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天還是冬天,上次在金陵的時候我問你你最喜歡哪個季節你也沒給我答案,所以這次我不會放過你了。”


    “模糊不清的答案很多時候管用,但是有時候確切的答案會更好一點,小寧子。”


    任琬和寧夏安的性格太過於相似了,他們都不愛說真心的話,永遠掩飾著自我。任琬用自己隨手撿到的一張隨筆紙翻開了寧夏安這本難讀的書,寧夏安因為一次偶然的事件看到了任琬的心事與脆弱。


    兩人互相不坦誠,卻又坦誠。


    “冬天拆開的,任琬。”寧夏安小聲道,樓下的書與風奏出樂章,在冬天的寒夜裏陪伴著在讀信的某人。


    是冬天拆開的,還是聖誕節,是他與她最開始認識的節日。


    “如果是秋天的話,我抽屜裏那張照片送給你,上麵是去年的秋天。”


    “如果是冬天,那能不能再等等我呢?”


    看到這裏,寧夏安神色微動。


    我會等的,一直都會。


    “好了,說了那麽多開場白,接下來就到信的正文了。(思索)”


    “小寧子,你和我的性格很像,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寧夏安不大理解,他能感覺到任琬平日裏對人說話和處理事情和他十分相似,但一模一樣?


    這話應該是有些過了。


    “我和你在去年的冬天相識,現在都快到我們成為朋友的一周年紀念日了,時間過的好快。”


    “我知道你會很舍不得我離開,但這次分別是短暫的,又或者說其實所有的分別都是短暫的,隻是重逢的時間遙遙無期。”


    “想起你我剛剛初見的時候,是我送你禮物的時候。”


    “怎麽樣,那個水晶球好不好看?”


    “很漂亮,任琬,它在夜晚的房間裏亮燈,點亮了漫天的星河。”寧夏安抬頭看夜晚的天空,他瞥見了一顆還算明亮的星星,隻是在雲層的遮掩下忽黯忽明。


    寧夏安的視線在夜幕停留了些許,隨後繼續閱讀起手中的信箋。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所以就按照我的心意選了它。”


    “我相信你會喜歡吧?”


    “還有,元旦節的時候,那時我們第一次在晚自習下課時間出去散步。”


    “其實我不是很會聊天的人,小寧子你也一樣,隻是我們兩個恰好能夠說得上話,更好像是我們選擇了彼此。”


    寧夏安在學校除開和王浩的交流之外,其餘的人他基本上都不怎麽認識,他也不會主動去搭話。


    任琬也是一樣,她甚至比寧夏安更加極端,在教室沒有什麽朋友的同時,她在美術教室的座位也很偏僻。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麽那天會把禮物送給你?”


    看到這裏,寧夏安點了點頭。這個問題任琬實際上之前是給過寧夏安答案的,是她撿到了寧夏安的隨筆,並且想找他借課外書。


    但是他從來不認為這是正確的答案。


    “你還記得,高二上學期的家長會嗎?”


    高二上學期的家長會......有什麽很特殊的事情嗎?


    “那次家長會,我的爸爸他也迴來了,當時看了我的成績和我放在教室的鉛筆畫板,他想要把它們丟掉。”


    “後麵我躲在外麵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家長會結束之後我才迴到教室。”


    “是不是很沒用,但是那個時候我隻能哭。”


    “但那個時候,我看到了你在教室裏被你爸爸打罵,你站在自己座位上一言不發任憑著他嘶吼,最後一個人收拾著滿地狼藉。”


    “我在想,你也很悲傷吧?”


    這幾句話讓寧夏安想起自己那天晚上迴教室拿傘看到的任琬,那天也是他正式明確自己心意的時候,對於自己父親曾經做過的事情,他不願去迴憶,有怨但漸解。


    她並不是每天都很開心樂觀的,很多時候隻是不表現出來,在與安禾徐初瑤她們幾人聚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她也很是話少,更多的時候不會去開啟一個新的話題。


    “所以小寧子,你有一次問我自己是不是很沒用,實際上我比你還要沒用。”


    “我知道,在你眼裏,你總是覺得自己什麽事都做不好,想說的話無法表達,整日糾結和自暴自棄。”


    “但其實,小寧子你很了不起,你會為自己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在筆記本上寫下一個個沒有結局的故事,又會在自我情緒無法解讀的時候選擇自我遺忘。”


    “還有,你會聽我說話。”


    看到這裏,寧夏安已經有些情緒失控了。


    “你也是,任琬。”


    “我很想聽你說話,不......我很想你。”


    到底是什麽時候他開始說不出一句自己想說的話?所有的目的都模糊不清,隻剩下一地的心緒無解。


    “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我們一起走過了不少地方,雖然那些都是雁城的老地方了,但我想用一個詞語來說明你我。”


    “舊地新人。”


    “在沒有認識你之前,我和你一樣,在學校上課不聽課走神,整日在想著要怎麽繼續自己的美術學習,想著外麵的世界有沒有很大很漂亮。”


    “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我也會一個人躲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角落裏自言自語。”


    “我的生活好簡單,但是又好難。”


    生活對於所有人都給出了一樣的問卷,大家可以抄襲可以監督可以幹擾彼此作答,因為問卷是白紙。


    很多人希望自己白紙成書,也有很多人會在白紙上畫出精美的畫,當然也有寥寥幾筆的重複,更有撕毀白紙的人。


    所有的所有就好像是沒有選擇被迫選擇的選擇題。


    寧夏安的白紙很雜亂,他抄襲了自己父母親的一部分,但又添加了自己的風格,兩者之間斷斷續續雜亂無章,到後麵這張白紙還被篡改過。


    任琬的也是如此,她甚至連筆都握不穩。


    “我很喜歡你的隨筆,那些故事一個個都很豐富,隻是它們沒有結局讓人有些不滿。”


    “我也理解你,會給自己留有餘地,我也一樣,我理解你更理解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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