些絕望的眼神,他為剛才的舉動感到後悔。


    “莞笙……我……”


    “莞笙,你可別責怪你父親,他也都是為你好。我們不能諱疾忌醫,等仙姑幫你把身體裏的妖物驅逐出來,一切就會好的。你若真想找人發泄,等你痊愈了,就來找姨娘我吧!這些都是我的主意,與你父親無關。我可不希望因為我的考慮不周,傷了你和你父親的感情。你就乖乖配合仙姑,別再任性了。”鍾小娘上前打斷司馬瞿的話,一副慈母良妻模樣。


    “呸!你別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我父親吃你口蜜腹劍這一套,我可不吃。”


    “你……冥頑不靈。”司馬莞笙的強硬,再次激怒司馬瞿,司馬瞿心中那僅存的一點悔意,瞬間蕩然無存。


    這時,女道士端著“顯形水”走到跟前。


    司馬瞿毫不猶豫命人強行灌下,淩媽媽雖看著不忍,但她認為這也是為司馬莞笙好,也隻好擔心的站在旁邊——袖手旁觀。


    “顯形水”一灌下,司馬莞笙的視野就開始模糊,頭也暈乎乎的。四肢酸軟無力,失去自我反抗的意識。嗓子有灼燒的感覺,唿吸也有些困難,她長大著嘴促使自己的唿吸能夠順暢一些。


    大家都拭目以待,等著她顯形。


    片刻之後,一隻白色煙霧狀的狐狸,從司馬莞笙嘴裏冒出來,很快消失在空氣中。


    院裏的丫鬟婆子們,嚇得失聲尖叫。個個瞠目結舌,倒退著往後躲避。


    “妖怪……狐狸精……”


    架著司馬莞笙的兩個婦人,嚇得鬆開司馬莞笙跑開。


    失去兩個婦人的支撐,四肢酸軟無力的司馬莞笙癱軟地倒在地上。


    淩媽媽雖然心中也有些怕,但還是上前將司馬莞笙抱在自己懷裏。


    鍾小娘嚇得緊緊拽住司馬瞿的胳膊,將腦袋深深埋進司馬瞿懷裏。


    女道士倒是很淡定,拿著桃木劍指著司馬莞笙道:“大人,原來迷惑小姐心智的是隻狐狸精。”


    “仙姑,那你趕緊把它趕走。”司馬瞿嫌棄的連看一眼司馬莞笙都不願意,把臉扭到一邊急言。


    “迴大人,這狐狸精是最難對付的,這狐狸最擅長魅惑男人,現在小姐隻是性情大變,若再遲些日子,做出些傷風敗俗之事,也是很正常之事。”


    “那你還不趕快把那畜牲給逼出來?”


    “大人,這可不是件易事,還需要一些時間和特殊的降妖法寶,這些東西都是很貴重的呀!得花不少錢。”


    鍾小娘聞聲,怒道:“不是付過你銀錢了嗎?”


    “沒事,要多少?”司馬瞿倒是很爽快。


    女道士伸出五根手指比劃著,臉上露出貪得無厭的笑容。


    “行,隻要把事情辦好,銀錢不是問題。”


    “好,那貧道就謝過大人了。”


    說罷,女道士開始指揮著院裏的下人,在司馬莞笙身上貼了些符咒,將她的頭強行按到裝滿水的水缸裏。


    冰涼的水,加上瀕臨死亡的感覺,讓司馬莞笙清醒過來,她拚盡全力掙紮著,水缸裏的水濺起半米高的水花,濕透了她的裙杉。


    待到司馬莞笙瀕臨氣絕之時,女道姑才讓那些刑罰下人住手,待她稍微緩過氣來,女道士又命人重複剛才的動作,就這樣反反複複。


    司馬莞笙被折騰得隻剩半條命時,女道士才命人住手。讓人將司馬莞笙綁在方才準備的一個人字形木樁上,取出銀針,一根一根紮進司馬莞笙手指裏。


    血順著銀針,一滴滴滴落在青磚上。


    十指連心,那切膚般的痛,讓司馬莞笙痛得狂叫,她痛苦的掙紮著,慘叫聲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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