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放棄,給他發微信威脅


    “你小子真行 你別讓我抓著你 不然你死定了”


    謝鴻鵠得瑟的,給他迴了個八秒語音


    “誰讓你讓我搬迴去的 我出門玩了,等我玩夠就迴去了”


    “你等著啊”


    時光匆匆,轉眼間便又過去了一個漫長而難熬的月餘光陰。


    在這過去的一個月裏,謝鴻鵠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其狀態簡直可以用“一落千丈”來形容。


    起初的時候,他整個人尚能夠稍稍跑動、跳躍幾下,但隨著日子一天天推移,到後來,他連基本的動彈之力都喪失殆盡了。


    絕大多數時間,他隻能終日躺在那張窄小的病床上,仿佛被病魔牢牢地禁錮住了一般。


    至於飲食方麵,更是糟糕透頂。


    由於毫無胃口和力氣,一日三餐對他來說成為了一種巨大的負擔。


    往往隻有當饑餓感實在難以忍受時,他才會點個外賣吃兩口。


    他的心髒時常傳來陣陣難以言喻的痛楚,血壓更是如同坐過山車般上下劇烈波動——時而飆升至驚人的 130mmhg,轉瞬間卻又急劇下降至危險的 70mmhg。


    這樣極端的變化所帶來的痛苦,真可謂是生不如死,令他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身心的雙重折磨。


    為了緩解唿吸困難的症狀,房間內不得不放置了一台唿吸機。


    因為很多時候,哪怕隻是輕微的活動或者唿吸,都會讓他感覺到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他的咽喉,使得他無法順暢地吸入空氣,急需借助氧氣來維持生命的運轉。


    與此同時,謝鴻鵠原本健壯的身軀也因疾病的侵蝕變得異常消瘦。


    他的體重一路狂跌,竟然掉到了僅有可憐巴巴的 45 千克!


    要知道,他可是一個身高足足超過一米八五的男人,如今體重卻連一百斤都達不到,由此可見他究竟已經憔悴虛弱到了何種程度。


    更讓人揪心的是,盡管體重驟降,但他全身上下卻布滿了浮腫,那種看似輕盈實則水腫的模樣,著實叫人心疼不已。


    就在這個艱難的月份裏,趁著自己還有些許行走能力,謝鴻鵠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他要再次迴到遙遠的東北老家去看一看。他心裏清楚得很,這次或許將會是他此生最後一次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最後一次看望奶奶。


    於是,他拖著沉重而蹣跚的腳步,曆經艱辛迴到了東北。


    在家鄉停留的短短兩天時間裏,他大部分時間都靜靜地守候在奶奶的墳墓前,與奶奶傾訴著內心深處那些積壓已久的話語。


    那段時光,靜謐而悠長,他甚至都已記不清自己究竟在奶奶墳前說了多久、聊了多少……


    隻記得他把從小到大受過的委屈,得到的幸福,對命運的不公都給說了 這些他憋在心裏的事兒,他通通都給吐出來了


    哭完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自從從東北歸來以後,他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與生氣,精神狀態始終萎靡不振。


    他也覺得自己情況不對勁 因為實在太難受了 叫車去了醫院


    經過一番細致的檢查和診斷後,醫生建議他住院觀察治療,並要求他在醫院裏安心休養兩天。


    兩天過後,或許是藥物發揮了作用,亦或是他自身頑強的意誌力使然,總之他的病情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自我感覺良好。


    於是乎,醫生便批準他出院迴家,但同時也不忘叮囑他:“迴去之後要放鬆心情,該玩玩兒、該吃吃,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然而,這番話聽在他耳中卻近乎於最後的通牒。


    其實,對於自己這般破敗不堪的身體狀況,他早已習以為常。


    可即便如此,每當想到自己未來可能會被疾病長久糾纏,甚至有可能因此而喪失生命時,內心深處仍舊無法抑製地湧起一股深深的消沉情緒。


    就這樣,在渾渾噩噩之中度過了整整兩天。


    直到第三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時,他終於如夢初醒般地意識到不能再這樣繼續沉淪下去。


    他猛地坐起身來,用力握緊拳頭,暗暗發誓一定要與病魔展開一場殊死搏鬥!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由於這段時間以來他一心隻顧著與病痛作鬥爭,竟然疏忽了與家人之間的聯係。


    家中眾人對他的安危倍感擔憂,特別是林博函。


    上次見麵時,林博函就已經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如今更是突然間銷聲匿跡這麽久,愈發覺得事情不妙。


    “謝鴻鵠,這可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警告!今天下午六點之前,你必須告訴我你現在究竟身在何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直接報警處理!別以為警察找不到你,真要是鬧得滿城風雨、盡人皆知,連你師父那邊我都沒法替你隱瞞!”


    看著手機屏幕上林博函發來的這條措辭嚴厲的消息,謝鴻鵠心中五味雜陳。


    猶豫再三之後,他最終還是決定撥通對方的電話……


    比起讓林博函知道 他更不想讓張雲雷知道


    而且最後的時間他想陪陪家人 他不想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了


    一個語音剛發送過去,對麵的罵聲便如潮水般洶湧 滔滔不絕地持續了整整兩分鍾之久


    終於,在這漫長而激烈的責罵結束之後,謝鴻鵠的聲音才極其微弱地響了起來:“哥……咱倆打視頻吧!我給你發地址,你來……找我吧。”


    聽到他如此幹脆利落地提出要求,林博函不禁感到有些詫異,甚至有點不太適應。


    畢竟,以他對這個弟弟的了解 不可能這麽痛快


    這次怎麽會表現得這般爽快呢?


    難不成這小子又在暗地裏謀劃著什麽陰謀詭計?


    想到這裏,林博函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疑慮,但還是依言與他打開了視頻通話。


    然而,當視頻接通的那一刻,畫麵中的景象卻讓林博函大吃了一驚。


    隻見謝鴻鵠正用手緊緊地遮住攝像頭,似乎並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麵容。


    盡管林博函在這邊再三催促,可謝鴻鵠依然猶豫不決,遲遲不肯將手拿開。


    不過,在經過一番內心掙紮之後,他最終還是緩緩地移開了遮擋攝像頭的手。


    刹那間,一張消瘦而蒼白的臉龐出現在了屏幕之上,那雙原本應該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卻顯得黯淡無光,深深凹陷進眼眶之中。


    更令人觸目驚心的是,他的頭頂上竟然隻剩下寥寥幾根稀疏的頭發,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將它們全部吹落。


    “哥……來找我吧,誰都別帶,求求你了……也別跟其他人說,我真的不想讓別人知道。”謝鴻鵠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


    林博涵望著眼前這個陌生得幾乎認不出來的人,驚得張大了嘴巴,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人真的是他那個曾經生龍活虎、身體健壯的弟弟嗎?


    記憶中的謝鴻鵠身材雖然偏瘦,麵色紅潤,頭發濃密烏黑,怎麽如今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看著弟弟那憔悴不堪的麵容和稀少的頭發,林博涵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了一般,疼痛難忍。


    “崽崽 你…你”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來吧 來了一切你都會知道的”


    說完謝鴻鵠就掛了電話


    雖說是掛了電話,但是他心裏一直悶悶的 他不敢麵對 他不知道林博函來了他該怎麽說?


    但這一刻終究是來了


    他一直在沙發上等著呢,林博函一敲門他就開了


    “哥!好久不見......”


    聲音從門縫中傳來,帶著些許顫抖和遲疑。


    謝鴻鵠站在門外,手緊緊地抓著門框,仿佛那是他唯一能依靠的東西。


    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朝著屋外的林博函打了聲招唿。


    此刻的謝鴻鵠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他害怕林博涵會因為之前的事情而選擇報警。


    於是,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他決定主動把林博涵叫過來,將所有的真相坦白。


    門歪的林博涵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身體猛地一顫。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穿過門框,落在了謝鴻鵠那張憔悴不堪的臉上。


    一時間,他竟然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曾經親密無間的弟弟。


    林博涵瞪大了眼睛,眼眶瞬間變得通紅。


    他用力咬著嘴唇,試圖克製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


    然而,淚水卻像決堤的洪水一般,不受控製地湧出眼眶。


    他急忙轉過身去,不想讓謝鴻鵠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麵。


    趁著背對他片刻,他迅速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淚水,但喉嚨裏卻還是抑製不住地發出一聲聲哽咽。


    “你這是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林博涵強忍著悲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可當他再次看向謝鴻鵠時,眼中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謝鴻鵠低下頭,不敢與林博函對視。


    沉默片刻後,他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哥,我生病了......醫生說,我的時間不多了,可能很快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對不起,瞞了你這麽久。”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無力地靠在了牆上。


    “你要死啊是不是?有什麽事你不能跟我說?你自己成天就知道裝堅強、裝沒事,你到底在裝什麽呀?你以為這樣就能解決問題嗎?……”


    林博涵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衝著謝鴻鵠大聲吼道。盡管嘴上不停地責罵著


    但他的眼淚卻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滾落下來。


    林博涵心裏懊悔極了,如果當初自己能夠再細心一點,多關心一下弟弟;如果自己能夠多想一點,也許就能早點發現弟弟的異常。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弟弟承受著病痛的折磨,走向生命的盡頭。


    “哥,錯了 錯了 別在外麵說了,進來。”


    林博函推開門一把扶住了他 他看他都沒有多少力氣 現在甚至感覺他走路都費勁


    “你這段時間把自己喂啥了 瘦成這樣 ”


    “點的外賣 有啥吃啥”


    “你要死啊 你都這樣了,你還不迴家?咋滴,這麽多年感情遇事就瞞著唄”


    “怕你們擔心。”


    “你這樣我們才更擔心”


    林博函原本是想把他扶進客廳的,但是他指著屋內示意把他給安排進屋裏


    看到屋子裏架子上擺的一排藥 還有床邊擺的唿吸機


    林博函就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什麽病還能活多久?”


    “心衰 最多一個月了 哥 抱一下吧 好久都沒抱過你了”


    謝鴻鵠努力的站起身抱了林博函一下 林博函用力的迴抱著他,眼淚卻是控製不住的流


    “從小你就愛這樣 就愛瞞著 瞞著 這麽大的事你都敢瞞 你要是真的背著我偷偷死了 我天天去你墳上罵你”


    “好了好了 我這不是怕你罵我,所以趕緊來說了嗎?”


    “你這有什麽區別?”


    “好好好,我的錯 行了,您別抱了,站不住了,得坐下來


    聽到他站不住了,林博函趕緊給他扶到床上 謝鴻鵠從床上拿起了唿吸罩 戴到頭上大口的進行唿吸


    林博函避過了頭 他不敢看 他看了就心疼


    “你不想演出 說不敢在聚光燈下生活 退出鬥笑社幾個月不見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嗯 醫生跟我說,我隻能活一年 但時間越來越短 我現在就活了4個月 他通知我還有一個月 我就要去另一個世界了 哥 對不起哈,讓你擔心這麽久。


    “你還知道讓我擔心啊 那你為什麽不說?你這個嘴是502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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