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眾人走出山洞,隻見山洞外正飄著大雪,景象還挺壯觀的,


    大家準備登上飛舟的時候,才發現不遠處的雪地一片狼藉。


    雖然不少地方已經被白雪覆蓋,可是戰場上還是能看到不少樹木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一條條溝壑縱橫交錯,那都是昨晚兩個化神期高手戰鬥過的痕跡。


    其中一條溝壑從一座小山峰劃過,就形成了一道山穀,仿佛一線天一般,縱深竟有二三十丈。


    若是這樣的一劍劃過昨晚居住的山洞,確實能將山洞一分為二,不少人都會被殃及池魚。


    難怪蕭雲鶴要求出去戰鬥,這種級別的戰鬥,若是身旁有修為低的人,是很容易誤傷的。


    範劍看到那山峰被劃開一道縫,出於一個畫家的職業習慣,不喜歡這種殘缺,於是忍不住抱怨道:


    “這兩個老不死的,竟然把一座山峰給毀壞了!”


    他話音剛落,整個人就飛了起來,撞在邊上的一棵樹上,掉落下來時,嘴裏還吐了一口血。


    範劍站起身,吐一口血後,憤怒的說道:“誰?是誰在偷襲我,有種站出來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這樣偷偷摸摸的攻擊算什麽好漢?”


    話剛說完,他再次飛起,又撞到了樹上,這次更狠,連續撞斷了兩棵樹,才掉落下來,樹上的積雪掉落,嘩啦啦的一陣聲響。


    範劍哀嚎連連半天,竟然沒能站起來,抱怨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其他人就仿佛沒看到一般,依然井然有序的繼續朝飛舟走過去,然後一個接一個地登上了飛舟。


    範劍一個人慘唿了好一會,才終於緩過來,然後一瘸一拐的最後一個登上了飛舟。


    飛舟上,依然各隊的人集中在一起,範劍來到秦依山身旁,正準備開口說話,苗春梅就馬上阻止道:


    “範劍,你還是別說話了,不然一會兒從高空飛出去,不一定還能活下來,我們還指望你能為七星宗爭光呢!”


    本應該還有五六天的路程,由於乘坐飛機的緣故,半個時辰就到了。


    飛舟一路向北,本來是越走越冷,可是,當飛舟越過一道屏障後,就立刻不一樣了,似乎飛入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屏障外,冰天雪地,一幅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壯闊場景,屏障內,綠草茵茵,百花齊放,一幅春迴大地,鳥語花香的春日美景。


    從寒冬走進春天,竟然隻隔著一道看不見的屏障而已。


    如此鮮明的對比,給人視覺上的衝擊力是很大的,一直不敢開口說話的範劍,此刻下意識的感歎道:“那傳說中的世外桃源,估計也不過如此吧!”


    不一會兒,飛舟降落在無極宗總部的一個廣場上,得到消息的無極宗外事堂堂主,領著一群外事堂的弟子前來迎接。


    隨行的護衛隊與雜役有人另行接待,他們迎接的主要是訪問團的成員。


    下了飛舟,蕭雲鶴隨王長老悄然離去。


    趙瑾作為領隊走在最前麵,隨後是第一隊的人,以此類推緊隨其後。


    第九隊的人走在隊伍的最後,蕭吟月被苗春梅牽著手,護在身旁。


    蕭吟月其實很不習慣這樣被人牽著手走路,就仿佛自己還是一個孩子,大人怕你走丟了,一刻也不敢放手一樣。


    可是,苗春梅確實是出於一片善意,路上發生的那場意外,讓她更加的小心翼翼,生怕再有什麽意外發生,很擔心這個她最喜愛的弟子會受到傷害,畢竟,她可是訪問團裏修為最低的人。


    在她眼裏,蕭吟月無論多麽優秀,都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而已。


    然而,在無極宗很多弟子的眼中,蕭吟月卻是訪問團中那顆最閃亮的星,亭亭玉立,氣質出眾,那張幾乎毫無瑕疵的臉龐上,一雙靈動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


    一個豐盈美麗的女教習,牽著她的手,那份愛護之情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


    當然,關注她的人,主要是男弟子居多,因為很多女弟子的眼光已經被另一個人所吸引,那就是同樣俊美異常的秦依山,富家公子的貴氣配著溫暖如春的表情,莫名的令人感到親切。


    其實,秦依夢也很美,可是,當她安安靜靜走在蕭吟月與秦依山身旁的時候,光芒似乎一下子就被兩人所掩蓋,於是,很多人不自覺的就忽略了她的存在。


    她甚至不如走在她身後的範劍那麽引人注目,尖嘴猴腮的模樣,令人一眼難忘。


    範劍感受到很多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身不由己的生出了一絲得意感,沒想到來到無極宗,自己還這麽受歡迎,於是走路的姿勢都變得輕盈起來,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矜持。


    走著,走著,他還麵帶笑容的伸出手來,對著圍觀的人揮了揮手。


    他的那份自我感覺良好,那些圍觀的人都能感覺出來,於是就一臉笑意地指著他小聲的談論起來——


    “那隻瘦猴走路的姿勢真奇怪,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呀?”


    “他以為大家看的是他,其實我們想看的是走在他前麵的小美女。”


    “不,我看的是他前麵的那個美男子,雖然年齡小了點,可是長得真的很俊俏呢!”


    “我也確實順帶看了他幾眼,好奇的是他是怎麽長成這樣的。”


    ……


    由於圍觀的人聲音很雜,修為不是太高的範劍也沒仔細去聽,總以為自己就是隊伍中最耀眼的人,因此有些飄飄然,享受著這份屬於自己的榮耀時刻。


    他沒聽到那些議論,苗春梅卻是能聽到的,她轉身看了看範劍走路的姿勢,臉上露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可是,在這樣的場合,她又不好出聲說話,隻好無奈地迴過頭,來個眼不見為淨。


    一場簡單的歡迎會之後,就到了吃午餐的時間,依然是各隊單獨坐一桌。


    餐桌上,苗春梅看向範劍隱晦地小聲提醒道:


    “範劍啊,以後在公共場合,我們一定要低調一點,多看多聽少說話,不然,太引人注目也不好。”


    範劍很認真的迴答道:“隊長放心,我懂的,我今天下了飛舟之後,一路都沒說話了,哎,就是無極宗的人太熱情,我就跟他們揮了揮手,打個招唿而已。”


    秦依夢好奇地問道:“你怎麽知道他們是對你熱情呢?”


    範劍猜測道:“我估計是我繪畫的水平傳到了無極宗,令他們很期待,今天終於看到我的到來,所以就很熱情,我的繪畫水平你們也是見識過的,連蕭師妹都歎服,還親自配詩,那幅畫要是讓他們看到,想必找我求畫的人肯定會絡繹不絕,到時候都不一定能忙得過來。”


    另一個隊員疑惑道:“你的繪畫水平他們怎麽會知道的呢?”


    範劍不由得意地迴答道:“去年無極宗的訪問團前往我們七星宗交流學習,我的一幅水墨畫《靈山千峰圖》技驚四座,令他們甘拜下風,名聲自然就傳過來了。”


    秦依夢隨口問道:“你的《靈山千峰圖》與昨天所作的《雪中行》相比,如何呢?”


    範劍想了想,迴答道:“《靈山千峰圖》是純山水畫,《雪中行》是山水人物畫,前者大氣,後者生動,算是各有千秋,不過,《雪中行》因為有蕭師妹配詩,價值自然就更高一些。”


    說到這,他不無遺憾地說道:“要是千峰圖也能有蕭師妹的配詩就更好了!”


    吃過飯,無極宗先給他們安排了住處,讓他們先休息休息,明天再開始交流活動。


    其實,無極宗也是早就知道七星宗要來訪問的,因此也有了日程安排,但是,由於半途換乘飛舟前來後,就相當於提前到達了,日程安排就得調整,所以第一天隻能簡單接待,下午他們需要重新規劃。


    第二天早上,經過一天的休整,訪問團成員的精神狀態都好了很多,無極宗的日程安排也已經調整好,首先進行的就是參觀無極宗的山水。


    冰天雪地裏的無極宗,竟然一片春意盎然,也算是千古奇觀了。


    一路上,無極宗的人負責給他們介紹各處的風景,還有各處景觀曾經留下的美麗傳說。


    作為一個曆史悠久的宗門,幾千年的傳承,自然發生過很多故事,一代代的發展壯大中,都會湧現出一個接一個的天才人物,在宗門的各處山峰,都曾留下過他們的足跡。


    蕭吟月默默地跟在後麵,認真地聽著講解,突然就有了一種跟團旅遊的感覺。


    遊山玩水,看的是風景,聽的是故事,很多風景,其實就是因為有了故事才會變得生動和厚重,故事中的人,地位越高,經曆越傳奇,那麽眼中的風景就顯得越神奇。


    一路慢行,不知不覺已經走過二三十座山峰,其中有高而險峻的,也有低矮卻秀美的,有山花遍野的,也有怪石嶙峋的,有點建築很多,有的建築很少,有的是重要人物曾經居住過的,也有普普通通並無傳奇色彩的。


    讓蕭吟月略感遺憾的是,一來不能拍照,二來不能錄製視頻分享,感覺這樣的風景藏在深山之中,能看到的人太少,實在是可惜了。


    於是,她小聲的對範劍說道:


    “這麽好的風景,你要是能畫出來,肯定會很珍貴,特別是知道每座山峰的故事之後,當你看到畫中的某一座山峰,都能想起一些人一些事來。”


    範劍一邊觀看著眼前的風景,一邊點頭迴答道:


    “世間山水看似大同小異,實則各不相同,靈山的美,在於青山綠水,峰迴路轉,千山林立,壯闊中盡顯大氣。而無極宗的山水,由於藏於冰山之中,在於神奇秀美,猶如世外桃源,自帶幾分仙氣,若要作畫,我想畫一幅完整的全景圖,要包括外麵的冰天雪地。”


    談到書畫的時候,他看起來還是挺正常的,蕭吟月也不計較之前發生的那點不愉快了,於是接著說道:“要想畫全景圖可不容易,很難看清全貌的。”


    範劍點頭道:“是的,正如你詩中所寫的那樣——‘不是靈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我看不了全貌,就隻能虛實結合,將看過的寫實一些,沒看到過的,則虛化一些,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畫出來後,能知道畫的是無極宗就行了。”


    就在此時,隻聽秦依夢驚訝地指著遠處的山峰說道:


    “蕭師妹,你看,那邊風景好壯觀,我還沒見過這麽大的瀑布呢!”


    小月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遠處有一座山峰一峰獨秀,高高聳立在盡頭處,仿佛一座巨大的香爐一般,而半山腰處,瀑布飛馳而下,在陽光的照射下,山頂處煙霧繚繞,看起來確實非常壯觀,而且美如仙境。


    由於離得遠,在這裏隻能隱隱地聽到水聲。


    無極宗外事堂的堂主是一個高大而壯實的中年人,姓陸,叫陸遠瞻,看起來不像一個文人,更像一個武將,他指著那座山峰說道:


    “最遠的那座山峰,是我們無極宗最深處的一座山峰了,因為常年煙霧繚繞,因此叫做‘流雲峰’,不過,我們的第一代祖師看那座山峰形狀猶如一座香爐,又稱之為‘香爐峰’,就仿佛我無極宗對天地致敬,從而能悟道成仙。”


    介紹完,他就對趙瑾說道:


    “趙兄已經不知參觀過多少次了,有何感想呢?”


    趙瑾麵帶肅穆的表情迴答道:


    “雖然已經參觀過三十六次,但是每一次都依然深感震撼,每一次參觀,似乎都有一些新的感悟,有時看著如此壯觀的風景,心潮澎湃,豪情萬丈,恨不得要賦詩一首,抒發一下心中的那份豪邁之情,遺憾的是每每總是差強人意,光有豪情,卻難以成詩。”


    陸遠瞻點頭道:“是啊,幾千年來,其實宗門的文人雅士也不少,也曾留下過無數詩篇,可惜竟無一首令人滿意的作品,感覺頗有些遺憾呢!”


    這時,趙瑾突然對走在最後的蕭吟月喊道:


    “蕭吟月,你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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