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那個把司機先生嚇了一跳的東西,車上很多人都看見了。那是個一閃而過的、鬼魅般的黑影,沒人看清它究竟是什麽。


    但廖飛認為那肯定是一個人影,在短暫的驚愕後,他率先衝出車外朝黑影的方向追去,朱記者緊隨其後。


    可當兩人朝黑影消失的方向望去時,卻隻看到空蕩蕩的雪地。


    近處的雪地上有很多乘客的腳印,分辨不出剛剛是否有“人”從車前閃過。遠處則一片漆黑,隻有暴風雪在半空唿嚎。


    廖飛和朱元兩人繞著客車巡視了一圈,卻依然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影。難道剛剛一閃而過的那個影子真的不是人類?


    廖飛問:“朱記者,剛剛那個影子你拍到了嗎?”


    “拍到了,我們迴車上看。”朱元說,“不過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一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廖飛沒有迴答,他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迴到車上,乘客緊張兮兮地詢問廖飛,得知外麵並未發現有人的蹤跡時,大家惶恐不安的情緒已經溢於言表。尤其是那位中年女乘客,她十分確信這輛客車已經被某種“東西”纏上了。


    廖飛接過朱記者的數碼相機,盯著屏幕中“影子”的照片仔細觀察。但照片也隻是拍到了一個模糊的黑影,勉強能看出像是一個人上半身的輪廓。


    鹿淇湊過來也看了看那張照片。


    朱記者說:“如果這影子是藏在車外的某人,他會不會就是在車窗上寫血字的人?”


    鹿淇說:“從身高上來看,應該不可能吧。”


    廖飛和朱記者的目光投向鹿淇,鹿淇指了指照片中的影子繼續說:“從人影在車前出現的位置能看出他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到一米七之間。但寫有血字的車窗位置可是很高的。”


    鹿淇望著廖飛說:“剛才廖先生在給構成血字的液體取樣時,都是伸直了手臂才能夠到的。廖先生的身高,應該在一米八左右吧?”


    廖飛點頭,表示鹿淇的判斷沒錯。鹿淇說:“所以寫血字的不會是這個黑影。”


    廖飛說:“更何況,血字下麵的雪地上,半個腳印都沒有留下。”


    朱記者沉默了。


    此時對於車上的乘客們來說,無論是“我要複仇”的血字,還是車載收音機的詭異聲音,亦或是車前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黑影,所有的怪事都成了讓人無法解釋的謎團。


    就在這個時候,乘客們卻要求立刻把死者的屍體扔下車去。


    那位中年女人充當了乘客們的代表。女人說“把屍體扔下車”是她和其他乘客商量後得到的一致意見。


    因為他們認為男人的屍體晦氣又不祥,也沒有人願意和一具屍體同時呆在封閉的客車中。


    中年女人還認為,“那東西”複仇的對象就是車上死掉的男人,隻要把男人的屍體扔出去,也許“那東西”就不會繼續纏著車上的大家了。


    廖飛當然對這種解釋嗤之以鼻,他絕不相信怪力亂神的說法。


    乘客們所恐懼的並不是屍體本身,而是屍體所代表的“死亡”。


    他們把這具可憐的、被害者的屍體當做一切危險的源頭,實在有些愚蠢。


    但是把屍體放置在車外的意見,廖飛是不反對的。客車外氣溫低到零下三十度左右,有利於屍體的保存。畢竟這裏發生的事件,不知道何時才能被警方發現。


    廖飛對乘客們說,可以把男人的屍體抬下車,但要先弄清楚他的身份。


    “有誰認識他嗎?”廖飛問。


    乘客們都麵麵相覷的沉默著,看來死者是單獨乘車的,車上也沒有人認識他。廖飛隻好去檢查死者的隨身物品和行李。


    在死者外套的口袋中,廖飛找到了半盒蘭州牌香煙、一隻塑料打火機、一隻諾基亞手機。


    死者的手機設有密碼鎖,無法解鎖。


    但手機的鎖屏界麵,是一張一家三口的照片,其中就包括死者。死者可能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個可愛的女兒。也許此刻她們正在等待著死者迴家過年……


    死者的錢包在其隨身的背包中被找到,裏麵有現金兩千餘元,還有一張身份證。廖飛用身份證上的照片與死者對照,確定這就是死者的身份證無疑。


    死者名叫張揚、男性、一九八三年生人,老家就在梧桐鎮。


    “你說他叫張揚?”一個女人的聲音吸引了廖飛的注意。


    廖飛尋聲看去,發現說話的女人就是之前聽到《北國の春》時有異樣表情的女乘客,此時她俊秀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你認識他?”廖飛問。


    女人剛要迴答,卻被身旁的短發妹悄悄拉了一下胳膊。這個小動作自然沒能逃過廖飛的眼睛。


    “不,不認識。”女人說著,臉上的驚訝也被故意抹去了。


    這不自然的轉變,倒使廖飛注意起了短發妹。


    短發妹的手中拿著一台亮銀色的筆記本電腦,她薄薄的嘴唇緊閉著,目光淡定、溫和,給人的感覺是那種溫柔乖巧的女孩子。


    當廖飛直視短發妹的時候,她的眼神稍有些閃躲。


    “她們究竟在隱藏什麽呢?”廖飛心中想,卻不好現在就開口追問。


    最後隻是知道了死者名叫張揚,老家在梧桐鎮,關於死者的職業、社會關係等信息還是一概不知。廖飛和朱記者隻好一起把張揚的屍體抬下車。


    在挪動屍體的過程中,朱記者在死者的座位底下發現了一個白色的小瓶,那是一瓶哮喘噴霧,應該也是死者的遺物之一。


    廖飛默默地記下了“死者張揚患有哮喘病”這個信息。


    隨後朱記者就把哮喘噴霧和半盒蘭州煙、諾基亞手機一起裝進了死者張揚的口袋裏,這也算是對他的一種尊重吧。


    將張揚的屍體安置在客車附近的雪地上之後,廖飛和朱記者的心情都有些壓抑,朱記者掏出香煙遞給廖飛一支。


    “戒了。”廖飛說著沒有接,但他注意到朱記者的煙和死者張揚身上的煙同樣是蘭州牌子的。


    朱記者手中的香煙在風雪中燃燒得很迅速,黑暗中忽明忽暗的紅色火光似乎隨時可能熄滅,脆弱得像是人的生命。


    此時,司機先生慌張地跑下車,對廖飛和朱記者說:“收,收音機又響了!”


    朱記者將半截香煙拋在雪地上,趕緊和廖飛一起返迴客車。而香煙上象征著生命的火光也“滋”的一聲,熄滅了。


    廖飛迴到車上,那台不斷製造恐慌的車載收音機果然在“滋滋——”的響著。乘客都一言不發地、緊張地等待著,但是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麽,因為沒人清楚收音機中會傳出怎樣的聲響。


    廖飛凝視著昏暗燈光下的收音機,他屏住唿吸,像是等待著某一項重要的宣判結果。


    終於在一陣“滋滋”聲過後,收音機裏傳出了那個熟悉的女聲:“我一個人真的好孤單,水泥地麵好冷啊。”


    廖飛忽然衝收音機說:“你是誰?為什麽要在這裏裝神弄鬼?”女聲沒有迴答,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廖飛的質問。


    女聲自顧自說:“你們都來吧,滋滋——來我這裏,陪我一起過年。”女聲的語調緩慢、陰沉、冰冷,像一條正在脖子上慢慢纏緊的蟒蛇。


    鹿淇試探性地問:“你在哪裏?我們怎麽才能陪你一起過年呢?”


    女聲幽幽地、輕輕地笑了,“我在水泥地麵上呢。你們隻要全部死掉,就可以來陪我了。”


    鹿淇怔住,她沒想到女聲真的會迴答她的提問,更沒想到女聲竟然說出讓大家全部死掉這種話。


    緊接著,收音機中的女聲忽然放大,而且變得尖銳刺耳!她反反複複吼著同一句話:“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淒厲。


    這句話像屠夫手中的刀子,有力而不間斷地砍在車上所有人的神經上。


    乘客們的情緒也有些失控了,他們難以忍受這惱人的噪音,更加害怕女聲所發出的死亡威脅。乘客們驚叫著,高吼著,企圖用自己的聲音對抗心中的恐懼。


    第一個發現死者的膽小大漢突然拿起主駕駛旁的鐵質水杯,猛然就朝車載收音機砸了過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刑警廖飛:暴雪公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Sika西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Sika西瓜並收藏刑警廖飛:暴雪公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