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容城這邊在忙碌著即將可能會到來的戰事,征召到的徭役也紛紛行動起來,幫助軍隊儲備物資和修建防禦工事,對可能存在的潛在風險進行及時修補。


    而許州城那邊也同樣沒有閑著,緊張而又殘酷的戰鬥開始慢慢停下後,就開始組織人手來打掃戰場,或是對一些重要場所先進行簡單修繕,還有就是對傷員的救治。


    至於說去攻打離容城,對於敵人來說,是有心卻無力。許州城才剛打下,再怎麽樣也得休整休整,然後才會考慮是否要繼續兵伐益州。畢竟光是許州城,這後麵幾天敵人可都是連續不斷地攻打,他們也累夠嗆,不休整一下是不行的。


    至於投降的那些士兵,則是已經完全淪為徹底的勞力,隻要還能動彈,就會被逼著來幹苦活累活,不想幹就會活活打死。而如果投降的這些人有死的決心,那也不至於投降,因此就強撐著給敵人苦哈哈的幹活。


    一天一夜就此結束,是以許州城破而,常親王的勢力即將得到整個許州地域而結束。


    次日,許州城破的消息徹底傳開了,最普通的士兵都知道,連一些平民百姓也知道了。頓時,整個離容城陷入一片議論紛紛之中,走到哪都可以聽到有人在悄聲談論,或是直接大談特談。


    剛剛換防,朱常之帶著手下士兵走在街上,談論的聲音紛紛傳入耳中。他手下的士兵們自然也聽到,然後都是一臉驚愕,不知是真是假,但應該是真的,否則也不會有這麽多人談論。


    牛大力快步走上前,來到朱常之側身後,語氣低沉的悄聲問道:“軍侯,這些人說許州城破了,是真的嗎?”


    朱常之沒想到消息能傳得這麽快,才過了一個晚上的時間而且,搞得像是全城都知道了一樣。


    “是真的,許州城昨日午時,就已經被敵人給攻破了!”消息都已經傳的人人皆知了,他朱常之也沒必要藏著掖著,開誠布公地把許州城什麽時候破的都給說了出來。


    朱常之手底下士兵們,基本都是招募到的流民新兵。都已經流落到成為流民了,那自然都是沒了家人或親人。


    許州城破,他倒不擔心手下士兵的情緒和狀態問題,唯一有點擔心的,就是牛大力。牛大力雖然當過山匪,但他家裏還有一個老母親,許州城破了,牛大力自然會擔心家中老母親的安危,以及往後該怎麽迴去看望的問題。


    朱常之安慰道:“大力,別著急,許州城是破了,但往後你升官發財了,悄悄迴去把你母親接過來就是了,不必太過憂心!”


    牛大力點點頭,想想也是,“是屬下沒有思慮周全!”


    朱常之手底下都是新兵的這個好處又體現出來了,家鄉被攻陷,也基本影響不到他手下士兵的士氣。至於那些老兵,家鄉裏大多都是有家人在的,許州城破,現在又都知道消息了,那些老兵勢必會擔心著急,進而會影響到士氣問題。


    這些個問題,就留給齊顯雲和其他將領們去頭疼吧!朱常之就不去摻和這些個破事了,也輪不到他來操心。現在的他隻想迴去後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站崗值守一整夜,也是該好好補一覺,讓精氣神恢複一下了。


    傍晚時分的黎州,家家戶戶的房頂上都冒出嫋嫋炊煙,常親王府內的夥房位置也不例外。


    此時常親王的書房內,常親王正與一書儒打扮之人商議著什麽,書儒下巴留著一撮漂亮的胡須,年約四十有幾。坐著的常親王與站著的書儒正麵相對著。


    書儒:“王爺,許州城已經拿下,整個許州已經成了咱們的囊中之物。不知王爺可考慮好何時進發益州呢?”


    常親王:“哎!先生你也知道,要攻打益州,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倒是不成問題。本王主要擔心的還是朝廷,你我都清楚,等朝廷騰出手來,我們是不可能擋得住的!”


    書儒:“朝廷真要全力對付咱們,那咱們自然不是其對手的。隻是依在下看來,北方的齊蘚國在短時間內,不會撤兵的,所以我們最擔心的問題就不存在!如果再把益州收入囊中,經營個一兩年後,咱們也差不多可以和朝廷掰掰手腕了!”


    常親王:“道理本王都明白,隻是剛收下許州,又馬不停蹄對益州伸手,就怕朝廷會從北方調出一支部隊來,到時候我們不光益州吃不下,連許州都得跟著出事!”


    說著,常親王“哎…”地長歎一口氣,實在是有點傷腦筋!現在的他是在鑽朝廷的空子,才能以武力的方式強行把許州拿下,但如果自己再對益州伸手,就怕朝廷不管北方那邊,也要調兵來鎮壓他。


    有句話叫做攘外必先安內,畢竟北方那邊就算抽調一些人馬走,也足以擋住齊蘚國,隻是壓力會大一些而已。


    而且最重要的是,兩國雖都已經調兵,但直到現在,都沒有真正的打起來,也就隻有一些小打小鬧而已。


    “想必那位陳大人也收到消息了,他一定會再來的,先從他這邊試試吧!要不要兵發益州,現在不急!”常親王緩緩開口說著。


    書儒也緩緩點頭,他沒有朝廷的正式官身,在常親王的身邊,也隻是以一個謀士的身份。


    正這時,書房的房門被敲響,常親王僅從聲音上判斷,就可以知道是他的管家。管家沒事一般是不會來找他的,於是開口道:“進!”


    房門被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確實是管家。管家抬步稍往裏走進幾步,停下後輕聲稟報道:“王爺,陳大人來了,王爺要不要見見?”


    常親王手指輕點桌麵,沉思了會,“可知他是為何而來!”


    管家:“不曾透露,不過此時他匆匆來見王爺,想必也是為許州之事而來!”


    別看管家隻是一個下人的身份,但他在王府內,可是有著不小的權力的。他這個下人手裏的權力,都比府上的一些“主人”的權力還要大。


    就像一些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他這個管家卻知道,能成為常親王府的管家,說明他既有能力,也懂分寸,更是得到了常親王的信任,否則他也成不了這個管家。


    常親王:“正愁這位陳大人什麽時候會來呢!來得正好。去,先把他請到客廳去,待會本王去會會他!”


    “是!”管家一個躬身,後緩緩退出書房而去。


    常親王看向書儒,緩緩開口問道:“先生認為,朝廷會不會做出讓步?”


    思索片刻,書儒應道:“如果隻是許州,朝廷沒理由不做出讓步,畢竟現在整個許州,都已經算是被咱們抓在手裏了。至於其他的,那可就不一定了,大概率就像王爺說的,不會對咱們做出讓步的!”


    常親王點點頭,隨之站起身,爽朗地開口說道:“行!隨本王一起去會會我們的‘陳大人’!”


    書儒微微躬身,並恭敬迴話道:“遵命!”


    兩道身影緩緩消失於書房,前去和陳大人會麵去了。至於今晚的雙方談得怎麽樣,又都談了什麽,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次日的未時與申時交替之時,離容城來了人,是從益州城來的。來此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來傳令的。


    軍令總體說的是:“不得軍令,離容城的所有人馬不得顫動,加強離容城的防守,以防遭受襲擊!”


    傳完軍令,那人又是急匆匆地走了,連一句解釋都沒有,留下了莫名其妙的周尚聞和齊顯雲,以及一些一起來聽令的手下將領。


    之所以莫名其妙,是因為這個軍令,對於他們此時的離容城來說,可有可無。說的是“不得顫動”,那也得他們敢動才行啊!許州城還沒被攻破時,說不定還能有點想法,現在則是不敢有想法了。


    再有加強離容城的防守,這個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這些人到這裏來的任務不就是這個嘛!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們也得加強防守,這軍令也說了和不說也沒什麽太大區別。


    周尚聞:“齊老弟,這突然來這麽一條軍令,上麵是個什麽意思?”


    齊顯雲搖搖頭,“小弟也弄不明白什麽意思!”


    周尚聞:“沒頭沒腦的,著實讓人費解,也不知道說清楚點。”


    齊顯雲:“許州城那邊有什麽異常嗎?”


    周尚聞:“沒收到有什麽異常舉動!如果有,下麵人也不敢瞞著我們。”


    “嗨!就算是有異常,我們現在除了固守離容城,也沒了其他辦法。這不剛說了嘛,上麵不讓我們顫動了,隻讓我們加強防守。”


    想不明白的兩撥人,又無從分析,隻好各自散去!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比如,多派些人手到許州去,嚴密探查敵人的動向,以備不時之需。


    這也是為了自身的小命著想,他們不顫動,不等於敵人不顫動。總不能等著敵人來攻打了,自己才被動挨打吧!


    而且,周尚聞還派人去把探子給召迴,他現在急需知道一些情況,他期望可以從自己派出去的探子口中,得到一些讓自己心安的消息。


    等到從得到的消息中,周尚聞還是沒能得到絲毫頭緒。因為許州城那邊,不見敵軍集結的跡象,敵人像是要在許州城安家了似的,正忙於收拾和修繕。


    將探子打發走後,他在屋子裏轉來轉去,臉色也凝重不已。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事,而自己又沒能看出端倪來實在是令人心裏沒底。


    齊顯雲迴到自己住所後,也和周尚聞做了同樣的安排,最終得到的結果也是一樣的,愁得他臉上的眉頭都皺成了深深的‘川’字。


    就這樣又過了三天,益州方麵又派了人來。這次來的人有點多,不像上次隻派了三個人來傳達軍令,而且還車拉馬拽的拉著不少東西一起來。


    跑到城門口來迎接的周尚聞、齊顯雲和各自的部下將領們,總之軍侯級別以上的將領都來了,一個不落。


    朱常之看著緩緩走來的隊伍,有些疑惑地問前麵的藺雲:“校尉,這是幹嘛?”


    藺雲搖搖頭:“不清楚!”


    別說他不清楚,就連此地的兩位主將周尚聞和齊顯雲,也同樣是不清楚是怎麽迴事,隻知道突然來人說讓他們召集大家來迎接。至於為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


    押送這些東西前來的一位將領,騎坐在馬背上,見到城門口一群人,立刻騎馬加快了些腳步。


    碰麵在一起後,那將領立刻拱手客氣道:“周兄、齊將軍。”


    他和周尚聞同屬一位將軍手下,而且也是一位校尉級別的將領,自然熟悉。而和齊顯雲,則是隻知道這麽個人,沒怎麽相處過,自然不會相熟悉。


    周尚聞:“陸老弟,別來無恙啊!”


    齊顯雲拱手:“陸校尉!”


    說著,周尚聞指著陸校尉身後的那批東西,疑惑地問道:“這是?”


    陸校尉滿臉笑意,語氣輕快地說道:“哦!這些啊,好事,都是送來犒勞各位的,特別是犒勞齊將軍以及其部下的!”


    周尚聞眼珠子轉動,“哦!此話怎講?”


    陸校尉:“還是先進城去吧,此地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也對,城門口這裏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麽話等進了城再慢慢說,反正現在也不用急於一時。


    不過陸校尉的這一句話,算是勾起齊顯雲這邊人的好奇心,犒勞,而且還特別提起說是特別為他們犒勞的。想想好像自己這邊也沒什麽特別需要犒勞的,要說有功勞,那也是還在許州的時候了。


    不過是不是,還得等最後的結果揭曉,現在猜想也不算數。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縣衙,至於那些物資,則是不可能現在拉到縣衙這邊來,而是拉到存放物資的庫房裏麵去。隻有一輛車拉到這裏來,這些物資都是代表性的東西,拉到這裏來是為了能光明正大的給大家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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