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堇:


    忽然麵臨現在的狀況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不是無話可說,而是話太多,想寫下來的時候不知道先寫哪一句好,畢竟我要說的東西實在太多太複雜,我自己都覺得很亂。


    總之非常抱歉,我們的不辭而別。現在的你或許感到非常奇怪吧,可能你還不信那個安常在對你說的話吧?現在我們可以告訴你,她的話是對的,她所說的才是真正的真相。沒有什麽旅館老板,安常在也不是那麽死的,事實上她還算得上是活著的,伊叔也不是瘋子,我們不是真正的唐木筆和司空貫。


    在司空貫迴來告訴我這一切時,那一瞬間我幾乎不敢相信,事情竟發生得如此之快。她說我們瞞不下去了的。我們最不希望發生的,遲早都會發生,而現在它已經發生了,誰也無法阻止。就像是曆史,誰也阻止不了曆史的前進,如那個人所預言的,沒有半分偏差。


    我不清楚世界上有沒有真正所謂的命運,但是未來的那些事情已經避無可避,無法改變。如果真的有命運這種東西,人類再怎麽掙紮也是它手中的玩物。


    不用質疑這封信的真實性,你對我的字跡很熟悉,也知道我說話的口氣,雖然我是個冒牌山寨貨,可這三年我模仿得很真實,現在我的性格也是你真正的辛姨的性格,說話的語氣也是她的語氣,都習慣了,就好像我就是真正的辛姨,然而我以前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卻忘了。我幾乎以為我就是辛姨,如果這件事情沒有發生的話。


    如果你還想繼續懷疑我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我能說的,對你幫助最大的話,我都說了。


    這一天我們早就料到了。不,不能說是我們,而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人,那個人預言了這一切,而且絕對準確無法改變。你永遠不會明白我們在整件事裏所處的位置,也不必去明白,你很快就會知道你所處的位置要比我們複雜得多。


    但我們沒想到事情來得這麽快,我們還計劃著再過那麽幾年,再久一點。或許等你大學畢業,或許等你結婚生子,或許最好這輩子都不要發生,管它外麵鬧成什麽樣。然而事情還是發生了。


    因為事情很緊迫,我們甚至都來不及和你解釋,也來不及和你道別,我們不能再用唐木筆和司空貫的身份出現了,多停留一秒鍾都不行。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有很多很多的東西要問,我隻可以告訴你,這是一個大秘密大陰謀,然而我真的無法說出來,就算我要離開了要拋棄這個身份,也決不能透露半個字。至少,現在還不能說。


    你一定很奇怪我們的身份,兩個本和你不相關的人忽然就假扮成你身邊最親密的人,還假扮了三年,假扮得有模有樣。這樣的兩個人,到底貪圖些什麽呢?錢財?我們所追求的,遠不止錢財,那是錢財所不能及的。要我描述的話,就是它的偉大如同主的光輝,引領每一個迷茫的信徒走向光明的未來----我想你知道我是基督教信徒。


    說完這些,你大概更疑惑我和司空貫的身份了。不過也沒關係,因為我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誰,而且事到如今我們的身份和目的對於你而言已經不重要。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有很多,從現在開始你得做好準備,這封信是我最後可以幫你的了。


    三年前我們就被以這樣的身份和相貌安排到你身邊,一直觀察著你是否真正失憶,以防你有一天再次陷進這個陰謀裏。不要質疑我們的做法,我可以很明確的講,我們始終站在同一邊,隻是各自的立場不同。我們有我們的目的,我們需要一定的時間去做某件事,而這個時間的長度與你發現真相的時間有關。一旦這個時間用完了,我們就必須做其他的事繼續拖延時間。


    從根本目的和個人意見上,我和司空貫都不會害你,不過你也要明白,個人的利益在麵對一個大利益時,我們不得不放棄小的。所以我不敢保證下一次我們還會站在同一邊。


    我們無法阻止趙停棺他們的接近,有些事情你一定不知道,比如從三年前的那件事情過後,他們就以各種身份出現在你身邊。所以,從現在開始千萬別再把他們當同學,在你發現真相之後你們的身份和立場就變了。


    不過你讀到這封信時我們已經不是唐木筆和司空貫,以後我們還會作為其他人出現,那時候可能你還記得我們,也可能已經記不得了。不管如何,希望到時候事情沒我們預料的那麽糟糕。


    其實,真正的唐木筆也就是你的辛姨,還有司空貫,她們三年前已長眠在地下,化作塵埃。我們隻是兩個毫不相幹的人,又或許真的有某些關聯,但還是那句話,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們沒必要去追究,因為沒有任何意義。


    你很笨,所以我們成功的騙了你三年。在接近你之前我們已經摸清了你的性格,也摸清了我們所要扮演的角色的性格,該做的戲也都做足了。我和司空貫成功的模仿了真正的唐木筆和司空貫,你包括你身邊的人都相信我們還活著。隻有伊叔,他清楚這一切,卻沒辦法告訴你。你現在應該知道了,關於那種叫做鬼化的病,所以伊叔怕見光。也因為我們一直在你身邊,他沒有機會接近。


    我所知道的事情都很糟糕,我們沒想到其他家族在我們身邊都有勢力滲透進來了,走到哪裏都是他們的耳目。這是應該的,他們肯定想從你口中套出點什麽來。


    相信那個安常在已經告訴你一切了吧?


    你憤怒也好,傷心也罷,我們真的沒有要害你的意思,不管現在你是否相信。你應該很清楚,如果我們想害你,你現在絕沒有機會讀這封信。


    不管你對我們的看法如何,我們必須走了,因為在這件事發生之後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我們為這一天所做的準備現在要用上了。千萬別試圖尋找我們,那會浪費你為數不多的時間。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樣麵對你。或許,作為同一盤局裏的棋子相互感慨一番。


    記住,從現在開始,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珍貴。他們既然暴露了身份撕破了臉,就肯定挖好陷阱等你跳了。


    然而關於事情的真相,也不像那個安常在說的那樣簡單。這其中還有很多東西是你不知道的,我們知道她會瞞著什麽會說出什麽。很遺憾的是,她所隱瞞的那一部分我們也不能說。還有,別看伊叔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如果你還信得過我就聽我的話,伊叔是個可信的人,安常在反而未必可信。伊叔隻是被他的成長環境所累,不得不狡猾,有時候嚴肅苛刻了點,但隻要你開口他一定願意幫你。有個聰明的人在身邊出謀劃策,相信事情會順利得多,而你也需要人來引導,畢竟失憶之後你根本沒碰過這些,也不了解其中的複雜。


    我們或許還會再見麵,當然了,已經不是以唐木筆和司空貫的身份出現,或許到時候我叫二妞,司空貫叫如花,哈哈。那時候可能是敵人也可能是朋友。總之,不能在你身邊了。


    你所要靠近的真相,也沒你想的那麽簡單,所以我們才會阻止。


    還有,樓上有東西。雖然一直不想說,但對你一定有幫助。那是你哥哥三年前留下來的“驚喜”,他讓我轉告你一句,他那邊很好,不用擔心。


    說了那麽多我們也該走了,再見。


    唐木筆、司空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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