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哪裏知道玄青大人究竟為了您做了哪些事情,我一直陪在大人的身邊,親眼看著它為了一步一步走向您,付出了怎樣的努力和心酸……”大黑蟻陪伴在玄青的身邊也已經很久了,過往的事情一點一滴浮現在眼前。


    從大黑蟻通了記憶以來,它就一直陪伴在玄青大人的身邊,玄青大人為它取名為慈東。


    那時的玄青大人已經是黑蟻族的蟻後了,但是它總是獨自前往流沙河邊,一待就是一天。它不明白為什麽玄青大人和普通的黑蟻族們不一樣,但是它從心底裏尊敬著它。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雷打不動,玄青大人除了修煉,每天都會去那流沙河邊,它畏懼著那個地方,不敢跟緊,隻能遠遠地望過去。


    修煉本就十分艱難,而對於蟻族來說尤甚,從來沒有聽說過蟻族有修煉成仙,或化為人形的。


    可是玄青大人沒有放棄,每天都來流沙河邊似乎在等待些什麽,從沒間斷過一日。


    在玄青大人如此虔誠的態度下,它的修煉成效顯著,而且玄青大人從不吝嗇將修煉之法分享給下麵的蟻族小輩,雖然極少能有聽懂一二的出現,但是大家都對玄青大人心服口服。


    這樣平淡但充實的日子是蟻類夢想般的生活了,有著玄青大人的庇護,小輩們外出覓食也不會那麽害怕了,總擔心不是被人類碾死,就是被其他小精怪抓走。


    直到那一天,慈東看見看見了一個男人,他站在流沙河邊形單影隻,孤獨得仿佛世界隻留下了他一人。


    而玄青大人自從看見了他,就像陷入了魔怔,那個男人緩緩走入流沙河內,他是想去尋死。


    流沙河哪裏是普通的河,裏麵全是妖魔邪祟,不僅會吃人的骨肉,還會永世囚禁人的靈魂,不得超生。


    他向流沙河裏自尋死路,可玄青大人像被邪祟施了巫術,不停地追著他的背影。


    慈東在身後不停地呐喊,玄青大人是它們蟻族的支柱,如果支柱倒下了,剩下的無數老老小小的結局隻能是消亡殆盡了。


    在這樣的緊要關頭,眼見著那男人的人影完全被洶湧澎湃的波濤掩蓋住,玄青大人止住了腳步,但是幾乎耗盡了畢生修為,也沒能將他救下。


    那個男人死去了。


    玄青大人像失了靈魂一般,萎靡不振,它因為耗盡了所有修為變成了一隻比尋常黑蟻還要弱小的姿態,奄奄一息。


    慈東將它帶迴洞穴,族群們見玄青大人變成如此模樣,有些平日就有反叛之心的黑蟻,趁著這個機會就要造反。


    又是經曆了數年的政權爭奪,黑蟻族四分五裂,小輩們苦不堪言。玄青大人一麵要處理政事,一麵要潛心修煉,其中辛苦別人無從得知,但是慈東都知道。


    所以它也知道,當年的那個男人和玄青大人之間的往事,作為旁觀者,歸根究底,這就是一場不該結緣的緣分。


    每隔幾十年,他會出現,每一次他的出現,都伴隨著玄青大人以自己的全部修為為代價,想要挽留他的生命,但均以失敗而告終。


    直到第十世,這一次他是作為唐三藏法師的身份而來,以過去九世的生命為代價,他終於成功渡河了。


    這一世,玄青大人沒有再耗費修為去救他,因為他的身邊有人在守護著唐三藏。


    可惜的是,隻要他迴頭看一眼,就能看到身後有一個平凡的少女一直在原地等著他的迴眸。


    那時是玄青大人第一次化成人形,它最想讓他看見,哪怕一眼,可唐三藏始終朝著向西的方麵,從不曾迴頭過。


    後來,唐三藏飛升成旃檀功德佛,他們之間再無可能了……


    慈東一直都不懂玄青大人為什麽幾百年來一直在追隨著他的腳步,但是對於玄青大人來說,他一定是最重要的存在。


    即使不懂這樣複雜的情感,在玄青大人身邊耳濡目染修仙之道,慈善漸漸地也開始被引領上正道。


    本來一切都很太平祥和,可藤樹妖出現在烏斯藏國內了,又傳來了唐三藏轉世唐三清將來也會來到這個地方的消息。


    即使國內大大小小的精怪都在向外跑著,可玄青大人始終隻是安撫著黑蟻小輩們,從不提全族遷移之事。


    慈東知道,又是為了那個男人。


    留在這裏的代價是,玄青大人被藤樹妖威脅,年年修煉而來的力量通通都要輸送給藤樹妖。


    從此,玄青大人過的極為坎坷,時不時地身上出現許多傷口,法力不及,難以維持人形,一直都在苦苦支撐者,就是想要再見到那個男人……


    究竟是什麽讓玄青大人為了他付出如此多的時間、經曆、信念……它不懂。


    聽完了慈東的話,唐三清陷入沉默。


    原來在每一世,她的前世並不知曉的情況下,都有一位這樣勇敢無私的黑蟻在默默奉獻著,保護著她。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的前世其中的每一世,都是她的一部分。本身她就是唐三藏的影子,因為他而出現,也因為他而麵對著這麽多的艱難險阻,但是他還是她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玄青的感情太過於沉重,它付出的幾百年的情感,就像吸滿了水的海綿沉甸甸的,又無法擰去,無法忽視。


    她應該怎麽做才好呢?


    玄青的情她還不起,也沒法去還。


    唐三清的腦子裏像一團和不開的漿糊,怎麽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取經之路迫在眉睫,尋找薑子牙的傳人還是緊要關頭,世間的難題並不是都有完美的答案,無論她怎麽做,都會有人受到傷害,每人能夠獨善其身。


    當唐三清糾結成一團的時候,還在山林中瘋狂尋找她身影的孫聖寅等人,急得像熱鍋上螞蚱。


    怎麽會突然之間就消失了呢,而且沒有留下任何蹤跡,偏生唐三清現在又是手掌般大小,實在是不好尋找。


    這三人中唯一一個目前還算有理智的隻有築鈺了,他仔細地想了一番:“方才我們三人都在,沒有發現什麽妖魔邪祟的氣息,可以排除掉這一種可能性後,唐三清現在的安全應該是沒太大問題了。”


    “安全個屁,她這樣的細皮嫩手,又是個布娃娃般大小,還不是任人拿捏,腿那麽短,連自己逃出來的可能性都沒有。”孫聖寅完全失了理智,但是說的話也是有一番道理。


    “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他!”砂櫟這樣說著,漆黑的雙眼裏具現出極寒的冰晶。


    砂櫟的周身開始出現洶湧澎湃的紅沙,他被籠罩在中心,就像是穿著紅衣,從鮮血中走出來的弑血羅刹,令人聞風喪膽。


    紅沙卷起,一掃便是一大片森木倒下,驚擾了一山的蟲魚鳥獸,嚇跑了無數的無辜生靈


    孫聖寅掏出如意金箍棒,口中念著:“大!大!大!……”


    隻見,如意金箍棒轉眼間變得巨大無比,金箍棒重一萬三千五百斤,原是太上老君冶煉的神鐵。後來被大禹借走治水,治水後遺留下的定海神針,如今除了孫聖寅,水曜日無法將它拿起。


    他左右揮掃金箍棒,一棒子轉去,就是一陣撕裂般的狂風大作,那風能直接連根帶起一棵粗壯的參天大樹。


    他們所到之處,都是一片狼藉,不止是生靈逃竄,而是傷亡遍地。


    它們都是無辜的生靈,擄走唐三清的妖魔邪祟罪無可恕,可是這與森林中的一切無辜的生靈並無關係。


    築鈺不停地在身後勸阻著,可是孫聖寅和砂櫟完全被唐三清的失蹤衝昏了頭腦,無法思考。


    看著一地滿身鮮血的屍體,築鈺心底悲憤交加,可是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阻止得了他們。


    隻能眼見著他們在逐漸地毀滅了這一片森林,逐漸地毀滅了這一座山。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矮小,步履蹣跚,拄著拐杖的老人突兀地從地下出現。


    在這之前,他們並沒有出現任何感覺。


    所以,第一眼,孫聖寅就衝動地拎起老人的身體,而砂櫟的紅沙也配合地纏住他的脖子。


    “等等,等等!兩位大人您們都是誤會了。我不是妖,我是掌管這片土地的土地公,就住在離這不遠的城隍廟,您先放下我,成嗎?”


    老人慌張地安慰著怒氣衝天的孫聖寅,似乎他隨時都會暴走,那時,這座山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夷為平地。


    聽樂他的話,築鈺忽然有了眉目,趕緊拉下孫聖寅,解救下被黃沙束縛到難以唿吸的程度的土地公。


    “土地神大人,我們剛剛太失禮了,可是我們都是唐三藏弟子的轉世後人,是保護著唐三清西行取經,不受幹擾。可是,唐三清就在這森林裏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們三個實在是太著急了……”築鈺真誠地土地公道歉,雖然旁邊兩人一臉不以為意,但是他的禮數極為周全,舉手投足,是貴公子般令人如沐春風的氣質。


    “可,你們再著急,也不能毀了我的這片土地呀,你們這番折騰,讓我如何迴天上複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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