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這個嘴比較黏吧”


    看他還有心情跟自己貧 林博函就很無奈


    你們知道那種感覺嗎?


    就是你看到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當成家人的人,突然跟你說他要死了 你沒有任何辦法


    你看著他現在憔悴的模樣,你隻能迴想起他當時的意氣風發 你不相信這是他 也不相信他願意瞞著自己


    你想哭,但是你知道他現在身體不行,你沒辦法當著他的麵哭


    “行了,你今兒既然叫我來,那就做好坦白的準備了 聊吧”


    “好”


    謝鴻鵠翻出手機將拍照存檔的病曆遞了過去


    “確診書 我去的是最權威的一個醫院 而且不下三個 確實沒救了 現在能做的就是等死”


    林博函一聽這個死字兒就有點應激 眉毛一豎,滿臉的不願意


    “你別天天死不死的 你得給我活著 我tm還沒找搭檔呢,你死了我跟誰搭呀?”


    “那咱倆隻能下輩子再搭了”


    “你不是說還有最後一場相聲沒演嗎 你趕緊好 好完之後咱倆去演 演完之後散夥 再也不跟你搭了”


    林博函低著頭語氣不太好 但是他知道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當時怎麽這麽笨啊?


    那個本子發給他的時候,他為什麽就不能多長個心眼多看兩眼呢


    明明那就是一個離別的本子 可當時的他就是看不出來 直到今天到現在他才明白過來為什麽當時他會說那樣的話


    “咳咳 可能演不了 我努努力 盡量把這個本子演出來”


    “就你這樣 呆著吧 吃飯了嗎?”


    “沒。”


    “我就知道你不會吃 天天點那個破外賣你能有什麽營養?我讓阿姨給你做 一會兒拿 你都給我吃了 看你瘦的 球球都快趕上你了”


    “說話真難聽”


    “說話好聽不了 好聽的話,你至於瞞我嗎?”


    “行了 哥,別提這茬兒了 你再提,我明天還搬家 ”


    “你去搬 我看你能搬到哪 你搬一個試試 你今兒要是敢走 明天我保證動用我所有資源 我掘地三尺,我也給你找出來 你看看我有沒有這個能力”


    “行行行,說著玩說著玩,你別激動”


    謝鴻鵠從床上掙紮著坐起身 他剛就是開了個玩笑,沒想到林博函這麽應激


    “你滾蛋 現在看見你煩 不想搭理你”


    “哦 你有啥想問的就直接問我 我給你解答”


    林博函低著頭在病曆單上看了好久,一個手機看病曆單另一個手機操控著微信界麵 就那幾分鍾的時間,他已經開始搖醫生了


    問人家醫生他的情況 醫生給出的結果跟謝鴻鵠說的一模一樣


    他在問有沒有換心的渠道 把心髒給換了能不能救他弟弟


    他現在不管那麽多了 他現在就是想要一點希望 不要把所有的光都給它熄滅


    “真的沒救了嗎?”


    他抱著手機喃喃 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謝鴻鵠說


    看他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謝鴻鵠從他手裏將手機都給搶了過來


    “哥 能試的法子我都試過了 沒用了 別難過 咱哥倆認識這麽多年了 你也知道我啥人 我能躲你們那麽長時間 就是不想讓你們擔心 不想看到你們哭 不然我不早就出現了嗎?”


    “早該讓大爺治治你這先斬後奏的毛病了 你早說大家夥還能相處幾個月 你就一直拖拖拖 ……”


    謝鴻鵠抓住了他的手 製止住了他想說下去的話


    他很累 剛才這半天的活動量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精力了


    他不想再聽到這些話


    聽到這些話,他心裏也會有愧疚感的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親人的眼淚 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為他傷心


    “哥 不說了 哥再也不說了 哥就陪你 我陪你……”


    林博函不停的重複這幾句話 別看他剛才嘴碎,一直在罵人 但他心裏比誰都難受 他現在比誰都崩潰 他是頭一個知道這事兒的人 他很慶幸 謝鴻鵠把他當最好的朋友 但他又不想當這第一個人 壓力太大了 他都沒法看


    “手打這針疼不疼啊?”


    “還行吧,打習慣了”


    兩人簡單聊了兩三句 就聊到了他的病情要通知楊九郎他們這事


    謝鴻鵠當然是持否定態度的 他把林博函叫來就已經鼓足很大勇氣了


    幹爹 師父來 他做不到很坦然 做不到像麵對林博函那種笑


    “這事兒我幫不了你 我不能替你瞞著 這是非常大的事 如果你真的走了 我沒告訴他的話 大爺會恨我一輩子的”


    謝鴻鵠釋然的笑笑


    他猜到林博函會這樣說的 他把他叫來的時候,已經想好了一切揭露的可能


    他。做好準備了


    “我有點累了,我睡了 都隨你。”


    他這是變相的同意了


    林博函不管他睡了沒睡 他直接起身出去打電話了


    “幹爹 您忙嗎?”


    “我不忙,你說。”


    林博函一般是搗亂的時候才跟著他一塊叫幹爹的,平常都是叫叔


    像這種特別正式的事兒,他覺得跟著叫幹爹合適一點


    “你站著還是坐著呢?”


    “站著啊,咋了?”


    “你先坐下 我說這個事兒,我怕你受不住。”


    楊九郎以為他在跟自己開玩笑,但還是配合的坐下來


    “好了好了,你說吧,我聽聽有啥?”


    “這事兒我沒跟大爺說 我先跟您打個電話 你先來xx小區 xx樓5號 我找到崽崽了 但……”


    “但怎麽樣?”楊九郎追問


    “情況不好 隨時可能會走”


    “會走去哪兒?”


    楊九郎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耳朵不好使了,現在都開始聽岔了


    “會死 他得心衰了 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也有可能不到一個月隨時複發”


    “這玩笑可不好笑啊


    我沒跟你開玩笑 不然我這兩天請假幹嘛呢?


    “好,你等著我,我馬上到 這事兒你別跟張雲雷說,等我去咱們再說。”


    “好”


    林博函坐在沙發處,手支撐著頭,眼淚順著手的縫隙不停的往下滴


    他沒想到這事會出現在他家


    在來的路上,他還在pua自己說最近cosy挺火,謝鴻鵠肯定是跟他玩cosy的


    但真的見到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前一段時間還生龍活虎的人,現在就連走路都走不了


    謝鴻鵠在房間裏聽到壓抑的哭聲了


    他也在屋裏哭


    但是情緒又不能波動太大 他一哭就喘不上氣兒 但是他還是要哭 就這樣一直折騰著自己,直到把自己折騰的精疲力盡 他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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