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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滴符算得上是個鑰匙,可以坐擁整個棲凰嶺,這可比一國的千軍萬馬威武多了。開陽一等看的是目瞪口呆,風長棲哪裏認得這樣的好東西隻是瞧著覺得模樣奇異,溫潤如玉,觸手升溫,卻又不是玉石所製,是以歡喜。


    月色極好,河中波光如練。二人一同從驚雲司後門出去,上了一早備下的畫舫,風長棲手執輕羅小扇,看著水麵流螢千萬,仿若星河墜地。二人並坐一處,透著水窗,看著外頭飛雲無斷,姿態迥異,臉上都隱約帶著幾分笑意。


    聽聞風帝之前還特地為風長棲準備了生辰宴,可是也不知怎的,臨了還是罷了。好似是跟甄紫曦有關,風長棲也不願太過計較此事,連問都覺著枉費。


    “真好看,”風長棲定定地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臉上閃過一抹悲戚,“若是阿娘還在,今日會給我備下銀絲麵。”


    玉無望輕笑兩聲,拍了拍手,不多時就見著司纓捧著一大碗熱騰騰的銀絲麵走了進來。


    風長棲心裏“咯噔”一聲,看著玉無望仿佛變戲法一般變出了這一切,不禁愕然,“師父”


    “知道你喜歡,便備下了,嚐嚐,若是合胃口,日後每年你可都跑不掉了。”


    風長棲小臉一紅,在諸人的注目下,吃完了那碗銀絲麵。


    她嚐的出來,這分明就是玉無望的好手筆,旁人做不出這樣的滋味,縱使是叱離,也比之不及。


    風長棲心裏暖融融一片,也不敢看玉無望,低著頭,甕聲甕氣地說道:“師父這樣嬌慣徒兒,等到日後長棲習慣了可怎麽好這世間人,怎會都跟師父一般無二”


    “何以接觸世間人,有我便是了。”


    眾人一聽,都低低笑了兩聲,不願再給二人添堵,背過身子,跑到船頭賞月去了。


    雖不是滿月,隻是今日乃是乞巧節,是以納涼賞月之人處處皆是,縱眼望去,男男女女,逢橋打瓦,或是秉燭夜遊,不一而足。周遭畫舫遊移不定,仿若幽閨繡闥瞬息之間移到星辰大海中。


    月色自然比不得十五十六月圓之時,可清輝如冽,倒也可喜可愛。


    風長棲朝著自家師父笑了笑,“多謝師父為長棲慶賀生辰。”


    “應該的,”玉無望伸手摸了摸風長棲的小腦袋,一臉寵溺神色,“能為長棲慶賀生辰,是我的福氣。”


    這又是哪門子的歪理風長棲心知這是玉無望怕自己傷心,這才說出話來撮哄一二。


    畢竟,宮中靜悄悄一片,半點沒有為風長棲慶賀生辰的跡象。


    也就是這一迴,風長棲總算是知道了枕頭風的厲害。之前長平中毒,找到了那麽些證據直指五蘊館那位,可是隱者風帝對那人十分偏愛,硬是不肯多管,直到今時今日也沒給長平一個說法。


    現如今她的及笄之禮,更是無有半點動靜,著實可笑。


    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見隔岸螢火紛飛,明滅千萬點流光。風長棲多吃了兩杯酒水,臉色酡紅,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忽而大小,涕淚不止。


    玉無望看著她那副模樣,心中一緊,猿臂一伸,攬她入懷。


    她身上幽香迴旋,撲鼻而來,並無半點油頭粉麵之氣,這是風長棲最是異於之處。分明是個女兒家,對那些胭脂水粉之屬,半點心思都無。玉無望輕輕地拍了拍風長棲的脊背。


    “若是心裏難過,哭幾聲也無妨。”


    聞言,風長棲怔怔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裏頭隱有淚光。


    “我隻是念著我阿娘,每年生辰,都想極了阿娘。隻是在雲甯殿,我過得也極好,花娘娘待我如何,我心裏是知道的,隻是也不知怎的,隻要一想到阿娘,心裏就止不住難過。阿娘已經死了三年,可是曦貴妃一等還如此逍遙,偏得我半點法子都無。”


    “樣樣都要圖謀,長棲,若是急了,也有急的法子。”


    必定又是鋌而走險。


    曦貴妃一等,權勢滔天,她如何能為著一己私利,叫玉無望跟著她這樣鋌而走險這些年被她處處被玉無望護佑,事無巨細,這人皆是親力親為,風長棲心滿意足。


    “還是依著咱們原本的計劃來為好,現如今且不論是曦忠毅了,就連那些死士的來曆都鬧不清楚,任重道遠。若是一切以一人之利計,我也不配當驚雲司第一女官。“


    風長棲乃是個識大體的,越是到了這樣的時候,就越是淡靜。


    因著知曉花瓏必定還在等著她,風長棲並未在宮外多留,見著月上西山,風長棲便帶著司纓,匆忙迴了宮。


    宮門一早就下鑰了,隻是風長棲得了風帝的準頭,手裏拿著金牌,自由出入皇宮,那些禁衛軍也知道今日是個什麽日子,見著風長棲,總不免多說一句“生辰安樂”。


    花瓏果然未曾就寢,裏頭燈火通明。


    奈蒔嬤嬤正在外頭守夜,也不知是從哪兒來,手裏提溜著一盞羊角宮燈。


    遠遠看去,仿若稀稀疏疏的星火徑自鋪了開來。越是走近,那火光越是明朗,映照著奈蒔嬤嬤那張慈悲麵孔。


    月色染了一地,所見之處皆是淡黃顏色。


    “公主迴來了。”奈蒔嬤嬤趕忙迎了上來,“娘娘等公主許久了。”


    風長棲笑了笑,跟著奈蒔嬤嬤一同進了內殿。


    漏已三更,風乍起,庭後皺起一湖春水。風長棲撩開簾櫳進了門,花瓏正站在高燭底下繡花,見著風長棲迴來了,招了招手。


    “知曉國師必定會給你慶賀生辰,便沒有準備銀絲麵了。”她拿出一方雕花長盒來,上頭鏤刻著的是交錯的梅花模樣,精致可人。


    風長棲走近三兩步,用花瓏遞過來的秘鑰緩緩打開,之間裏頭有一個翠玉鐲子,沉甸甸的,仿佛映著流光一般。


    “阿娘,這太貴重了些。”


    花瓏低低地笑了兩聲,“在後廷,這樣的東西也不稀罕。隻是看著這玉石成色極好,又是你喜歡的,這才給了你,隨便戴戴,隻當把玩之物也是好的。”


    風長棲豈是一個不識貨的自然知曉花瓏所贈之物,必定價值連城。之前在白亓錢莊,蓀苨就收到了一個格外貴重的血玉桌子。他最是精明不過,由此及彼,將玉鐲的種類說了許多,其中一樣,便有這樣成色的翠玉。


    風長棲兩眼通紅,看著花瓏的眼神,滿是感激。


    “多謝阿娘厚愛。”


    “這些年,若非是你,咱們這雲甯殿怎會有這樣的安寧阿娘不是癡人,自然知曉你花費了多少心血。今日之後,你便及笄,按理說,你父皇……是要給你大辦的,誰成想,前些時候甄昭容大病,纏綿病榻直至今日,還說什麽道士有言,決計不能辦任何喜事,這才罷了。”


    本以為隻是枕頭風,未曾想到,這一迴那人可算是下了血本。


    隻怕也有曦貴妃暗中指點的功勞吧。


    風長棲聳了聳肩,挨著花瓏坐在一處,看著外頭的清涼月色。


    還未礙口,便見層雲撲跌,一輪三弦月迅速跳了出來。風長棲臉上溢出一抹笑意,讓奈蒔嬤嬤擺上酒具,準備跟花瓏吃幾杯酒水。


    還未飲過一盞,就聽著外頭轟隆一聲,如有人從高處墮下。


    風長棲心裏一驚,越過雕窗,細細看了一眼,外頭如積水空明,哪裏有半個人影


    “不好了,娘娘,公主,外頭死了人。”


    風長棲心裏咯噔一聲,跟花瓏麵麵相覷。


    宮中死人的事兒倒也常見,隻是若是死在了自己院中,可就麻煩大了。


    風長棲腳步匆匆,忙不迭地跟著司纓一路轉到後頭花圃,隻見那人穿著一身短打衣裳,做男子打扮。


    是伏地而下,是以看不清麵容,身下一灘血跡,那一股子血腥味,直接鑽到鼻腔裏頭,叫人作嘔。


    風長棲心裏一緊,剛忙將那人翻身而上,等到看到對方麵容,更是驚駭。


    淺月


    淺月去年自請離開皇宮,前去尋找孩兒,這些時日並無半點消息,好端端的,怎會死在雲甯殿


    風長棲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剛觸到那人鼻尖,忙道:“司纓,還活著。”


    司纓唿出一口子濁氣,真是嚇死人了。


    若是在雲甯殿就這麽死了,還不知會惹出多少閑事來。她二話不說,直接將這人扛著進了偏殿。


    花瓏一早就在此處候著了,見著是淺月,也頗有幾分呆愣。


    “淺月一早就走了,如何在這個時候突然迴來”


    還這樣詭異。


    風長棲搖了搖頭,幸好阿蘅也在,迅速給她吞服了一粒丸藥,不過小半個時辰,就見那人有了神識。


    她雙眼微朦,見著跟前的風長棲,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風長棲看得出來,這人分明就是有話要說,她輕輕地拍了拍淺月脊背,“慢慢說,不著急。”複又接過阿蘅手裏的湯藥,輕輕地給淺月喂了三兩口。


    見她臉色稍霽,風長棲才微微放下心來。


    淺月急的滿頭大汗,緊緊地攥住了風長棲的玉手,“無極宮……無極宮的人要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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