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翻了個白眼,自豪地仰頭:“當然。”


    它跟著宿主都已經八、九年了,那肯定是相當了解。


    北灼言看了眼信誓旦旦的係統,繼續問:


    “那你知道她喜歡什麽嗎?”


    想要獲得她的偏愛,總得先投其所好。


    然後一步步地慢慢接近,直到走進她的心。


    北灼言等待著係統的迴答,但它卻突然卡了殼。


    “額…她喜歡……”


    “喜歡……”


    她喜歡什麽呢?這個問題把係統問住了。


    它不知道她喜歡什麽東西,或者說,它從未看見宿主對某種東西表達出什麽很濃厚的興趣。


    她永遠都是那樣淡淡的模樣,孑然一身,了無生氣。


    唯一幾次產生濃烈情緒,也是在她看見陰源係統的時候,但那時的情緒是厭惡,是恨。


    喜歡。


    這樣的情緒似乎不存在於她的身上。


    係統低下腦袋,為自己的自滿感到羞恥。


    “……我不知道。”


    它停頓了一下,找補了一句。


    “她好像,沒有什麽喜歡的東西。”


    唯一比較明顯的就是她很愛幹淨,並且不喜歡醜東西。


    但這種……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根本不用它來多嘴。


    北灼言有些不信。


    人怎麽會沒有自己喜歡的東西,不管是喜歡人也好,物也罷,隻要有情緒的存在,就一定有波瀾。


    他看了一眼蔫了吧唧的小鳥,嫌棄地鬆開了手。


    果然去問它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他也真是病急亂投醫。


    到最後,其實還得靠他自己。


    北灼言拍了拍手,沒在搭理係統,轉身離開。


    他得去好好學習一下,怎麽討女孩子歡心。


    …


    第二日清晨。


    泡在書海裏一夜的北灼言有些疲倦地跟著弗清念出了門。


    朱漆大門口,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停放著。


    北灼言上前一步幫人擺好了腳踏,接著非常自覺地伸出了手,示意弗清念用他借力。


    但弗清念卻目不斜視,悠然自得地自己上了馬車。


    她的聲音從車簾後傳來:“你也上來。”


    北灼言的手還懸在空中,他一點也沒在意,淡定從容地收迴手走上去,俯身掀開簾子坐了進去。


    但一進去就看見了一個熟悉又討厭的臉。


    此刻,坐在兩人對麵的是,穿的花裏胡哨滿身脂粉氣的謝元。


    北灼言臉色瞬間就變了,控製不住地質問:


    “他怎麽在這裏!”


    弗清念優雅地泡茶,垂著眸抿了一口茶水,淡定迴複:


    “我叫他來的,他跟著我們一起去。”


    謝元點頭微笑,有些得意地看他:


    “姑娘說路途遙遠,怕路上無聊,特意叫上我給她解悶呢,畢竟我可是會彈琵琶。”


    他說著,還不停用眼斜睨著北灼言。


    話裏話外透露著一個意思。


    這是說北灼言無趣,沒有他招人喜歡。


    北灼言盯著他那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氣的牙癢癢,拳頭緊握,發出牙酸的咯吱聲,


    兩個人又開始針鋒相對。


    弗清念撐著下巴,視線掃過把臉塗的粉白的謝元,不適地皺了皺眉。


    “去把他的臉洗幹淨。”


    她又看了眼他身上騷包的紫粉色衣服,眉毛皺的更緊了。


    “衣服也換了。”


    怒火中燒的北灼言聞言突然熄了火,他懶散地靠著,劍眉輕揚,眼眸裏滿是幸災樂禍。


    “請吧,謝公子。”


    剛剛還得意洋洋的謝元此刻一臉菜色,他看著對麵坐的肆意張揚男人,被他身上散發的惡意嚇住。


    他緩慢迴頭,幽怨地看向弗清念。


    “姑娘是對我的妝麵和衣服不滿意嗎,怎麽突然…突然要我換掉?”


    謝元被北灼言的眼神嚇得連自稱都忘記了。


    弗清念再次看了他一眼,實在是接受不了他這副樣子,連忙避開視線。


    “你可以選擇不換。”


    “……但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謝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僵硬地笑:


    “姑娘說笑了,奴怎麽會後悔呢,奴很喜歡身上的裝扮呢。”


    弗清念也不再開口,閉上眼睛靠在軟墊上,她伸出手擺了擺。


    “出發吧。”


    車輪碾過地麵的聲音響起,馬車輕晃著移動。


    謝元終於鬆了一口氣,悄悄往邊上挪了挪,不敢再表現自己。


    北灼言則冷哼一聲,有些失望。


    白白浪費了一個整治他的好機會。


    她到底為什麽要帶上這人?


    明明之前對他不為所動,如今卻連出遠門也要帶上。


    北灼言不願去想,他怕得出一個讓他無法接受的結論,但微妙的酸澀依舊蔓延開來。


    於是他看謝元的眼神更冷了。


    謝元慢慢盯著那充滿壓迫感的眼神,慢吞吞地縮進了馬車的角落裏,瑟瑟發抖。


    其實他也沒有很想去。


    能不能把他放下。


    閉目養神地弗清念沉默許久,空氣中脂粉的氣息讓她不自覺地皺眉,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她睜開眼睛,看向北灼言,平靜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憂鬱。


    “要不你還是把他的臉洗幹淨吧。”


    縮在角落裏大氣不敢喘的謝元:……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為什麽還是逃不過!


    聽到吩咐,北灼言立馬坐直了身體,表情如沐春風。


    “好。”


    “保證洗的幹幹淨淨。”


    謝元連忙舉起手,驚恐萬分道:


    “我自己洗!我自己洗就──唔!”


    北灼言不給他機會,捂住他的嘴就把人從馬車裏拖了出去。


    他一邊走一邊微笑地看著弗清念。


    “我們很快就迴來。”


    謝元瞪著眼睛,不停地向她招手,祈求著不要把他交給這個惡魔手裏。


    而弗清念……弗清念扭過了頭,裝模作樣地打量著四周,將他的眼神徹底忽視。


    謝元:……


    不想說話。


    怕說的話是遺言。


    弗清念等了半晌。


    離開的兩人終於迴來了,不過謝元是被北灼言拎小雞一樣拎迴來的。


    他動作極其粗魯把人塞了進去,接著一臉愉悅地鑽進馬車坐下。


    謝元臉上的脂粉已經被洗了個幹幹淨淨,露出本來的模樣,隻是臉色極其蒼白,發絲還在滴著水。


    看起來像是被狠狠蹂躪了一番,一副嚇破了膽的樣子。


    弗清念用眼神詢問北灼言:你把他怎麽了?


    北灼言眨了眨眼,唇角的笑就沒壓下去過。


    他輕輕搖頭,俯身湊到少女耳邊悄悄開口:


    “這位公子膽子太小,洗臉的時候看見水裏有一條鱷魚,所以被嚇壞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在耳邊說話時還帶著微弱氣流,帶起一陣酥癢,弗清念不自覺地向後退了退。


    北灼言也很懂事的拉開了距離,沒再靠的那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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