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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蘅倒是心無旁騖,也不管這宮裏的彎彎繞繞,直接給長雲診治。


    曦貴妃的神色晦暗不明,怔怔地看著床榻上躺著的小小人兒,眼底的神色近乎悲涼。


    花瓏知道,這人到底還是人性未泯,這才生出了如此表情來。


    “中毒,”阿蘅扯了扯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也真是奇怪,小皇子的飲食不是最周正的麽怎麽還能有人從飲食裏頭做文章不是說小皇子一直都在曦貴妃跟前教養這一餐一飯,曦貴妃應該是最當心的吧”


    “怎會有毒”曦嫵登時就變了臉色,雙眼殷紅,“太醫隻說是熱症,你卻說是毒,不是有意是什麽”


    “這是你的孩兒,跟我並無半點幹係。好端端的,我紅口白牙說謊做什麽況且,若隻是熱症,憑著太醫的好本事,一早就診治妥當,也不會經了這麽些時日。這種毒,若是沒見過的人,哪怕是太醫,也會以為是熱症,實在是算不得稀奇的。”


    阿蘅是個直腸子,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絕技不會留半點餘地。


    況且,這本就是曦貴妃自己做出來的醜事,現如今又說出這樣惡心人的話來,阿蘅自然是不會依著的。


    “這可是我的親生孩兒。”曦貴妃嗚嗚咽咽,抽抽搭搭,好似是受了天大的冤屈,“皇上,自從皇兒病了,臣妾日不解帶,好生照顧。況且,我也是長雲親阿娘,怎會對孩兒出手”


    花瓏隻冷冷地看著,半句話不肯多說。


    旁人不知曦嫵脾性,可她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心狠手辣早有聲名,最是惡毒不過。宮裏上上下下的宮女太監,沒有一個是不怕她的。如此淩厲手腕,為著達到自己的目的,可算是什麽都做了。


    元慶二年她為著陷害白歡,硬生生地將自己還在繈褓中的孩兒給掐死了。


    隻可惜,白歡並未因為此事被廢棄,反倒是她,賠了夫人又折兵。


    現如今,還是為著白歡。曦嫵聽了風帝要親自帶兵往孟麗去,她想不到法子阻攔,這才從長雲身上下手,實在是好狠的心腸。


    “必定是有人陷害。”曦嫵兩眼通紅,哭了又哭,好似自己當真是個受人折磨的可憐娘親。


    她目光灼灼,忽而轉到花瓏身上。


    “花妹妹向來與我不和,誰會知道這不是蓄意謀害”


    花瓏聽了,眉頭緊蹙。


    “你若是這樣想,那我無話可說。我花瓏,斷然不會對一個孩子出手,況且我心裏對長雲,向來是歡喜的。長平夭折,與我而言乃是傷痛,我不願再看著皇城裏頭的孩子,就這麽沒了。還請皇上明鑒。”花瓏朝著風帝行了一記大禮。


    風帝心中存疑,看著長雲奄奄一息的模樣,心中煩悶難當。


    “你且迴去吧。”


    這話是跟花瓏說的,這分明是起了疑心


    花瓏駭笑兩聲,不願在申冤,直接跪安了。


    依著現在這樣的情形,縱使是自己喊破了喉嚨也十分無用。


    直到她一腳踏出了玉坤宮,她心裏仍然覺著有滿當當的悲涼和難過,那一股子心酸的淚水,幾乎滂沱迸發出來。她死死的忍著,抬頭望去,滿院子的紫薇花,這會兒開的紅豔豔的。


    花圃如同錦繡華章,其中妙麗,難以言說。


    血紅血紅的宮牆,直挺挺地映在花瓏的眼裏,她愈發覺著刺目,伸出手來遮掩。


    奈蒔嬤嬤一早就派人備下了肩輿,可花瓏卻不願坐上去,搖搖晃晃,倚著奈蒔嬤嬤的臂膀往前走著,心中的悲涼,一圈一圈地擴大。


    她怎麽會走到這一步的她實在是不明白。


    明明是好心好意過來的,怎的就將她變成了兇手。


    曦嫵怎樣說都不要緊,她實在看不慣風帝瞧她的神情,好似是認定了她會對長雲下手。


    這是個什麽道理


    深宮的日子冗長寂寥,她饒了老遠的一條路,甚至走到了冷宮永巷。想到當初跟風長棲一處出了冷宮,也是這樣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那還是個冬日裏,也是這樣沉寂寂的天。


    好似是鳳凰泣血一般,隻為著浴血重生。隻是這背後的底色,依舊是蒼白的。


    榮華富貴向來是沒什麽好處的,她依舊是那樣苦澀。


    “皇上是疑心我的。”她忽而站定,看著這冗長冗長的永巷,駭笑連連,“當初我從這裏走出去的時候,一門心思想著過好自己的日子便好,旁人的死活,同我並無半點相幹。可現如今是越活越迴去了,本是想著救人,偏得害了我自己。”


    “娘娘仁善,自然不會見死不救。曦貴妃的脾性,宮裏上下無人不知,她說的那些話,皇上也不會信的。”


    “他信了。”花瓏言語之中的悲涼,幾乎要溢出來了,“皇上是信了的,我瞧得出來。我自幼同他一起長大,他的性子,我是最明白不過的。隻是沒想到,他對我也就隻有這麽多,半點信任也無。這些日子,我幽居雲甯殿,少跟後宮中人往來,更是未曾踏足玉坤宮半步,這事兒怎麽都落不到我頭上的。”


    想到當初風長棲在時,風帝再如何動氣,總歸會給她幾分體麵。


    可是現如今卻是不能了,今非昔比。


    阿蘅是個有本事的,幾服藥下去,長雲總算是有幾分好轉,能喝下一碗米湯。


    風帝自然是千恩萬謝,說了要賞賜的。


    阿蘅對身外之物向來都不在意,在被風帝傳召到盛乾殿的時候,已經想好了要個什麽準頭。


    風帝正在盛乾殿離看書,這還是阿蘅頭一次來。見裏頭布置的肅清高雅,隔著雕花屏風也能見著後頭滿架子的書卷。許是宮人日日整理的緣故,碼的整整齊齊,有點像是她平日裏搗鼓的那些木藥盒,也是這樣碼的齊整。


    周遭所見壁瓶無數,上頭描繪著各種各樣的花紋,顏色很是溫潤,半點不沾染塵俗之氣。


    李玉寶很是客氣,一路引著阿蘅進來了。


    風帝隻穿著一身家常衣裳,上頭繡著八團夔龍,看起來很是英武莊嚴。


    阿蘅朝著風帝微微一拜,也不下跪行禮。


    到底不是宮裏的人,風帝也不講究。


    “這一迴你立了大功,你求的賞賜,朕都會應著。”


    “那些身外之外對我來說並無半點用處,隻是有一事還請皇上明察。”


    “但說無妨。”


    “皇子中毒一事過於蹊蹺,皇上若是將這一迴的罪過,完全怪到我們娘娘頭上,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李玉寶聽得,登時就起了涔涔冷汗。


    這丫頭怕是不要命了,竟然跟風帝如此說話。


    風帝卻毫不在意,低聲笑笑。


    “怎麽依著你的意思,是我錯怪了你們娘娘”


    “這個自然。”阿蘅說的一本正經,毫不畏懼,“我們娘娘向來愛護幼兒,這一迴我本是不想多管的,也是看在我們娘娘的麵子上才去的。曦貴妃向來不看重宮人,視人命如草芥,可我們娘娘,明裏暗裏都在幫襯著宮人,但凡皇上去打聽打聽,便能知道一二。況且,這些時日我們娘娘何曾出國雲甯殿半步如何下毒若是一門心思想著然皇子一命嗚唿,也不必叫我去救人的。”


    一番話下來,阿蘅口幹舌燥。隻是風帝的臉色晦暗不明,她著實瞧不明白。


    心裏隻嘀咕著,這宮裏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是一等一的奇怪。


    有些事兒一看便能知曉真相,偏得還要作出各種各樣的幺蛾子來,著實可惡的很。


    外頭的陽光,隔著雕花窗戶,疏疏落落地跌了近來,暈染出一層清絕暖光,映著風帝恍若天上仙人。


    過於威嚴,反倒是真,像是個假人了。


    她隻當是風帝還聽不明白,接著說道:“我阿蘅向來有一說二,絕不偏私。若是我們娘娘是個不容人的主兒,我也不會為她多說半句,可我們娘娘實在是冤枉。”


    阿蘅越說越認真,幾乎調到阿蘅跟前去了。


    “朕知道了。”半晌,風帝才朝著阿蘅擺了擺手,“除此之外,你還要什麽”


    “沒了,”阿蘅攤攤小手,“隻要皇上能給我們娘娘一個清白說法,這事兒便也過去了,如若不然,阿蘅必定會追究到底,將此事查的水落實處。隻是這到底是深宮秘聞,查出來傳出去了,怕是不大好聽了。”


    阿蘅心直口快,字字珠璣,殊不知此時此刻的李玉寶,如臨大敵,生怕風帝一個不高興,降罪下來。到時候縱使是這阿蘅有天大的本事,也就隻能嗚唿哀哉了。


    “嗯,”風帝應了一聲,擺了擺手,“退下吧。”


    阿蘅知道,這會兒她道中了風帝的心思,這人惱羞成怒也十分尋常,是以並不放在心上,心滿意足地出了盛乾殿。


    她剛想走,就被緊隨其後趕出來的李玉寶給叫住了。


    “姑娘留步。”


    “還有何事”阿蘅眉頭輕蹙,對於這宮裏人的磨嘰,也算是有些領悟了,隻是見李玉寶欲語還休的模樣,登時就急了,“李公公有話直說,我有些乏了,要迴去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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