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茹打理好自己帶著侍女去了南文山那裏,南詩雨行禮恭送她出門,想著也是時候該會西院去好好歇息了,誰知這時南瑩瑩竟然攔住了她的去路。


    南瑩瑩拉過南詩雨,把她拉坐迴桌旁,南詩雨莫名其妙看著她,卻也明白南瑩瑩心中必然還有許多困惑。事關南承業,她這個做妹妹的不心急才怪。


    南瑩瑩的閱曆不多,難免是跟不上常茹的想法和心思,又不好當著常茹的麵向南詩雨發問,這才等常茹離開後拉著南詩雨詢問。


    南瑩瑩道:“二姐姐可還記得當晚的形勢?你當夜可曾注意到有什麽異常?都說是那袁雨燕設計,那她總得有個動機吧。比如,去跟大哥搭話之類的。”


    “若是沒有,那就再比如,袁雨燕是否和大哥哥有過什麽衝突?就如方才臘梅和你都講,是袁雨燕大喊大叫才引來侍衛,會不會是她和知府夫人早就商量好了,要刁難我們南府。”南瑩瑩道。


    南詩雨聽完,本以為南瑩瑩會問些無聊的問題,沒想到她是要問細節。這下南詩雨倒是來了興致,在心中冷哼一聲,這個不愧是迅速能抓住天宇雄的心得女子,心機果然了得,可惜跟常茹比起來,還是太嫩了些。


    南詩雨解釋道:“我的好妹妹,當夜有劫匪前來,我都要嚇壞了。至少在我看到的地方,未看到袁雨燕跟大哥哥有甚麽衝突。袁雨燕跟知府夫人......不會吧,我瞧著知府夫人不會偏心向袁雨燕那種女子的。”


    南瑩瑩若有所思,雖然南詩雨如此講,但她還是不能全然信了去。南瑩瑩總覺得這件事蹊蹺得很,可她無論如何都抓不住細節,老是差了點什麽關鍵的東西。


    南瑩瑩道:“既然二姐姐如此講了,那我就不多問了。二姐姐還是迴去多些休息吧,我瞧著你都憔悴了許多。”


    南詩雨聽罷心中樂開了花,終於要離開東院了,再在這個院子裏跟這群人多待一會她都覺得無比惡心。


    整個東院對南詩雨而言,都充滿了臭氣熏天的味道。


    南詩雨迴到西院,金枝和柳媽憂心忡忡地迎了過來,看著南詩雨那倍感疲憊的臉色,柳媽極為心疼,隻讓金枝趕緊把南詩雨扶進屋去,她去給南詩雨做些吃的。


    待迴了屋中,南詩雨用眼神示意金枝把門關上。


    金枝疑惑道:“小姐怎麽了?”


    南詩雨道:“你去東院找一下晴兒,給她透露一些大哥哥的消息,想方設法把大姐姐帶過來。”


    南詩雨飲了一口茶,果然茶還是自個屋裏的好喝。


    金枝領命後出了西院,不一會柳媽端著一些清淡的米粥進來。見著南詩雨如此疲憊不堪的臉色,柳媽心中難受得打緊,隻恨她自己無用,無法替趙氏好好照顧南詩雨。


    柳媽道:“哎呀,小姐,喝點粥吧。瞧瞧你才離開府裏多少日子,就消瘦成這樣了,夫人在天之靈若是知道了,豈不心疼死。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呀。”


    南詩雨接過柳媽遞過來的粥,那味道一聞便知是南詩雨最愛喝的南瓜粥。南詩雨聽著柳媽如此感歎,心中倒也有些不平靜,趙氏若知道她嫁給天宇雄後被害死又重活一迴,還不知如何呢。


    更何況,南詩雨重活的這一世,活成了趙氏和她自己最討厭的模樣,可是卻學會了自保。不知趙氏得知,是高興還是難過。


    南詩雨安慰道:“放心吧柳媽,等過些時日,父親接我迴京城,我就帶你們一塊走。等迴了京城以後,希望日子沒這麽難過。”


    南詩雨吃了幾口粥,想著柳媽方才說的話,如果南府沒有常茹或者她們尋著一處沒有常茹的地,早日遠離這蛇鼠一窩的地方,日子自然就會變好。


    眼下所有的困難都是因為要和東院那群人鬥智鬥勇,這麽長久下去,不是個辦法。


    等到常茹不在之後,這日子就該到頭了。


    金枝迴來複命,倒是南欣月明日一早就來。


    第二日一早,方才過了早膳的時間,南欣月果然帶著晴兒一起來了。


    今日的南詩雨卻是細細打扮了一番,上了些胭脂,略施粉黛,卻已是那般傾城動人。南欣月見狀,心裏極不舒服。往日裏南詩雨打扮較樸素,但是她的光彩都要蓋過東院的兩個女兒了,偏偏今兒還施了粉黛......


    但這不舒服隻在南欣月的心中閃過,南欣月的臉上還是要故作擔心的模樣去安慰一番南詩雨。


    南欣月上前輕拍坐在銅鏡前的南詩雨的肩膀,欣賞了一番道:“妹妹已經很美了,再這樣下去姐姐都要嫉妒了。”話雖如此,實則南欣月本就嫉妒。


    一會後,南欣月又道:“我都聽金枝講了,你在寺廟受了驚嚇,現下身子可還好?大哥哥怎會作出如此荒唐之事,還有那個袁雨燕,也真是不知羞恥。倒是苦了妹妹你了。”


    南詩雨看著南欣月這幅惺惺作態的模樣,心中不停地譏笑。虛情假意能到如此地步,著實辛苦南欣月了,什麽辛苦南詩雨,南欣月本就恨不得讓南詩雨再苦些。


    南欣月把南詩雨拉到了桌子旁,平日裏她們姐妹總愛在桌前談事情,今日也不例外。想起金枝說得亂七八糟,府裏又讓常茹下了封了口,南欣月也就打聽到一點點消息,拚起來還是亂七八糟的理不順。


    南欣月道:“好妹妹,大哥哥究竟是怎麽迴事?你快與我講講。”實則南欣月是想聽南詩雨在這裏頭吃了什麽苦的,畢竟聽金枝說南詩雨被綁匪綁架一事,她險些樂壞了。


    見著南詩雨不搭理她,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南欣月在心中鄙視起南詩雨。她的好妹妹,這是被常茹嚇著了。


    南欣月又道:“那行,當姐姐的換個說法不讓你為難就是了。昨日臘梅受罰的原因,你總能開口告知一二吧?”


    見狀,南詩雨還是衝南欣月眨眨眼,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南詩雨就是要讓南欣月著急,看南欣月的模樣,東院那邊的人估計都沒怎麽敢開口。畢竟那涉及嫡子嫡女的前程,南欣月一個庶女還是少知道的好。


    南欣月看不下去了,南詩雨這一副模樣分明就是把她當傻子耍弄。南欣月伸手拿過南詩雨手中的針線活扔了出去,南詩雨這才抬起頭正眼看著南欣月,知道這下南欣月是真的著急了。


    南詩雨道:“姐姐這是做什麽......妹妹告訴你就是了。隻是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免得三嬸嬸找我。”


    南欣月連連答應,催著南詩雨快講。


    南詩雨道:“是大哥哥身上有催情香精的味,不知為啥臘梅就受了罰。我也好奇呢,姐姐知道為什麽嗎?”


    府裏頭的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開南欣月的眼睛,她是庶女,養在常茹名下更是要八麵玲瓏才行。南詩雨這麽一講,南欣月倒是明白了幾分,再不濟也能猜到臘梅是為了什麽。


    南詩雨狠狠道:“臘梅真是活該!平日裏仗著是大哥哥的人,隨意欺負府裏頭的下人,特別是玉葉,被她欺負得無話可講。這下可好,惡有惡報了。不過這大哥哥身上的香精,跟臘梅有什麽關係呀。”南詩雨這是明知故問,她要繼續在南欣月麵前裝作軟弱無知的模樣。


    好逃過東院所有人的耳目,認為她南詩雨是無辜的。這樣將來他們才不會將視線放在南詩雨的身上。


    南欣月敲了一下南詩雨的腦袋,講解道:“這你都不懂,這東西會讓人在幾天內意誌不清醒。聽東院傳的消息說,是因為大哥哥對知府夫人不敬,估計就是這麽一迴事。”


    南詩雨還是繼續裝傻道:“啊?那這又跟臘梅什麽關係?神誌不清的不是大哥哥嗎?”


    南欣月有了點小脾氣,怎麽解釋到這份上了南詩雨還不懂!南欣月雖這麽埋怨著,心中卻也是高興地,南詩雨若不傻,怎麽體現出她的聰慧呢。


    南欣月有些不耐煩道:“哎呀,我的好妹妹,這東西一般都是提前點上一晚上的,吸收的時間越長,效果則越明顯呢。而且咱們府裏一直有規矩,服侍過主子的婢女們都得喝避子湯。臘梅費盡心機爬上大哥哥的床,不就是想要有個孩子將來抬進來做妾嗎?這才去趁機去寺廟下手呢。”


    南詩雨本就知道南府的這個規矩,否則臘梅服侍了南承業這麽久,怎可能連孩子都沒有,無非就是喝了避子湯和常茹不樂意讓她進來罷了。


    南詩雨喜笑顏開,拍手道:“姐姐好厲害,一點變通!哪像我......”


    瞧著南詩雨這幅天真無邪的模樣,南欣月有些討厭,她心中嫉妒的火苗熊熊燃燒。憑什麽南詩雨這種傻子就可以這樣活著,而她就因為身為庶女,要活在常茹女兒的陰影下。南欣月恨不得捏碎桌麵上的茶杯。


    這時南欣月想起,許多日前,南詩雨自盡未了初醒那日,她過來看看南詩雨如何,也是如今日這般坐在桌麵前。


    南欣月難免想起羅清宇闖進她院子的那晚,正好是南詩雨初醒那日!究竟是什麽人算計她,讓她出了醜。


    南欣月道:“妹妹,你可還記得你前些日子大病初醒那日?”


    富貴人家忌言“死”或者“自盡”之類的字眼,皆覺得不吉利,因此南詩雨自盡未了之事傳了出去,這才讓南府在外頭丟了臉麵。南欣月也因此來數落南詩雨,本來是想好好數落一番的。


    南詩雨明白南欣月說得正是她重新迴來的那日。


    南詩雨疑惑道:“記得,姐姐怎麽提起這事了?”


    南欣月道:“那日,可還有人來過你的屋子?”


    南詩雨瞧著該是時候讓南欣月知道此事了,東院打擾了西院那麽久,也是時候該窩裏鬥了,好讓西院清淨一些時日。


    南欣月一旦和南瑩瑩明爭暗鬥起來,常茹會幫誰,已然是顯而易見的事了。到時候南欣月的下場,隻怕會是第二個上輩子的南詩雨罷了。


    南詩雨冷笑,是時候讓她體驗一迴被眾人欺負,毫無還口之力的那種無力感了。


    南詩雨笑道:“有的。姐姐前腳剛出,三妹妹就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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