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瑩瑩見著南詩雨搖搖晃晃的身子,雙眼無神,這才想起南詩雨似乎剛迴來不久就被豔紅叫過來了。


    南瑩瑩猜測這一路南詩雨估計夠嗆,否則南詩雨怎麽會累成這副模樣。在未涉及天宇雄這一方麵時,南瑩瑩也算得上是個好妹妹。


    南瑩瑩一手搭在常茹的手上,輕輕搖道:“母親,快讓二姐姐起來吧。二姐姐也勞累了一路了,身體又不好,還未休息呢就被豔紅叫過來了,出個萬一了怎麽是好。”


    南詩雨看著南瑩瑩在常茹麵前乖巧的模樣,難免想起上輩子她歹毒的模樣來,這真的還是她印象中的南瑩瑩嗎。


    常茹聽了也覺得南瑩瑩的話頗有幾分道理,南詩雨身子不好,若再這麽跪下去,真昏過去了恐怕南文山就要嗬斥她不懂事了。


    常茹有些不明白,最近南文山行事古怪,倒是有幾分要護著南詩雨的意思在裏頭了。


    常茹用團扇示意南詩雨起身,一旁的侍女便上前去把南詩雨扶起。南詩雨跪了這麽好一會,站起時隻覺得膝蓋酸疼,有些站不穩身子。


    侍女把南詩雨扶到桌前坐下,待南詩雨恢複過來,南瑩瑩才緩緩開口。


    “二姐姐,那……那不知知府夫人是如何判決的?她知道大哥哥的身份嗎?”南瑩瑩想著若知府夫人不知道南承業的身份,大可以讓家中長輩前去說情,看在南府的麵子上知府夫人是不至於太過為難南承業的。


    南詩雨有些為難道:“這個......不好說。”


    常茹的眉頭更加皺了,手上的團扇也在輕輕搖動,她眯著眼盯著南詩雨。什麽是不好說,常茹臉色微微變化。知府夫人究竟是哪位常茹心裏也能猜到,那位的心地和手段向來和常茹有些衝突的。


    常茹對南詩雨施壓,不好說隻怕是借口,聽臘梅的講述似乎南詩雨跟那知府夫人關係不錯,怕是要護著知府夫人不肯道真話了。常茹另一手捏著茶杯,隻想把那茶杯捏碎了去。


    常茹用略帶威脅的聲音道:“不好說?雨兒你可要想好了,你現在還是南家的人,說話要向著南家,你莫不是看那知府夫人心善就被她哄騙了去。哼,果然是未出閣的深閨女子,見的世麵不夠多。你若是不講真話,日後發現你是向著知府夫人,你看你祖父怎麽繞得了你!”


    常茹特意把南文山搬出來就是要提醒南詩雨,在南府待著一日,就得以她常茹馬首是瞻,否則她拿出南文山來壓製。


    這府裏頭雖說是常茹的丈夫這一輩管事,但說到底大事還得由南文山做主。


    南詩雨知道常茹意在恐嚇她,她也就配合著常茹作出一副受驚嚇的模樣,好一會才慢吞吞開口。


    南詩雨:“本來吧,是不會讓知府夫人發現的。可是那個袁雨燕大喊大叫,還不講道理非得把事情鬧大,最後還一口咬定道是大哥哥強迫她。”


    南詩雨裝作頭也不敢抬的模樣,小心翼翼地低聲道。這麽一來,就成了袁雨燕為了進南家的大門使了齷齪手段,說不定南承業真的未強迫她,是她自己說得罷了。


    常茹氣得直給自己扇風,手中的團扇也在快速擺動著,天知道她要被袁雨燕給氣死了。這還沒抬進來呢,就有這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和心思,日後竟了南府還得了了,還不蓋過常茹這個當婆婆的要上天了。


    常茹瞥了一眼一旁的臘梅,臘梅的口述基本符合南詩雨,都是類似的說法,隻不過臘梅添油加醋懷疑南詩雨作梗,南詩雨更直接道出罷了。


    在南詩雨還未迴到南府時,臘梅便進了常茹的屋來匯報常茹道是袁雨燕都算計好了,為了進南府真是不折手段。常茹不太敢相信一個未出閣女子會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現下看來就是那個袁雨燕不要臉。


    常茹氣得臉色發青,直咬牙狠狠道:“這個小賤人,倒是毀了業兒的前途!真當南府沒人了不成,等來日她進了府,定讓她好看!”


    瞧著常茹一副日後要跟袁雨燕鬥得你死我活的模樣,南詩雨渾身不適。這一家子人的行為皆是這般上不得台麵,說袁雨燕齷齪,也不知檢點過自己的手段沒有。


    南詩雨心中湧上一陣惡心,日後這一家子估摸是絕配了。皆時待袁雨燕過門,估計還有得好戲看。南詩雨在心裏頭偷笑,估計到時袁雨燕也沒心思找她的茬,得專心跟常茹鬥智鬥勇了。


    毀了南承業的前程,哪怕是南承業未來的發妻,常茹也不打算輕易放過。


    常茹還有些疑惑,當著小輩的麵她還是很快恢複了平靜。若是她沒記錯,聽臘梅和南詩雨的敘述,南承業都已經答應袁雨燕過門了,知府夫人究竟為何還要抓南承業,這不是成心跟南府過不去嗎。


    常茹道:“雨兒,方才你說業兒答應了要娶那位袁雨燕,既然如此知府夫人為何還要把業兒抓起來?”


    於情於理皆說不通,南承業既然答應了那麽看在南府的麵子上也該大事化小了,知府夫人這樣做無疑是在給南府難堪,到時候南府跟知府那位起了衝突,兩家都下不得台麵,豈不讓外人笑話。


    在常茹的印象之中,那位知府夫人是個講道理的,怎能一點情分都不顧,如此一來真是給那位知府大人樹敵了。


    南詩雨想了想道:“是那夜大哥哥對知府夫人不敬,態度惡劣,衝撞了知府夫人。”


    常茹和南瑩瑩對視一眼,這都是什麽荒唐事,南承業往日裏向來有分寸,怎可能在寺廟裏頭突然失心瘋了不成居然敢對長輩不敬。這不是成心自己給自己挖坑,還非得往裏跳嗎。


    常茹不樂意相信道:“業兒向來分寸拿捏得當,怎可能對知府夫人態度惡劣。雨兒你仔細想想,是不是事出有因知府夫人才如此對待業兒,否則這事我可跟她沒完。”


    南詩雨聽罷故作為難,她本以為此事該到這了結了,沒想到常茹的敏銳力還是如此好。南詩雨不自在的抓了頭發來把玩,既然如此,她何不把這最後一招也用上。


    以南詩雨對知府夫人的了解,知府夫人一定是發現了這一招,隻是那日未說出口罷了,算是給南府留臉麵了。若是把這招說出,隻怕南承業就是真的身敗名裂。知府夫人估計也是不忍看小輩不知輕重,前程毀在一個女子手上,這才叫人把南承業抓了出去。


    見著南詩雨不樂意說話,常茹逼迫道:“雨兒你倒是講話呀,你若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咱們一塊去老祖宗麵前說個清楚。”


    南詩雨等的就是常茹把南文山搬出來,否則她輕易說出去了反倒教人不樂意相信事情真假了,倒不如等到被逼急了再說出,如此事情才有可信度。


    南詩雨道:“這......倒也不是不能說,就是,知府夫人私下告訴我說,她在大哥哥身上聞出催情香精的味道。”


    常茹和南瑩瑩聽了去,常茹險些就要把手裏的團扇扔出去。南瑩瑩已經轉頭看向地上的臘梅,這個臘梅一身狐媚功夫,整日裏和南承業廝混,恐怕就是用這個東西迷惑了南承業,否則南承業怎會看上這等女子。


    常茹與南瑩瑩不愧為母女,也一樣注意到了臘梅。這等狐媚子,要著無用,反倒將來會連累了主子的名聲。


    常茹怒氣衝衝的,如果不是這個臘梅整日裏獻媚取寵,南承業的身上又怎會有如此濃烈的催情香精的味道,居然還讓知府夫人聞出來了。


    常茹道:“來人,給我把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拉出去杖刑!以後不準再伺候大公子。”


    臘梅一聽就驚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對南承業忠心耿耿,憑的是自己的本事,從未用過那等卑劣的手段。


    臘梅驚慌喊道:“夫人饒命啊,奴婢不知道怎麽迴事啊!”


    臘梅驚慌倒也無錯,她和玉葉一樣,把什麽都給了南承業。可惜玉葉是個不中用的,臘梅自伺候南承業以來便頗得南承業的心,從未出過差錯,心氣又高,向來不屑用那等下作的手段。


    臘梅拚命大喊道:“夫人這其中必然有誤會呀,不是奴婢啊!奴婢對公子一片忠心,怎麽可能害了公子啊夫人!”


    常茹擺擺手,嫌棄她多話,示意那幾個老婆子趕緊把臘梅拖出去。


    常茹道:“就在院子裏頭打,讓那些有小心思的婢子都給我看著點!日後誰還敢妄想獻媚取寵,便是這個下場。”


    那幾個老婆子點點頭,毫不客氣的把臘梅拖了出去。


    片刻,院子裏頭便傳來臘梅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一旁的侍女們都紛紛出來觀看,對其指指點點,更多的是心驚膽戰。


    南瑩瑩本就是猜測,可常茹的反應如此大已是證實了她的猜測。原來她的大哥哥無緣無故去強迫一個清白女子和對知府夫人態度惡劣,皆是因為被那催情藥物迷了心智所致。


    南瑩瑩望著院子的方向,她對臘梅向來是溫和的,到底是她大哥哥的人,日後也是她大哥哥的妾室,自然是與其他侍女不同的,誰知今日竟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簡直忍不可忍。南瑩瑩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這在院子裏頭毒打臘梅的是豔紅那丫頭。南瑩瑩尋思著估計臘梅的下場不會很好,畢竟豔紅是個力大的,怕是要皮開肉綻了。


    不一會,一個侍女走進來,對常茹恭敬地行禮道:“三夫人,老祖宗迴來了,去了祖姥爺那兒。”


    這麽一聽起來,常茹便打理好自己,別讓人看出她方才對一個婢子動了火,說出去著實不值得。


    常茹道:“雨兒,你迴屋子裏去,近些日子不許出府!”


    這是常茹帶著命令的語氣,不容任何人反抗。南詩雨便點頭表示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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