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笑眯眯的,“既然施主是徒步上來的,又抽到了上上簽,是有一次讓住持解簽的機會的。”


    在住持的帶領下,曲妙淩去了住持的禪房。


    她開門見山地問道:“方丈,不知我心中所求,可否如願?”


    曲妙淩麵容急切。


    那住持忽的笑了,笑的曲妙淩心裏發顫。


    “方丈,可是不成。”


    那住持道:“施主,放下心中之結,怕是會更加路途平坦。”


    曲妙淩一聽便知,這大師真如外界傳的那般神奇,透過他的眼睛,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大師,我心如此,不會改變。”


    “那貧僧就再送施主一句,無心插柳,柳成蔭。”


    住持閉眼了。


    曲妙淩一臉黑線。


    這懷德寺的方丈怎麽跟壽淨寺的住持那般相像,不想說話了就閉眼。


    但她還是起身出去了。


    剛才在大殿裏,她已經向佛祖還了願,如今又解完簽,她便要迴去了。


    迴去的時候就順遂多了,馬車就停在後山,她上了馬車便往莊子走。


    這裏的事情差不多了,這幾日,曲妙淩就待在莊子,哪裏都沒去。


    這一晚,文向東在贛州的住處內。


    隔壁的狗叫聲非常急促,可文府內卻很安靜。


    這一晚,文向東心跳的厲害,便沒叫美妾服侍,便自己休息。翻來覆去睡不著,忽然一道奇怪的香味竄進鼻子。


    他來不及叫人,連掙紮都來不及,就昏了過去。


    夜色中,兩個身材不高的黑衣人從窗戶跳進來,沒發出一點兒聲響,就把文向東兜著頭帶走了。


    那二人武功奇高,文府的高牆根本難不住他們。


    倆人抬著一百四十多斤的文向東,輕飄飄的翻過高牆,一個人把文向東扛在肩上,倆人就跑了。


    全程,文府裏安靜無比,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反倒是隔壁人家,狗叫的厲害。


    文向東迷蒙這張開眼,入眼的就是一臉狼藉,破爛的汙漬,散發著黴味兒的稻草。


    這裏是哪兒?


    眼前的一尊佛像讓文向東明白,這裏是一處寺廟,隻不過看著積灰的程度,該是廢棄的。


    他害怕極了。


    生怕抓他來的人將他殺掉。


    他哆哆嗦嗦的道:“諸位好漢,咱們無怨無仇的,你們抓我,無非就是想要銀子,我告訴你們,我是相府二爺的大公子,有的是錢,有的是錢,隻要你們不殺我,要多少,我給你們多少。”


    文向東連連保證著。


    他以為對方會心動,但是馬上,他就聽見空蕩的空間內,傳出一聲冷嗤。


    他循聲望過去,就看見一個老熟人,當初拿著匕首懟在自己脖子上,險些要了他一條命的仇人——曲妙淩。


    “曲妙淩,怎麽是你!”


    “怎麽就不能是我,文少爺,咱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見一麵呢!”


    見到老熟人,文向東反而不慌了,他不覺得曲妙淩會對自己怎麽樣。


    “你到底要幹什麽!給爺來個痛快。”


    曲妙淩看著英勇就死的文向東,冷笑著給葛城使眼色,對方從腰間抽搐匕首,動作利落直逼文向東的喉管。


    千鈞一發之間,文向東崩潰大吼:“停停停,你們想要我幹什麽,我都聽你們的!”


    “切,沒勁,倒是讓我切兩下啊!”葛城的話甚是可怕,文文向東嚇得都快尿了。


    他“咕咚”咽了口唾沫,“我真的,你們說,我肯定照做。”


    文向東瘋狂點頭,剛才的英勇無畏的樣兒早就不見了。


    “很簡單,你隻要寫一封信,今天,你就能平平安安的走出去。”


    “就寫一封信?”文向東雖然欺軟怕硬,但他不傻,曲妙淩廢這麽大的勁把他綁來,怎麽可能隻提這麽簡單的要求。


    難道說,這信裏有什麽玄機?


    文向東思索著,但伴隨著匕首的逼近,生命威脅迫使他隻能告饒。


    “別別別,我要知道是什麽信才行!”


    “很簡單,你隻要給你大伯休書一封,說那進京告發他的書生是你的手下,就行了。”


    什麽?


    告發他大伯,告發文弘之?


    他要是答應了,就算他今天活著出去了,他大伯也得弄死他。


    再說了,他一家老小的命還要仰仗大伯,這事兒,他不能幹!“寫不寫!”


    雖然是夜間,看文向東分明看見那匕首上反射的亮光,又咽了口唾沫,文向東崩潰的喊:“你殺了我吧!我不會寫的!”


    葛城獰笑,“不寫?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唰”的一聲,一片肉從文向東的身上切下來。


    文向東登時就是一聲慘叫。


    “寫不寫!”


    “嗚嗚……我不!”文向東踢騰著腿,手臂也拚命掙紮,還是沒逃過,又被葛城片下一片肉。


    葛城下手利落且狠毒,一刀又一刀,一片又一片肉從文向東身上切下來。


    最後,他沒有耐性了,“刷刷”幾下,文向東的手骨腿骨被擰折。


    “啊!”


    淒厲的慘叫過後,文向東眼白外翻,昏過去。


    看著淒淒慘慘渾身血流成河的文向東,曲妙淩擰眉。


    這個文向東,竟然還有這等骨氣?


    但是不管今日文向東的骨頭有多硬,她都必須讓他把信寫出來。


    曲妙淩眼中閃過一抹陰狠,隨後,她便讓外麵的樓醫女進來。


    “樓醫女,交給你了。”


    樓醫女緩緩點頭,她背著藥箱進來,用幾分銀針在文向東的身上紮了兩下,止住血,她才開始動手。


    讓葛城把文向東的衣服解開,直到對方赤條條的躺在稻草上,葛城才停手。


    隻不過文向東身上鮮血淋漓的,看著異常可怖,“手法粗糙了些,樓醫女見諒。”


    身為醫女,樓醫女什麽沒見過,這樣的,小傷而已。


    她臉色都沒變,繼續給文向東施針,迫使對方抽搐著醒來,她讓人把他丟進事先準備好的涼水中。


    這水是寒泉中提取出來的,很是寒涼,凍得人牙齒打顫不說,就連一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在被扔進寒泉水中之前,文向東身上早就已經被銀針紮遍了,每一個穴位都被照顧到。


    就在文向東的身體全都浸泡在水中的時候,樓醫女往水中扔下一小包藥粉。


    葛城奇怪的問道,“樓醫女,你這是——”給文向東泡藥浴?


    樓醫女看了葛城一眼,對曲妙淩道:“小姐,這配方是屬下家傳的至寶,至今還沒人能扛過一時半刻,相信小姐定會得償所願。”


    曲妙淩點頭,葛城卻有些不以為然。


    他的刑訊手段在整個郡王府都赫赫有名,還沒有他撬不開嘴的暗探。


    區區一個富家公子,他有信心讓他馬上開口。


    “小姐,用得著這麽麻煩嗎?屬下可以——”


    “你的方法太血腥了,不雅。”輕柔跳出來道。


    這一句指責,讓葛城啞口無言,他抱著手退後,他倒要看看這樓醫女的刑訊方法到底是怎麽雅致動人的。


    許是寒泉水太冷了,又或許是插在文向東身上的銀針起了作用,要不就是那倒進水中的藥粉發揮了作用。


    文向東的身體還是抽搐,因為剛才受過刑罰,鮮血將水染紅,在黑黢黢的夜裏看著異常可怖。


    “唔,好癢,好難受,好癢,好痛。”


    又癢又痛的感覺直逼四肢百骸,文向東在水裏翻騰著,四肢被捆住,他又沒辦法動彈,隻能發出淒慘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


    一陣瘙癢過後,便是崩潰到極致的狂喊。


    不僅是皮膚在癢,就連自己的血肉,自己的骨頭上都好像有嗜血蟻在爬,並不住的啃食他的血肉。


    文向東大喊大叫,可沒人理他。


    “文少爺,寫下書信,我們小姐自會還你平安。”葛城冷聲道。


    文向東泡在水裏,身體被痛癢折磨的抽搐不停。


    臉龐猙獰,五官都移了位。可見,這樓醫女的藥粉有多厲害。


    葛城歎為觀止。


    “不——我絕對不會寫的!”


    文向東滿嘴是血,卻依舊咬著牙苦挨。


    就連曲妙淩都有些忍不住讚歎他的骨氣。


    以往她隻覺得文向東是個吃喝嫖賭不學無術的富家公子,沒想到,他還有這般骨氣。


    嘖嘖了兩聲,曲妙淩親自又問了一遍:“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曲妙淩話音剛落,那樓醫女就往水裏滴了幾滴藥水,那紅色的藥水跟被血染紅的寒潭水融為一體,看著更顯得妖豔。


    蝕骨之痛侵襲而來,比剛才還激烈百倍,不對,是千倍萬倍。


    文向東的臉孔更加猙獰,他猛地一仰頭,脖頸間的青筋抱暴起,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來。


    曲妙淩知道,文向東成不了多久了。


    果然,幾個唿吸過去,在文向東看來,卻好像幾百年過去。


    若不是他還喘著氣,他都生出了一種自己已經被這癢意給吞噬了的錯覺。


    “我……我寫!”


    一聲急促的大喊過後,文向東昏了過去。


    他脖頸一歪,險些栽到水裏,曲妙淩見目的達到,也就讓人把他弄出來。


    還好這裏荒郊野嶺的,要不然以文向東大喊大叫的叫法,衙役們估計早就被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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