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已過半,但寧夏安的反應已經從最開始的喃喃自語變成了如今的絕對的沉默。


    是了,任琬太了解他了。隻是這個了解更像是在通過自己解析寧夏安的思想和行為,在許多次嚐試之後任琬發現了寧夏安和自己有著近乎一樣的性格。


    很糟糕。


    隻是寧夏安不同與她的一點是,後者會反抗些許,而她呢?


    小時候自己總是盼望著親人迴來,哪怕隻是一天,自己可以好好的和他們說說話。


    隻是上天不會給這樣的機會,他們家的經濟情況也不會允許,任琬在上初中之後就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


    在她看來,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比自己所經曆的事情更差了。


    信的中間有所修改,寧夏安很想直到信的原樣,隻是他轉念一想。


    或許第二次修改,才是她的本心,是真真正正的留給他的想說的話。


    “所以,那天運動會我糾結了很久,要不要把我要暫時離開這件事告訴你,我可以自己一個人悄悄的離開,在沒有認識你之前。”


    “但也隻是在沒有認識你之前,我的心情在你的考慮範圍之內,你的心情我也很想照顧。”


    “隻是這不是一道可以迴避的選擇題,我已經延時作答很久了。”


    “我猜到了你會失望,換做是我,我也會失望和生氣。隻是這次失望和生氣讓我確定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是你在意的人。”


    “我小時候也會因為爸爸媽媽的不辭而別失望哭泣很久,有一次他們答應了我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給我準備早餐不要離開。隻是等我睜開眼走到客廳,餐桌上隻有已經不再溫熱的早餐和牛奶。”


    “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我不願意你失望。”


    “所以我會告訴你。”


    這件事寧夏安一直都記得,倒不如說這件事他自己本身就有問題。


    任琬她也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空間,沒有人可以說陪伴另一個人天長地久。


    他會因為那件事進而有著莫名的氣憤,這也是搞笑可悲的。


    “我給你畫的那個小人怎麽樣?是不是很像你?它的眉毛略微的有些下斜,看上去像是沉思的模樣。你在我的眼裏也總是如此,看上去總是在想著什麽事情。”


    “王浩他和我說過,你每天都會發呆,但我知道那隻是你在想一些自己已經理解的事情。”


    “在理解的事情上去想自己不理解的事情,你總是和我說語文閱讀理解不要太過度的理解它,隻是你有沒有發現其實你一直難為著自己呢?”


    “想考是一件很費心神的事情,無憂無慮或許會更好一些?”


    “即使生活不允許。”


    “所以小寧子,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很多事情不要多想,你喜歡的讓你開心的答案就是你所希望的結局。生活不允許但是你可以允許自己開心。”


    很多事情原本是好的,但是自我懷疑下來會讓它們變得脫離原本的軌跡,甚至是更差。


    這種是很難改變的。


    “好了,寫了那麽多,還是有些事沒有寫完,沒有寫完的事情就留到你我再次相見的時候說吧。”


    “最近在學校有沒有好好的聽課呢?等上大學了要是我們考到一起,我可以天天去煩你。如果你沒有好好學習的話也沒關係,但是你至少要做到天天開心,我可不想等我迴去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充滿了負麵情緒的小寧子。”


    “我希望看到的是你能夠笑著和朋友說話,你也希望我這樣不是嗎?”


    “我們在冬天裏相識,像是兩隻小小的被點燃的蠟燭,本該彼此流淚,卻在機緣巧合下溫暖彼此。”


    “快一年了,任琬很高興認識你,寧夏安。”


    信的結尾是任琬畫上的兩隻小小的蠟燭,它們本應該在彼此的世界孤獨的流淚,卻因為無邊的冬夜裏看到了彼此。


    寧夏安把這封等待思念的信好好的折疊起來。


    “很高興認識你,任琬。”


    即使她聽不到,但是寧夏安還是說了出來。任琬的信上有說他們從來都不是很會表達內心的人,這句話放在現實裏是決然不可能說出來的。


    又站了許久,寧夏安發現自己身後關著的門被人推開。


    緊接著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攬住了他的肩膀。


    “哎,安哥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站著,我還以為你開溜了都。”


    是王浩。


    他在和徐初瑤幾人聊完之後就開始尋找起自己好兄弟的蹤跡了,一開始在班裏沒看到人他還有些著急,隻是看到小陽台的門露出些許縫隙他便知道了寧夏安的位置。


    要知道,他們這個小太陽的門是可以上鎖的,早在開空調準備聖誕活動的時候他就把這扇門上了鎖,眼下這個鎖被人打開了。


    那麽隻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自己好兄弟在小陽台上。


    “好不好玩,浩子。”寧夏安閉上眼睛,他的腦袋現在有些暈。


    任琬所寫下的每一句話,他都有很認真的去看,由於清晰的記得對方的聲音的緣故,就好像她剛剛就站在自己身邊親口說出來的一般。


    有想象力是好事,過於想象就是苦惱的開始。


    “肯定好玩啊,你別說蔣水他們五個人選的歌真的好搞笑,兄弟抱一下都來了。”


    “你是不知道班上那些女生都是怎麽說他們五個人的。”


    “怎麽說的?”


    “她們都覺得我們男生和小孩一樣,不過班長她們有說想補唱一首‘十年’。”


    “十年啊,這也是一首老歌了。”寧夏安的歌單很雜,像是這種老歌他的歌單裏還是有存下來的。


    “大家都是小孩啊,誰說我們現在是大人了。”寧夏安勉強笑道:“我們還沒成年呢。”


    “懷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離開的時候,一邊享受 一邊淚流。”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


    “你不屬於我,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原本吵鬧的有些雜亂無章的教室這個時候卻是集體統一了話語。


    “浩子,你不去唱歌嗎?”


    “我們兩在這裏唱不也是一樣?”


    “我不想唱。”


    “那我也不唱唄,兄弟不唱我唱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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