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次是真的氣狠了,哪怕對著自己老娘也沒個好語氣。


    田芬可不會覺得自己過分,她還嫌這巴掌打輕了,才讓這混賬玩兒意說出這種話來。


    “什麽叫從趙家得好處?我都把女兒嫁到他趙家了,可不就是一家人了!他們給點東西就叫好處啦?!我還沒嫌東西少咧!摳死門!”


    田招娣把兩個兒子護在手裏頭,聽到婆婆的話也撇了撇嘴附和:“可不是?那也能叫好處?”


    楊翠娟:“……”


    這種不要臉的話你怎麽說得出來啊?她自認是個臉皮厚的,但沒想到有人能比她厚的更逍遙自在理所當然。


    還沒等楊翠娟說話,田芬斜瞪了她一眼一把將人推開就要往裏走,嘴裏還不停地叨叨:“這老趙家的是幹什麽吃的!老娘都站門口半天了也不見出來,趙家人果真是沒教養!”


    田招娣也領著兩個朝楊翠娟做鬼臉的小崽子大搖大擺地往裏走,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迴自家呢!


    楊翠娟在後麵攔都攔不及,心頭狠跳。


    自從上次自己這手賤的嫂子偷了酒後兩家人好久沒什麽來往了,除了大哥不時地帶著孩子來蹭飯,婆婆也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沒將人攆出去,這次又突然上門,說話間還沒半點羞臊,拽的二五八萬地,怕是又得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楊翠娟頭皮發麻地跟進去,一眼就看見牛蛋兒跟個癩皮狗一樣貼在那小賤蹄子跟前,瞬間更是來氣。


    這沒良心的白眼狼東西!


    牛蛋兒看見楊大寶楊二寶又進來了,連忙幾口將玉米饃饃塞進嘴裏,嚼得腮幫子都酸了,麵上一副下咽困難的模樣。


    沈宓無語:“你慢些吃……”


    “唔……會搶……”


    “……”


    大可不必。


    “去裏邊喝水吞下去。”沈宓坐在小凳子上,小手撫著小車車一搖一搖地,裏麵的寶寶都有些昏昏欲睡。


    “這就是那喪門星?”


    田芬一雙三角吊眼睨著沈宓,尖酸之語張口就來,那麵上恨不得直接寫上刻薄倆字來告訴人別人。


    沈宓就知道這不是個善茬,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楊翠娟。


    楊翠娟下意識地後脊一緊,想到剛才沈宓說的報官掌嘴,麵色都僵住了:“那,那是沈家的小丫頭……”


    田招娣提了提腰帶:“兒子別拽了啊!”


    這褲子本來就鬆,給拽掉了可咋整?


    楊翠娟看了她一眼,撇撇嘴哼笑:“哎喲這又是搶了你二姐的新褲子來穿咯!你這腰還真是啥數都能往上套!”


    田招娣麵色一紅:“你說啥呢!娘你看翠娟兒……”


    “行了!這麽點事也好意思吵,丟份兒!”


    田招娣嘴巴動了動,想到今天來的正事,一下子不說話了。


    這要是敢壞了事,婆婆迴去鐵定扒她一層皮!


    楊翠娟自覺找迴了場子,得意了幾分,就連臉上紅彤彤的巴掌印都不覺得有什麽了,隻是眼角瞥到那邊的沈宓,心下又抖了抖。


    她現在是知道這小妮子不好明著對付的,得想個法子把她弄出趙家去!


    對於田芬的話,沈宓麵上依舊一副笑眯眯的,說的話卻是毫不客氣地直刺楊翠娟和田芬:“怎麽,嫂子沒給這位老婆婆說說掌嘴的刑罰麽?可不能這樣不孝呢,畢竟老人家年紀大了腦子不好,嫂子這做小輩的可得好好提醒一下,免得到時候吃了苦頭。”


    小姑娘滿臉認真,好像是真的在善意提醒,隻是這話裏話外滿是刺,紮得她們渾身不舒坦。


    沈宓可不會張口就對著人破口大罵或者來個哭哭啼啼的苦情戲,畢竟現在身份隻是個七歲半的小女娃,硬碰硬不是上選。


    田芬聽完她的話,下意識地看向楊翠娟,一雙吊眼裏滿是難以置信:“什麽掌嘴?老娘說幾句話還要挨打了?”


    楊翠娟:“……娘你就少說兩句,不是來找我婆婆的嗎?”


    田芬瞪著眼,恨鐵不成鋼地指了指她額頭:“沒出息!就這破丫頭給你嚇得!”


    說罷就要上前去,而牛蛋兒見狀連忙扯了扯沈宓的袖子:“小姑快走!我婆打人可疼了咧!奶!奶!我小姑要被打了!”


    得,還知道搬救兵。


    隻見裏頭陡然扔出個燒火棍來摔在田芬跟前,竄起來的火星子把她嚇了一跳,連忙往旁邊閃:“要死啊!”


    “我看你田芬是嘴要長個教訓!跟個野東西哪都躥!”


    趙嬸子端著一個冒著騰騰熱氣的大海碗走出來,朝著田芬就毫不客氣地罵開來。


    要說她已經是脾氣夠好的了,本以為不待見她們就行,沒想到還是低估了這老婆子的臉皮,比那田埂還厚實!


    “宓宓過來,離瘋狗太近了要挨咬!”


    沈宓十分配合地應了一聲,拉著小車車就往趙嬸子那邊躲去,裝的是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樣,要不是剛才親眼瞧見她是怎麽威脅外婆的,牛蛋兒就真要信了。


    心裏頭又是好一陣佩服。


    田芬被扔了條燒火棍,又被這麽嗆了一通,一張臉拉的老長:“老趙家的,我今天可不是來找你吵架!”


    趙嬸子白了她一眼,轉身進屋子把菜放好:“蛋兒去灶房把飯端來。”


    牛蛋兒連忙去了,沈宓也十分乖巧地去搬小凳子,一老兩小自顧地忙活著,倒是院子裏的田芬和田招娣顯得十分不受待見——雖然本就是如此。


    但她們不這樣覺得啊,心裏還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是個客,這老趙家的可不得擺著笑臉將自己迎進去遞上碗筷?這副樣子真是沒教養!


    這麽想著,田芬也就說出了口。


    然不管是什麽時候,斷沒有主人家沒開口,外人就進門上桌的道理。


    趙嬸子冷笑一聲:“客?我還以為你們是來還酒錢!”


    那次偷酒險些壞了大事,最後連個道歉都沒得到,趙嬸子可一直記著呢!誰知道這老貨是真連臉皮都不要了!


    不過現在都晚了,不能因這賴婆娘阻了他們吃飯的大事,況且宓宓和牛蛋兒兩個小娃娃還餓著呢!


    “有屁快放了完事,自己是不是客心頭不曉得?”


    田芬被趙嬸子這麽一懟,臉上也不好看。


    畢竟那次田招娣來偷酒的事情她其實是不知情的,但後來知道是因為楊富貴那敗家玩意兒輸了錢還不上,險些被砍了手,那酒錢是拿來贖人的,她也就當默認了,不過承認是不可能的!


    “都哪年的事情了你還記著,心眼兒跟針眼小,況且那可不是俺們弄得……咳,我們這次來也沒啥,就是想著,你那酒方子給招娣瞧一眼,弄出桃花酒來兩家都發發財。”


    她話說完,院子裏霎時陷入一片沉寂,沈宓眨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連楊翠娟也睜大了眼,震驚地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自家老娘。


    酒方子?!瘋也不是這麽個瘋法啊!那酒方子是草紙嗎說要就要?!


    那可是人祖輩傳下來的東西,是要繼續延給後人的東西!


    田芬擤了把鼻子,隨意往鞋幫子上一揩,瞧見楊翠娟的眼神,臉一沉就罵:“你那什麽臉!要不是你個沒本事的,那麽多年啥也學不會,我至於來要嗎?!”


    說罷又看向趙嬸子,不滿道:“老趙家的,你可別摳門,又不是說以後不讓你做桃花酒,這不都一家人,這方子你還藏個啥,再說了,招娣做出酒來賺了錢你臉上不也有光!咋這麽不知變通!”


    “滾!你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個兒配是不配!你有本事你不會自己弄?別人的東西也好意思伸手要!也不怕爛了手腳!誰跟你們這手腳不幹淨的是一家人!再不滾我叫人了!”


    恰巧趙青山和趙芸娘就從外邊兒迴來,就聽見這麽一番話,趙青山皺著眉放下鋤頭:“娘,你們別吵了,那方子……”


    趙青山話裏開始糾結了,瞧著竟有些搖擺不定。


    沈宓暗暗撇嘴。


    這哪裏是孝順?分明是不知如何解決。


    那邊趙芸娘卻是將鋤頭一摔,叉腰就怒罵:“就你們老楊家最不要臉!什麽東西都敢要!”


    田招娣歪著臉不屑:“不給我們難道給你這個賴在家吃喝的老姑娘?!”


    “啪!”


    趙芸娘是個炮仗脾氣,最受不得別人說她“老姑娘”,這田招娣一不要臉在前,偏還敢這麽說話挑事,趙芸娘哪能饒她?幾步上前就是狠狠一個耳巴子!


    她力氣不小,田招娣一時沒想到趙芸娘說動手就動手,竟被她抽的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口腔裏頭一股子鐵鏽味兒。


    “你!潑婦……”


    趙青山皺著眉上前拉住還欲再打的趙芸娘:“你咋還動手,有話不能好好說……”


    趙芸娘抬手甩開他:“說個屁!你是不知好孬!娘都被欺負上門了!”


    “芸娘,去外頭告訴村長,有人來斷趙家村的財路!”


    趙嬸子上前來皺眉道,又看了眼縮著頭的楊翠娟,心頭甚是不滿。


    這是娶了個兒媳婦還是娶了一家子螞蟥啊!


    趙芸娘警告地瞪了田招娣一眼,擼著袖子就出了門。


    那邊田芬才將將反應過來,尖叫一聲就這麽坐地上:“哎喲老趙家打人啦!沒天理啊!哎喲——”


    沈宓見狀,突然明白楊翠娟那一套耍賴的本事哪來的了。


    這分明是有樣學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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