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靠在了她之前倚著的圍欄上,心下無措。


    目光茫然的落在水麵一些零碎的紙屑上。


    他做事一向冷靜果斷,但唯獨這件事他不知道怎麽做,才會讓她不討厭他。


    如果他想起與她有關的記憶後,她會不會就高興了,也不會討厭他的接近了?


    林若言發呆的聽著張海言在一點點的套蛇祖的話。


    張海言這個人時時刻刻都在演戲,她看不懂他這種非正常人的腦迴路。


    也就南安號看到張海峽死的那一刻,他才算露出了一點真性情。


    張家的男人,心思都不簡單。


    即使張海言這個表麵看起來賤兮兮吊兒郎當的人,從竹筏上過第一道索那裏就能看出,他的記憶力非常驚人。


    心裏對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洞悉人的情緒能力很強。


    不動聲色玩起算計來,同樣毫不遜色。


    “你的官話哪學來的,講的也太標準了,在邊南一帶就沒人懷疑你不是種花國人嗎?”張海言繼續套他話。


    “家裏的人小時候找人教過我,要不然長大以後做官還要學。”蛇祖老實的迴答。


    “哎呀,看來你這小子身份也不一般啊。”


    “救命啊,阿靈。”


    聲音在寂靜封閉的山穀響起,打斷了他們的聊天。


    同時閣樓位置傳來了跳落水麵的聲音。


    林若言望去,閣樓那裏已經沒了張啟靈的身影。


    屋內的三人立馬起身,也往閣樓那裏奔去。


    落日餘暉中,張守靈正在潭水中忽上忽下,並沒看到張啟靈的身影。


    “我的親娘呐,她是怎麽找到這裏的?族長給她留了線索也不告訴我,我還以為我是族長的唯一。”


    張海言目瞪口呆,就連他自己也是跟著族長一路留下的線索記號才進入內寨的。


    “你再不救她會淹死的。”林若言朝著張海言提醒道。


    “我救她必定要碰到她,不說她可能是族長的未婚妻,就說你,會吃醋的。小蛇,去。”張海言不在意的說道。


    從竹筏上跳水上到吊腳樓時,他能察覺到張守靈明顯懂水性。


    說話牛頭不對馬嘴,開始要跟族長時候說自己水性好,真要下水時又表現的不太懂水性。


    他不知道她真實的目的,到底是想做什麽。


    雖然她隱藏的很好,但是下意識的一些動作瞞不過他這個跟水打了幾十年交道的人。


    不就是想占他便宜嘛,想用美人計得到他好感拉攏他嘛,他是那麽容易被美色誘惑的人嗎?


    背著她上去懸崖,已經是最大的友善了。


    眼前看起來,以她的狀態,一時半會淹不死她,當他在大海中能一口氣來迴遊六十裏的遊泳健將好糊弄嗎?


    “再說你不也沒下去救嘛?我就知道你吃醋我之前背了她。”張海言又說道。


    “那是你們張家人,有你們兩個張家人在,必不會讓她出事,我那麽殷勤做什麽?還有,你再說吃醋,信不信我將蟲子拌醋都塞在你嘴裏。”


    林若言對他的迷之自信也是大寫的服。


    張海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點頭表示相信。


    說話間,張啟靈已經從他們這個架空在潭麵的閣樓下往張守靈那裏遊去。


    “得了,蛇組你也不用脫衣服下水了。”張海言看了一眼蛇組。


    這家夥磨磨蹭蹭的,他身上的衣服都沒幹,還用得著脫?


    幾人又迴到屋子中等著兩人迴來。


    張海言目光微微轉動,去瞧她眼色,發現她神色毫無波動。


    心下暗暗歡喜,看起來她對族長也就是一時迷戀。


    “好了,我先說說晚上要做的事,莫言你們兩個見過那蟲子吧?”張海言問道。


    蛇組點了點頭。


    “這裏麵的蟲子跟外麵那個不一樣,需要更加小心點。”他繼續說道。


    “哪一點不同?”蛇組想起了外麵遇到的那個蟲子很難殺死。


    “外麵寨子出現都是公的,這裏麵會出現母蟲。”


    “母蟲又如何?”


    “母的是公的媳婦,很珍貴,斷一隻腳,公的都會衝冠一怒為紅顏,全部跑過來衝著你拚命。”張海言接著說道。


    “雖然這蟲不咋滴,霍霍人,但這公蟲護媳婦的品性跟我還挺像的。


    莫言,我給你說,找男人就得找我這樣的,要不要考慮我一下?”


    “現在能不能先說重要的事,不要亂發情。”


    蛇組說道,他有點懷疑自己為了錢站到他這一邊,會不會將命丟了。


    “我啥時候說什麽你都要管,管的也未免太多了,你又不是我媳婦,我想什麽時候說就什麽時候說。”張海言撩了一下落下的碎發。


    “蟲女,你真的要考慮這種不靠譜的男人?”蛇組扭頭問林若言。


    “我覺得相比與他容易給人帶綠帽,我還不如考慮你。”


    見他們一個個迴不到正題上,蛇組完全被張海言牽著鼻子走,林若言麵無表情的說道。


    “其實,蟲女你還挺有眼光的。”


    蛇祖局促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和頭發。


    裏麵都有蛇,要是蟲女真的想當自己的媳婦,他們雙方的蛇蟲也不知道會不會傷害到彼此。


    林若言深吸一口氣,這個也靠譜不到哪去,果然近墨者黑。


    “那不行,這小子跟我們不一國,這年頭異國戀沒有好結果,再說我怎麽就會給你戴綠帽了?我一片真心........”


    張海言看著林若言拇指中指相扣,上麵一個銀飾正對著他的嘴巴。


    想起了爪子的那顆牙齒,他果斷的閉嘴。


    “說正事。”


    “我怎麽可能會給你戴.....”張海言委屈的話,在林若言掃過來的目光中止住,連忙說正事。


    “不能讓母蟲有受傷的味道散開,隻要捏住母蟲背上的兩個黑斑點,它們就動不了了,然後放進藤筐中,裏麵壓上石頭,丟進這外麵的水潭中淹死。”


    “也就是說不能簡單粗暴的將這蟲弄死?也不能讓這母蟲有斷肢?”林若言問道。


    “對哦,莫言你真聰明。”張海言誇讚。


    “真會諷刺。”林若言冷笑了一聲起身,去拿架子上的衣服穿上,將那些流蘇利刃裝進口袋中。


    “我是真心誇獎,怎麽就諷刺了。”張海言也跟著起身。


    已經答應會幫他們了。


    林若言不知道張海言還想算計些什麽。


    一時覺得厭煩,猛的轉身逼近他。


    張海言見她突然靠近,以為又要挨打,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說實話,你今年多大了?”林若言又往前走幾步,就看他會不會說實話。


    “什...什麽?”張海言表示自己沒聽明白。


    說到歲數還真是他的死穴


    “我看他跟我爸的歲數差不多。”一旁的蛇祖仔細的打量了張海言。


    “你爸幾歲生的你?這麽年輕?”張海言訕訕的坐了迴去。


    蛇祖扳指頭在算歲數。


    就在這時,張啟靈突然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眼睛泛紅,死死的盯住林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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