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晚徹底的發泄,季言彰終於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太陽高高掛在湛藍天際。


    季言彰饑腸轆轆醒來,快速洗漱後便下樓。


    當然,他下樓前瞄了眼隔壁緊閉的房門,沒敢擅自敲門,怕打擾到可能在裏麵休息的徐薇真。


    樓下沒有徐薇真身影。


    季言彰有些不安。


    趙管家很貼心道:“小少爺餓了吧?今早大小姐交代過,要預留早餐和早些準備午餐,小少爺你是想用早餐還是午餐,還是一塊用?”


    這會十點多了。


    “早餐吧。”季言彰撓了撓臉,“姐姐呢?”


    趙管家神情莫名:“大小姐正在上音樂課。”


    “上課?姐姐不放暑假嗎?”


    初中和高中的放假時間應該差不了多少,何況如今是新曆八月上旬,正是暑假。


    趙管家與有榮焉,“大小姐自律又好學,完成學校教授的課程之餘,還主動學習許多知識,包括體育、音樂、語言等類別。”


    “迄今為止,大小姐已經學習了十幾種樂器,如果不是大小姐不求甚解,徐家恐怕就要冉冉升起一顆音樂之星。”


    季言彰舉著勺子,驚歎道:“姐姐這麽厲害!”


    趙管家挺起胸膛,克製而禮貌,“小少爺你先用餐吧。”


    季言彰大快朵頤,吃個肚渾圓。


    曲裁縫過來量尺寸,他還打起了飽嗝。


    雖然曲裁縫和他的徒弟以及趙管家都沒笑話他。


    但他臉爆紅,深唿吸了幾瞬還不能止住,曲裁縫一走,他就連忙跟趙管家道別,坐電梯準備逃迴房。


    剛到房門口,就見徐薇真從另一側房間出來。


    “言彰。”徐薇真率先喊住了季言彰。


    季言彰捂住嘴,“姐姐。”


    徐薇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麽?”


    “我,嗝,我吃太飽了,嗝。”季言彰被這麽一問,打嗝打得很厲害了。


    徐薇真:“繼續保持。”


    季言彰耳尖微紅。


    “這個給你。”徐薇真將懷裏的透明水瓶往前遞。


    花瓶裏插了七八枝花,枝葉呈現出深濃的綠色,自上而下綴著一連串嬌俏的橘黃色花苞,看起來十分可愛喜人。


    “嗝,這是什麽花?”季言彰本能接過花瓶。


    “宮燈百合。”


    季言彰垂首仔細觀察,最後得出結論,“名字好形象,嗝。”


    圓圓的花苞可不就像宮燈嘛。


    “多看花花草草,這是我保持好心情的秘訣。”徐薇真道。


    季言彰微張著嘴。


    她是怎麽麵無表情說出這種話?


    貌似從接觸她開始,他沒有真正意義上感知到她心情愉悅,此刻她卻認真地教他如何快樂起來。


    莫名有些怪異。


    徐薇真皺眉,“你想說什麽?”


    “沒,沒,謝謝姐姐。”季言彰低下頭,越想越憋不住笑,肩膀抖了幾下。


    女生發育本就比男生快,何況徐薇真大季言彰三歲,個頭比他高不少。


    從她這個角度看季言彰,他尚是孱弱的身體輪廓在輕薄的t恤中若隱若現,大半張臉沉進陰影中,而稍尖的下巴半掩在色澤明亮、姿態雅致的花葉間,隨著他身體抖動,小巧玲瓏的花苞微顫。


    一瞬間,徐薇真竟分不清季言彰與宮燈百合花哪個更鮮明惹眼。


    “你是在笑我嗎?”


    “不,不是!”


    徐薇真沒法忽略季言彰摻雜在答案裏的心虛,一把抓住季言彰的左耳。


    季言彰剃著寸頭,沒有頭發的遮掩,稍圓的耳朵一覽無遺。


    徐薇真第一次見到季言彰的照片,就想上手捏了,如今總算找到個適當的時機。


    “姐姐?”


    季言彰癢得被迫抬頭求饒,卻沒敢躲。


    徐薇真沒怎麽使勁。


    季言彰皮膚白,尤其是耳根那處更是透得依稀可見血管,輕輕一碰就紅得要炸開。


    趁機多揉捏了幾下,徐薇真鬆開手,“這是你嘲笑我的懲罰。”


    “我,我沒有嘲笑姐姐。”


    徐薇真:“那你笑什麽?”


    季言彰張了張嘴,好像他笑的理由也不比嘲笑她的理由好到哪裏去。


    “反,反正我沒有嘲笑姐姐。”


    徐薇真放棄再追問,他笑總好過他哭。


    見季言彰雖然努力克製,但不住瞟向她身後的房間,徐薇真問道:“要進來參觀一下嗎?”


    “可以嗎?”


    “嗯。”


    季言彰跟從著徐薇真,踏入他好奇的領域。


    房間很大,天花板很高,有些空曠,除了許多樂器別無其他,常見的有鋼琴,大提琴,小提琴。


    不常見的——季言彰也不認識。


    徐薇真看似冷淡,實則對他還算貼心,向他一一介紹樂器,還上手演奏一小段。


    笙簫塤阮,如微笑圓臉的月琴,像兩根羽毛擊弦的揚琴,用左右拇指按壓彈奏的手掌大小的卡林巴琴,乍看之下木板凳似的馬林巴琴,比一排青銅編鍾還要大氣磅礴的占據一整麵牆的管風琴……


    季言彰仿佛經過了一場場靈魂洗滌,唿吸都輕快了許多。


    徐薇真結束彈奏管風琴,拾級而下,取了檀木架上的樂器,對季言彰道:“我最近在學習這個,挺有意思的。”


    季言彰定睛一看,有些詫異,“是嗩呐嗎?”


    “嗯。”徐薇真:“要聽聽嗎?”


    “要。”季言彰當即道。


    徐薇真看了眼季言彰,指頭就位,收唇吹響嗩呐。


    嗩呐音色高亢激越,有極大的穿透力,多伴著紅白事出現,在一般人的印象中不是喜慶就是淒悲的。


    但徐薇真吹出了一首區別於兩者的曲子。


    季言彰愣住了,繼而笑起來。


    居然是好漢歌!


    季言彰腦中自動補了好漢歌歌詞,“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啊……”


    徐薇真身上接二連三出現的反差感,讓季言彰感到新奇又親切,以至於一曲終了,他情緒外露,激動得鼓掌叫好。


    徐薇真想了想,轉了一下嗩呐,順勢背手,另一隻手自然舒展,彎腰朝季言彰十分標準而優雅地鞠躬。


    感謝欣賞。


    兩人對視,距離更近了。


    愉快地和徐薇真暫時道別後,季言彰迴到房間,將宮燈百合放到床頭櫃邊,恰好有一朵花苞落在全家福裏爸爸的頭上。


    季言彰哈的一聲,“爸爸,你戴上黃帽子了。”


    “媽媽,表姑,爸爸的新帽子好看吧?”


    全家福中的爸爸媽媽,還有表姑微笑迴視他。


    ——


    下午三點多。


    季言彰睡了個囫圇覺起來,感到突如其來的悵惘。


    餘光瞥見被放置在地毯邊上的足球,本想起球顛幾下,卻看到了足球上的簽名。


    季言彰霍然抱起足球噔噔噔跑下樓——等不及電梯。


    “趙管家,這,這簽名?”


    趙管家:“簽名怎麽了?小少爺你不是喜歡c羅嗎?”


    “真的是c羅嗎?”季言彰眼睛瞪得又圓又亮。


    c羅是他最喜歡的球星。


    趙管家迴答:“當然是真的。”


    “是姐姐……?”


    “是大小姐的意思。”


    季言彰激動得話說不流利,“給,給我的嗎?”


    “小少爺房間裏的所有物品都是屬於小少爺的。”


    季言彰像捧著易碎的瓷娃娃一樣捧著足球,“……太貴重了。”


    趙管家見季言彰一臉糾結,認為非常有必要糾正他的想法,“小少爺你不用有心理負擔,獲取一個有球星簽名的足球,對徐家,對大小姐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甚至隻要吩咐一句,我們這些人就能辦到。”


    想了想,趙管家舉了個通俗的例子,“本質上,和買一根棒棒糖沒什麽區別。”


    季言彰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最後,季言彰請求趙管家再幫他買一個普通的足球——他給錢。


    他實在無法對有c羅簽名的足球下腳。


    趙管家很痛快收下季言彰的兩百塊,然後讓保安開改裝過的奔馳大g到最近的運動器材商店,買了價位相符的足球迴來。


    由於天氣實在炎熱,季言彰怕自己中暑給徐薇真他們添麻煩,便到足球場旁邊的榕樹濃蔭下踢足球。


    趙管家腰部有舊傷,保鏢們這陣子因為要更換保安係統加強了訓練與巡邏,而保姆們從未接觸過足球,於是,季言彰隻能自己陪自己玩耍。


    徐薇真練習嗩呐的休息間隙,透過落地窗瞥見季言彰孤零零一人顛球顛得起勁。


    那足球乖得很,像是長在了他身上,隨著他提肩抬膝等動作,一會兒從頭頂旋轉著落在足尖,一會兒從膝後竄到胸前。


    少年體能好,興趣濃,專注地玩了將近半個小時。


    徐薇真也看了將近半個小時。


    最後,見季言彰在趙管家的指引下,去了蔣阿姨生前居住的小樓,徐薇真才收迴視線。


    “抱歉,久等了。”


    徐薇真對等候在一旁的老師道。


    老師哪受得起,忙道:“我還要感謝大小姐讓我帶薪休息。”


    “不如謝謝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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