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逸然聽著天宇雄如此雲淡風輕地說出“想念南詩雨”這等鬼話,臉一點一點冷了下去,臉上的笑容都要掛不住了。


    南詩雨知道是孔逸然嫉妒她,聲音故作嬌柔:“四皇子殿下安,多謝殿下如此記掛,實乃是民女之幸。”


    男子那邊的人群皆為南詩雨的聲音所傾倒,歡唿起哄做一堂。


    天信知在後頭似笑非笑打趣:“四皇兄真是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皇子身份,果真愛美人更勝過愛臣民啊。”


    天宇雄迴過頭想要說些什麽來反駁天信知,最後卻是隨他去了,不再搭理天信知,一望見南詩雨,他眼中皆是笑意:“雨兒與我說話不必如此,聽聞你最近迴了京城,等到來日得空,我再去南府看你。”


    南夢兒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如全天下的毒蛇都進了她肚子一般,她渾身皆覺得難受,眼眶更是因為被嫉妒之火燒得兩眼通紅。南梓欣的情況也沒怎麽好,兩人皆是怒火中燒。


    石蝶手中也拿著一把折扇,現下收起來拍打著手掌:“淨植姐姐,那咱們是不是該換人了啊?四皇子殿下與雨妹妹如此情深義重,逸然妹妹上去隻怕是不太好吧?”


    孔逸然從方才起便臉色不佳,現下聽見了石蝶催促劉淨植更是不願,“那怎麽可?這都開始了便沒有換人的道理,再說了我與四皇子殿下還什麽都未彈,若是換人傳出去了豈不是說雨妹妹的不是了?”


    南詩雨眼角帶笑看著孔逸然,孔逸然話裏話外的意思她最是清楚,孔逸然這是拐著彎子說她心胸狹隘。


    石蝶無言以對,孔逸然說得確實在理,因此她有些氣惱,迴頭撞了撞南詩雨的手肘。


    南詩雨無奈笑起來,“逸然姐姐說得是,這確實沒有中途換人的道理。逸然姐姐琴藝極好,四皇子殿下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姐姐才堪做四皇子殿下的對手呢。”


    孔逸然啞言,蹙著眉頭。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孔逸然狠狠看著南詩雨,公子們那邊確實鬧開了,不停在起哄。南詩雨表現大度,實則是在暗指孔逸然與天宇雄關係匪淺。


    孔逸然忙做解釋:“什麽對手不對手的,不過是四皇子殿下彈琴時我恰好聽見罷了。”


    石蝶甚是看不慣孔逸然這幅作勢的模樣,想上前去替了孔逸然可惜她又不精通琴藝,“你瞧瞧她什麽模樣......雨妹妹,你與四皇子殿下是如何結親的?”


    天馨正巧在一旁聽見了石蝶的問話,忍不住站出來道:“這石妹妹就不知道了吧?雨妹妹的姑母乃是官家的妃嬪,於四皇子殿下有恩。”


    此言一出,眾人的臉色皆不是特別好看。


    “甚麽?竟然是因為姑母的原因才有了婚約?”


    “難道不是因為她爹爹的官職?不知她的姑母是官家哪位妃嬪?”


    南詩雨瞥了她們一眼,垂下眼眸:“姑母早逝,若非官家垂愛,也無法擁有這門婚約。”


    眾人一下安靜了下來,默默無語。石蝶鄙視般瞧了她們一般。


    孔逸然嫉妒得雙眼發紅,語氣也不禁難聽起來:“果然還是雨妹妹運氣好,得官家親自賜婚呢。”


    南詩雨淡然,拉著石蝶站到了最後頭去了。


    天馨本意在挑唆起孔逸然與南詩雨的爭執,見目的達到了也就不再多言,專心聽琴去了。


    孔逸然為了避免眾人繼續交談此事,率先彈琴,她的手置於琴弦之上,輕輕撥動,一聲恢弘沉重的琴音便發出,轉瞬之間便是陣陣微波般的琴音入耳,不絕如縷。


    公子們一聽忙大叫一聲:“好!”


    天宇雄蹙眉,他原是打算讓天信知替他上場,誰知孔逸然竟這般等不及直接開場,他哪怕不願也得對彈了。


    天宇雄臥席而坐,修長的手指撥動琴弦,片刻之中眾人皆為其琴藝所醉倒。輕音如深山裏的秋譚水落的聲音一樣清脆,沒有任何雜音摻雜。重音時便如別無雜聲的山中的水濤聲,彼此起伏,令人心生愉悅之感。


    一曲畢了,眾人還沉醉在兩人的琴音之中,兩人的琴藝各有千秋,難分高下,正為難如何評判時,一聲低沉的琴音再次響起,清如濺玉,顫若龍吟。


    “這是......”石蝶皺著眉,即使她琴藝不通也聽得出詞曲,“這是鳳求凰啊!孔逸然這是作甚?當眾向西皇子殿下......”


    姑娘們皆大吃一驚,公子們則在不停起哄。


    一著月白袍子的公子拱手對天宇雄道:“哈哈哈,四皇子殿下好福氣啊,有如此美貌的未婚妻,居然還有琴藝如此好的美人,皆時可謂要雙喜臨門了。”


    天宇雄並未搭理此人,也不知避險,一聽出了是鳳求凰便再次坐於墊上,與孔逸然對彈起來。


    南梓欣姐妹方才還因為眾人讚賞南詩雨而眼熱,殊不知風向轉得如此之快,天宇雄不顧南詩雨的顏麵居然當眾與別的女子對彈鳳求凰,這可謂是一個大消息。


    姑娘們見狀便同情起了南詩雨,不禁紛紛迴頭瞧瞧南詩雨是甚麽神色,誰知南詩雨鎮定得很,絲毫沒有半分傷心難過之象。


    一曲畢,孔逸然站起行禮,走到姑娘人群之中趾高氣昂:“對不住了雨妹妹,我也是一時興起,便沒忍住彈起了此曲,你可莫要誤會了我才好呢。”


    南詩雨微微一笑,衝孔逸然行禮,臉色輕鬆並沒有任何不佳:“逸然姐姐這是甚麽話?姐姐琴藝高超,妹妹恨不得多聽幾曲才好呢,再說了不過就是一首曲子罷了,姐姐哪裏就對不住妹妹了?”


    孔逸然僵硬地笑了一聲,臉色也頗為不自然,南詩雨如此大度行事,倒是顯得她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了。


    諸位姑娘們皆誇讚南詩雨大度。


    孔逸然無奈,堵著氣走到了一旁不再看南詩雨一眼,“小侯爺,此局誰勝呀?”


    劉尹麵露難色,兩人的琴藝都如此高超,叫他如何評判。正在為難之時,天宇雄站出揮手:“自然是孔姑娘勝了,孔姑娘琴藝使得行雲流水,我雖身為皇子,卻也是自愧不如。”


    劉尹這才道是孔逸然勝了天宇雄,人群中一片喧嘩。


    依規矩輸者要受贏者的懲罰,孔逸然思慮片刻,挑了一瓶梅花酒遞給劉尹:“那我便罰四皇子殿下飲了這梅花酒吧,此局乃四皇子殿下讓了我,可見殿下心性如梅,並不在意輸贏,倒是我小家子氣了。”


    天宇雄擺擺手,表示不在意這些虛禮。


    第二輪乃比試書畫,劉尹改了規矩,此場不再是男女對弈,而是由劉尹來抽名單,抽中了誰那便是誰。


    劉尹把手伸入一匣子中,一看竟兩次皆是抽中南家的姐妹,一個為南詩雨,另一個則為南梓欣。


    兩人行禮後上台,走到屬於自己的桌上,南詩雨拿起筆沾了水,略微試了一下,忍不住讚歎道:“好筆!”


    南夢兒見狀抬高了下巴大聲讚賞道:“不愧為二姐姐,那確實是支好筆呢。二姐姐可是一年就學會了瘦金體的人,可莫要辜負了那支好筆才是呢。”


    南詩雨笑笑不語,南夢兒此語乃是故意讚賞,她不必理會。


    此語一出眾人便忍不住向南詩雨投去懷疑的眼神,“不會吧?一年學會了瘦金體?該不會是作假吧?”


    “就算以前是作假,如今可是眾目睽睽底下,她如何做得了假?且先看著。”


    ......


    劉尹一時也忍不住開了口:“這麽一說南二姑娘並非不通詩書了?今日你們姐妹上場,早聽聞四姑娘書畫了得,可莫要輸了才好。”


    台下南夢兒笑得可歡了,她看得出孔逸然對南詩雨的輕微敵意,當下走過去與孔逸然套起近乎來,誰知孔逸然心氣高,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南夢兒吃了閉門羹,隻好癟嘴走到一旁去。


    孔逸然使了個眼色給丫鬟,丫鬟特意大聲道:“各位,我家姑娘衣裙髒了,先去更衣了。”


    孔逸然向眾人行李,在人群中之中和天宇雄眉目傳情。天宇雄會意,也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天信知趕著去相見了。


    台上的南梓欣向南夢兒使了個眼色,南夢兒若隱若現勾起唇角,從台下拿起了宣紙送了上去:“二姐姐,這是妹妹特意為你備的宣紙,你且用用看。”


    南詩雨正拿著筆沙沙寫著瘦金體,隻是隨意點點頭。


    南夢兒特意拿住的是宣紙頭,一張長長的紙張便一路拖了上去,走到南詩雨的桌麵前南夢兒特意大力揮摔,隻聽硯台摔倒聲音,墨灑了整張紙張,南夢兒驚叫一聲:“哎呀!這......二姐姐,都是妹妹不好!”


    南詩雨仿佛早就知道南夢兒會如此一般,南梓欣的桌麵正好在一旁,南詩雨大方走了過去:“無事,不過是一張宣紙罷了,梓妹妹可是準備好了?”


    南梓欣不以為然笑了一聲,本以為南詩雨是來看她寫得如何,她正拿著紙張向南詩雨走去。


    忽然南梓欣腳下一個踉蹌,向前摔去,手上緊緊抓著自己的宣紙,一不留心竟是將自己的作品撕做兩塊。


    南詩雨迅速收迴自己的腳,她的速度之快就連站在高台處的劉尹都不曾注意到。


    南梓欣吃痛摔倒在地:“哎呀......”再一瞧腿邊的衣裙,竟是生生被撕破了一個口子,方才的硯台灑墨更是髒了南詩雨與南夢兒二人的衣裳。


    三人麵麵相覷,南梓欣故作柔軟般正想開口質問南詩雨,南詩雨忙打斷她:“這真是不巧,咱們三人的衣物都髒了,看來得提前退出去更衣了,否則四妹妹這般......可如何是好?”


    南家三姐妹如此退場,眾人皆有些不舍得,紛紛湧上去觀看南詩雨那剩下半張完好的瘦金體,不由得驚歎幾聲。


    甚至還有幾位姑娘道是南夢兒嫉妒南詩雨的才名,故意抹黑南詩雨的名聲,這一時間兩個說法在姑娘們之間爭執著,公子們全當看戲,精彩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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