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越溪橋在裏屋用力開鎖的聲音,男人們都嚇得險些扔了火把,頭也不迴地往院外跑。


    越溪橋自然隻是嚇唬嚇唬他們,聽見他們逃跑了才鬆了口氣。但也不過是幾瞬,所有人就紛紛停在了原地。


    冷汗頓時又冒了出來,她屏著氣捂住胸口,耳朵動了動,仔細地聽著外麵的變故。


    春饒和秋頃都站在台階上,雖然中間隔著十幾個舉著火把的男人,卻一眼就看到了他們前麵的付惜景,以及南門疏、司闌他們——都來了。


    秋頃的眼珠轉了轉,立時抹著眼淚大喊:“公子,姑娘她還在沐浴,就受到了如此驚嚇,姑娘可太委屈了!”


    除了秦妝和安意著像是還沒睡醒就被扯起來的樣子,另外三個不僅衣衫齊整,頭發也沒亂,氣色亦是十分精神——如今可還不到寅正,一般人都不會這麽早起床。


    司闌一聽到秋頃的哭訴就皺了眉,剛要邁開腿卻意識到了什麽,眉不禁皺得更緊,冷眼看向旁邊。


    春饒和秋頃踮起腳順著司闌的視線看去,發現來的人並不隻有公子他們五個,還有一個小女……那不是,那不是幾日前跑來騷擾姑娘的二長老麽?!


    盛迎還是“寒燈”的模樣,笑盈盈地看著對麵舉著火把的自家弟子,上前一步說:“你們怎地如此魯莽,衝撞到了公子的美人,還不快跟公子問罪。”


    男人們一聽,瞬間跪了下來,齊齊道:“請公子降罪。”


    付惜景隻是垂著眼看著他們,沒有說話。而盛迎其實也不想他說什麽,很快又攤開手道:“不過有一說一,既然他們篤定那刺客就是潛進了越美人的房間,便是隻為了越美人的安危,公子也該配合盛某進去檢查一下。畢竟那刺客武功高強,或許就藏在了美人也注意不到的地方呢。”


    “你別叫我美人。”屋內傳來了越溪橋高高的聲音,“我會吐。”


    先笑出來的是離她最近的春饒和秋頃,盛迎的臉色緊跟著一變,除了付惜景以外,另外四人也都在憋笑。


    盛迎隻能抽著嘴角保持笑容,眯著眼抬頭看向付惜景:“公子以為呢?”


    付惜景還是沒說話,也沒有看他,隻是看向了緊緊護著門口的春饒和秋頃。


    秋頃立時會意,貼著門大聲問道:“姑娘,你可洗完了麽?”


    也靠著門的越溪橋低頭看了看自己淩亂的外衫,想也不想就道:“準備出去見人,就沒穿衣服。”


    付惜景的眸光黯了下去,司闌明顯注意到了,忙上前兩步道:“越姑娘,你先把衣服穿好,別著涼了。”


    一聽到司闌的聲音,越溪橋的心就軟下來不少,更委屈了不少,聲音不由自主地帶了些哭腔:“他們都欺負我,你也不來保護我,我不做人了嗚嗚嗚。”


    說得好像他們已經對她做了什麽一樣,明明是她自己說要光著出來的——為首的男人立時慌張地對盛迎道:“二長老,屬下等真的沒有對越姑娘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越溪橋在門後翻了個白眼兒,麵上沒有太多表情,口中卻開始嚶嚶:“趁著我沐浴的時候要闖進來搜我的房間,還要打我的侍女,誰不知道你們這一群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都在想什麽,到底是要抓刺客還是要侵犯我?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在受害者麵前裝委屈,你們還要不要臉!”


    春饒和秋頃這下不敢笑了,咽著口水戰戰兢兢地去看付惜景的麵色,很快垂下了頭。


    司闌原本還在心碎,一聽這話後也轉頭看了看身旁的公子,就不由得為越溪橋擔心起來。南門疏連看不用看就知道付惜景麵具下是什麽表情,不禁感歎他這迴倒是連裝都不想裝了,於是從頭笑到尾。


    見自己的一眾下屬都嚇得麵目扭曲,盛迎心裏隻道“不能再讓這死丫頭說話了”,幹脆說:“讓姑娘受驚的確是我這些孩子的不對,可姑娘也該想一想,你早已失去了武功,反應更比一般武者差,很難注意到有刺客潛入房中。”


    “盛迎,你憑什麽以為專門冒險去刺殺你的人,也會傷害我?”越溪橋突然道,“我已經為我做過的孽付出了代價,你可也得到報應了?這天下終是善人居多,不是誰都會像你們魔教之人一樣濫殺無辜。自己心裏有點兒數,別把我一個正派人士也牽扯進去。”


    盛迎眨了眨眼睛,卻也笑了:“公子可聽到了,姑娘的意思便是來刺殺盛某的是混進總教來的正派之人,姑娘自己也是瓊華樓伏依依門下的弟子,自然有立場去包庇那人。”


    越溪橋沒再出聲,不知是懶得再理他還是被戳中了心思。不過春饒和秋頃能感覺到她離開了門邊,應該是往房間內部走去了。


    盛迎接著道:“無論公子如何寵愛這位天仙般的美人,姑娘都已親口承認自己歸屬正派。盛某可以理解公子將她帶在身邊正是因為單憑她自己根本無法與我教抗衡,可若是這教中……不知不覺間就多了個別人呢?”


    他輕哼了一聲,閉了閉眼,再次抬頭看向付惜景:“公子即便已將大權移交給旁人,此時此刻到底還算是教中人,這麽多人看著,您可不能明目張膽地包庇瓊華樓的弟子啊。”


    付惜景還未開口,身後就又傳來了瞿將歌的聲音:“長老,公子,人已經找好了。”


    司闌等人轉身看去,見瞿將歌身後跟著四個丫鬟打扮的女子,頓時明白了盛迎的意思。


    盛迎對瞿將歌點了點頭,瞿將歌便帶著那四個女子上前對付惜景道:“公子,這幾個都是我的侍女,是實打實的女人,不僅眼明心亮,而且武藝高強,就讓她們進越姑娘屋中查探一番,也能順帶著保護越姑娘,公子以為如何?”


    付惜景沒有轉身,更沒有看他一眼,手中的扇子一直在緩緩搖著,沉默半晌後點了頭。


    瞿將歌於是示意那四個侍女進屋。見世子都點了頭,春饒和秋頃也不好再攔她們,便一齊道:“我們也要進去保護姑娘。”


    幾個女子並沒有攔她們,二人才轉過身輕輕叩了叩門,竟發現越溪橋不知何時將鎖卸了,就說了一聲“姑娘,我們進來了”,而後推門。


    她們都進了屋後,最後的秋頃將門合上,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六個人就都走了出來。


    司闌穿過仍然跪在地上的一群男人,走到春饒麵前問道:“姑娘可有無不妥?”


    春饒笑道:“大人放心,姑娘好著呢,已經準備睡下了。”


    “衣服穿了沒有?”司闌更想知道的卻是這個,春饒和秋頃於是都笑了出來。


    而那四個侍女迴到盛迎和瞿將歌身旁後都搖了搖頭,南門疏瞧著他們之間既沒有眼神示意,更沒有耳語,才鬆了口氣。


    盛迎和瞿將歌麵上都沒有尷尬,依舊十分自然地笑著,前者先道:“越姑娘既然是安全的,說明盛某今日這一番折騰沒有白費,還請公子體諒。”


    瞿將歌則說:“公子平日裏也要更注意對越姑娘的保護,若江院的守衛底子都太差了。”


    反正……若江院新換的這批守衛是謝除陽那邊的人,你們得罪的可不隻是我們家。


    南門疏微微一笑。


    付惜景似乎不想追究什麽,隻偏頭對安意著和秦妝說了一句“送人”,瞿將歌就忙示意還跪在地上的男人們立刻離開。


    秦妝和安意著都知道自己被拽過來是為了做什麽的,隻是不好在若江院中做,就隻能等離開院子後再剁了這群男人的手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後,院中就隻剩下付惜景、南門疏、司闌以及春饒和秋頃。南門疏見付惜景仍然定定地站在原地,雙眸幾乎一眨不眨地看著那道將他與溪橋隔開的門,想了想後對司闌招手:“你也跟我迴去罷,補會兒覺又該起床了。”


    溪橋在白天接經就還好,若是輪到半夜的那幾條正經,他們三人可都得堅持著不能睡,待那一個時辰的療程結束、確定她的身體沒有出現異常才能迴去睡下。


    原本公子也沒逼著他們跟他守著,可司闌是自願守著溪橋的,而他不過是為了保護公子,不然今日也不會來得這樣快。


    司闌轉過頭看了看付惜景,點了點頭,同南門疏一起走了。


    因為付惜景還在院中站著,春饒和秋頃就不敢離開。如今見南門疏和司闌都走了而他卻沒走,秋頃恍悟道:“公子可是要留下來陪姑娘?”


    付惜景微微垂眸:“走開。”


    春饒和秋頃都愣了一下,立時又慌又喜地跑開了。


    聽見她們已經進了後麵那間屋子,付惜景合上扇子,走向了那道門。


    屋中,在短短兩刻鍾內受了無數次驚嚇的越溪橋終於感覺到了累,恍惚間聽著外頭的人似乎都走了,便開始脫衣服,準備上床睡覺。


    方才真是太險了……如今腦子不算清醒,還是好好睡一覺再去問一問素曳的目的罷。


    而就在熄完燭火爬上床的時候,外間的門被推開了。越溪橋才想起方才她們都出去了後自己也沒鎖門,不知春饒和秋頃還有什麽事,於是開口道:“你們怎麽還不去睡?”


    迴應她的隻有門再次合上的聲音,但明顯有人進屋了。越溪橋的耳朵動了動,仔細聽著,這可不是兩個人的腳步聲,而且絕不是女子的腳步聲。


    無論外間還是內室都是黑的,還要一個時辰後才能有日光,隻能感覺到有男人在慢慢接近卻什麽也看不到的越溪橋不禁慌了。


    可當那人從屏風後走出來時,越溪橋又很快辨認出那是付惜景的身形,先是鬆了口氣,下一瞬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先是走到書案旁放扇子,甚至摘下了麵具,才緩緩走向她。越溪橋隻覺得更不妙了,下意識地想要護住肚子,但又怕這樣太過顯眼,隻能咬著牙,抱著寢衣不停地往床裏靠。雖然沒指望這樣做他就抓不住她,但希望能向他表達出“我不願意”的意思。


    他一直都很順著她的意思,隻要她死活不願意,他一定不會強迫她的。


    他一定不會用強……


    越溪橋溘然睜大了眼睛,甚至不知他是什麽時候來到她麵前的,唇剛張開就被他用力攫住。他扯開被她抱住的寢衣丟了出去,雙手都扳住她的肩,沒怎麽用力就把她壓到了床上。


    唇被他錮得死死地根本無法自由,沒有辦法說話製止他,又怕他將身體完全壓到她身上,她就隻能死命地推著他的胸口,腿也開始亂蹬。


    她有些暈,不知怎地,腿已經被他分了開。他就跪在她的雙腿間,俯下身,捧著她的臉,仿若即將旱死的枯草渴求那一點點雨水,瘋狂地吸吮她的唇和舌頭。


    好在他的手肘還撐在床上,才沒有完全壓住她的身體。可她還是很慌,在他麵前就失去了力氣,無法反抗,身體每一處都被他壓迫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他隻用一隻手就扣住了她的兩隻手腕,另一隻手去扯她的衣服——不是上衣而是下褲,意識到這一點時越溪橋開始蹬腿,想要踹開他。可他就在她腿間,她的腿無論如何用力都給不了他什麽傷害,不禁流出了淚。


    察覺到她在哭,付惜景下意識地停了一下,沒去看她的臉,而是垂下頭咬住她的頸項,手上仍然在扯她的中褲。


    越溪橋很快覺得自己不該哭,他突然想要,那自己給他不就行了。反正他說了會放她走,她就在這之前滿足他最後的欲望又怎麽了,隻要撐一下,撐一下,很快就會過去……


    腦中忽然閃現過將近三個月前他最後一次碰她時的情景,她慌了。他若是不要命起來,真的會折騰她很久,她自己也就罷了,可孩子,孩子一定會被他弄壞的。


    越溪橋咬著牙沉思了片刻,感覺到他的手已經完全剝下了她的中褲、捏住了她的一條腿,頓時嚇出了聲:“你別碰我,別碰我。”


    他不聽,又開始扯她的上衣,牙齒覆在她的鎖骨上留下很重的痕跡。她被嚇壞了,眼淚流個不停,雙手都貼在了小腹上:“求你了,我今天不舒服,真的不行。我,我用手幫你好不好,嘴也可以,求求你別這樣。”


    付惜景瞬間停下了所有動作,鬆開她的衣服和腿,抬起身子冷冷地看著她顫抖地放在腹前的手,仿佛就是為了等她這句話。


    越溪橋也顧不得自己暴露了什麽,趕忙從他身下爬出來,捂著肚子蜷縮在床角。


    她不敢看他,隻是垂著眸默默流淚,而他看了她半晌後就下了床,走去書案前戴好麵具,拿了扇子走了。


    走到內室門口,他停住,微微偏頭問了一句:“這一次,是準備何時墮掉?”


    說完,也不打算等她的迴複,徑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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