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伯,這場商戰對南溫氏好像也沒有很大的影響,是不是我們哪步走錯了?”柏權神情有些著急地給溫良倒了一杯茶。


    至今沒有看到溫爾梵為解除婚約而有任何行動,溫良也覺得很奇怪,他眉頭緊鎖,感覺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莫不是那天被柏嚴撞見察覺到了什麽?這種關係重大的事,溫爾梵應該不會到處去說才對,利害關係她還是拎得清的。


    見溫良沉默不語,柏牧給柏權使了個眼色後,笑道:“大概是動靜鬧得不夠大吧!”


    三人坐在一家茶館包間裏,神色有些凝重地討論這幾個月來商戰的結果。


    “你對柏嚴那邊的情況,了解多少?”溫良摸了摸後頸處,神色複雜的問道。


    柏牧抬了抬下頜,似乎在迴憶,餘彩英的女兒韓金允並沒有反饋給自己很有用的信息,沉滯片刻後,若有所思地迴答道:“他處事風格非常嚴謹,我所能了解到的都是已經擺在明麵上他想讓我看到的。”


    “我懷疑……他可能已經知道是怎麽迴事了,實在沒辦法我就隻能拿出最後一張底牌……爾梵的股份讓渡書。”溫良平靜的眸光一凜,眼底掠過一抹陰鷙。


    “股份,讓渡書?”柏牧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位老友居然做到了這一步,雖說他對於自己的長子也有些殘忍,但他僅僅是想把柏嚴換成柏權而已,不會做到股份讓渡這一步,否則容易落人口實,麵子掛不住。


    柏權卻瞬間大喜,在他看來無論什麽方法,隻要能幫到自己的,都是好辦法。


    溫良莫測高深地點點頭,露出狡黠的微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基本,達到了目的才有選擇的權利。


    溫樹予伸手扶了一下眼鏡,打了個嗬欠後,拿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繼續批閱手頭的文件。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沒等他迴應,對方便推門走了進來,是助理文軒。


    “董事長,出事了!”他神情慌張地衝溫樹予大唿道。


    溫樹予皺著眉從文件堆裏探出頭,正色道:“怎麽了?”


    “溫良先生來了,就在會客廳。”文軒雙眉緊皺,一臉擔憂,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以及他的事跡,所以非常擔心會不會發生什麽事。


    聽到這一消息,溫樹予愣了愣,立馬聯想到之前溫爾梵告訴他的事,估計是看到她沒有與柏嚴解除婚約,所以就想拿著股份讓渡書來踢她出局了吧?!


    他嘴角微微上揚掀起冷酷的弧度,道:“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你現在去把溫爾梵和首席法務請到會客廳來。”


    “是,董事長!”文軒有點看不懂他那抹笑的用意,轉身跑了出去。


    溫樹予起身,喝掉杯子裏的最後一口咖啡,理了理自己的襯衣,拿起西裝外套利落地穿好後走出辦公室,往會客廳的方向走去……


    溫良拄著鑲金拐杖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門口,麵帶自信的微笑。


    由這裏俯視半個x市,仿佛坐擁半壁江山般的欣慰。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臨近,他緩緩迴過頭,看到了剛好進來的溫樹予。


    “這應該是我們第二次見麵。”第一次見麵是溫樹予捧著他自己父親骨灰來到南溫氏大宅,與自己的父親爭吵。


    溫樹予點點頭,笑道:“是,隻不過當時我對你沒什麽印象。”


    “那麽……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可能會天天見麵。”溫良臉上洋溢著勝券在握的喜悅。


    “哦?何以見得?”溫樹予笑了笑,佯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溫良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甩在桌上,道:“你看看吧!”


    溫樹予不以為然的拿起文件隨意的翻了翻,看到溫爾梵簽名的那一刻,他不禁笑出了聲,道:“那麽醜的字,不是她的。”


    他說的是心裏話,溫爾梵的字是從小就練過的,除非故意而為之,否則她的簽名會非常藝術。


    “我親眼看著她簽的。”溫良嘴角掀起一抹輕蔑。


    “我沒看到。”溫樹予當然知道那是溫爾梵簽的,但是當即否定也是戲碼的一部分。


    “你的意思,是我偽造的?”溫良被質疑而感到不悅,一邊說著一邊用拐杖懟地板。


    “不然呢?”溫樹予攤攤手,笑得一臉風輕雲淡。


    這時,財團的首席法務官走了進來,對著溫樹予恭敬地微微頷首道:“董事長,您找我?”


    “偽造文件詐騙,如何量刑?”溫樹予一臉嚴肅的問道。


    “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製或者剝奪政治權利;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法務非常快速地迴答道。


    溫樹予將目光轉向溫良,莞爾:“不知道你還有沒有什麽不明白的?”


    “上麵有她按的手印。”溫良堅持道。


    “你說是她的,就一定是她的嗎?”溫樹予一臉好笑的反問道。


    “是不是她的,做個鑒定就知道了。”溫良依舊底氣十足,堅信自己的這份讓渡書沒有任何問題。


    “那請便吧!”溫樹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莞爾道。


    這時,溫爾梵一臉不情願的走了進來,玳瑁大框眼鏡被她拉到了頭頂上,她一臉陌生地睹了溫良一眼,對著溫樹予沒好氣的問道:“叫我來幹嘛?我忙著呢!”


    溫樹予指了指溫良道:“你父親來了。”


    “所以呢?”溫爾梵撇了溫良一眼,不耐煩的問道。


    “女兒,你來說,這份文件是不是你簽的?”看到溫爾梵來了,他指了指溫樹予手裏的文件,猶如見到了救星一般的高興,雖然知道對方不可能待見自己。


    溫爾梵暴躁地從溫樹予手裏奪過文件,匆匆翻了一遍,丟到桌上道:“不是,那麽醜的字怎麽可能是我的?!”


    溫良頓時懵逼了,他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瞪著溫爾梵道:“怎麽不是你的?我親眼看著你簽的!”


    “誰知道你是不是認錯人,路上隨便抓了一個長得像我又認識我的人冒簽的!”溫爾梵這謊撒得毫無破綻,嘴角抽動,全程一副理直氣壯不耐煩的樣子。


    溫良再次愣住了,他突然迴憶到那個時候的她似乎提到了明靜,而且一副非常在意的樣子,難道那天他見到的不是溫爾梵,而是明靜?


    想到這裏,他立馬否定了一個想法,因為柏嚴不可能認識明靜,而且明靜不可能看起來那麽機靈。


    “依你的意思,那天和柏嚴在一起的不是你,而是別的女人?”戲謔的笑意布滿他那蒼老的臉頰。


    “那有什麽好奇怪的?他的情人多得可以舉辦個冬運會列好幾個小分隊了。”溫爾梵不由得冷笑道,前半句是她撒的謊,後半句卻是實話,青青草原是他贈予她的大禮,久不久可以搬出來替自己擋擋災。


    見對方矢口否認,溫良頓時也慌了方寸,這一幕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要做指紋鑒定。”溫良不甘心的說道。


    “請便!”溫爾梵翻了個白眼,冷漠的甩下那句話後扭頭走出了會客室,心裏出奇地酸爽。


    溫樹予攤了攤手,一臉無奈道:“抱歉,她最近壓力太大了,所以脾氣不好。”


    隨後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做完鑒定的結果記得發我一份,謝謝!”


    說罷,也轉身走出了會客廳,走出來的瞬間嘴角掀起了一抹狡黠的笑,這出戲可是憋了很久呢~


    法務官對著溫良禮貌地鞠了一躬後,也轉身離開了,商業混戰期間大家都忙飛了,實在沒時間摸魚。


    整個偌大的會客室頓時隻剩下了溫良一人,他們的表現讓他也不禁對這份文件產生了懷疑,那天他見到的人真的是溫爾梵嗎?


    他抓起桌上的文件,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外邊走去,他需要馬上對文件上的筆跡和指紋做個鑒定,這關係到他是否能得到南溫氏財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迴到辦公室,溫爾梵一臉冷漠地關上辦公室的門,走到金元寶形狀的沙發邊上,上一秒還是一臉淡漠的高冷少女,下一秒趴到沙發上笑到肋骨痛。


    看到溫良像川劇演員一樣表情不停的轉變,一種報複成功的快感油然而生。


    她掏出手機,想要和簡桀分享自己的快樂,翻到他手機號碼的瞬間,突然又猶豫了,如果將這件事告訴他,意味著自己假指紋的事也會被曝光,她不想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想到這裏,她又滑劃到了柏嚴的手機號碼,這個人也不能分享,因為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沉滯了片刻,她把手機丟到了一邊,把臉埋在了沙發裏,想起柏嚴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過意不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他對自己還不錯。


    此念頭一萌生,溫爾梵立馬搖搖頭,開始說服自己不能給他洗白,他對自己好隻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價值可以被無限量化,絕對不可能是良心發現,千萬不要被這些表麵現象給蒙蔽了。


    雖然不能跟簡桀分享這件事,但可以跟他一起吃個午餐啊~


    想到這裏,溫爾梵毫不猶豫的撥通了簡桀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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