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頭露尾?我所使武器,本就是隱藏於暗處,又何來藏頭露尾一說?這麽多年,我看你是越活越迴去了。”


    一聲譏笑,伴隨著數柄飛刀,從虛空中浮現而出,拖著道道寒芒,如細小銀蛇般,潛伏而出,刀身如柳葉,刀下亦亡魂。


    “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王路貴一拂衣袖,那數柄飛刀便就無聲無息的盡數落了他的衣袖裏。劍氣萬道,爭鳴著,震顫著,蓄勢待發!


    王路貴橫眉冷眼,口鼻之處冷哼一聲,他目光四散,卻是沒有捕捉到天龍世尊的蛛絲馬跡。


    歸於無,隱於形,無影無形,王路貴卻是陷入了被動之中。


    “年歲的增長,也讓你的口氣大了不少。你雖然內元渾厚,卻是維持不了萬劍歸宗多久?耗盡你,我在帶你們爺孫倆兒迴去,我這次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這逍遙二字,屬實讓我輩之人,掏空了肺腑!”


    又射出幾柄飛刀,攻勢不痛不癢,卻也是不能不防。


    “天龍,你個老匹夫,可敢出來一戰?”


    憤怒,卻是沒有發泄的目標,王路貴怒火中燒,目光一轉,陰冷的落在了王浩的身體上。天龍世尊滑如泥鰍,這王家少主,卻是占板上的魚肉,可任由他宰割!


    “天龍,你若是再不出現,我就殺了王家少主,讓你帶一個死人迴去。”


    王路貴的雙眸很是冰冷,他望著王浩的目光不曾移開,即使斷臂的火長老橫擋在王浩的身前,身體顫抖,低著頭顱,不敢直視於他。


    怒了,可殺一切!


    “你敢!”


    一襲素衣擺動而出,阻斷了王路貴的目光。天龍世尊不再漫不經心,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股陰騖。“一刀,我就出一刀。你若是接下了,天高海闊,任你遨遊,若是接不下,便就跟我迴王家受罰。”


    “王家如今,也就這一根獨苗,若是被你殺了,你可有何顏麵,去見你王家的列祖列宗!”


    王路貴動了殺心,天龍世尊也不能再拖延了。


    “好!”


    王路貴抬手,雙指指天,他身後萬劍穿梭交織於他的周身,凝聚成了一道萬劍罡氣。


    發絲飛舞,衣衫擺動,他單手負立,傲然挺拔。


    “血魄。”


    天龍世尊雙手相合,梗於胸前,待的雙掌分離之後,一柄血色小刀懸浮在天龍世尊的胸前,很是妖豔,刀身流轉的光芒,可奪人心魄!


    “去。”


    天龍世尊一滴舌尖血,落在了那柄血色小刀之上。突然之間,一股狂暴的氣息席卷而出,奔襲而來。


    沒有掩飾,也沒有多餘的動作,那柄血色小刀就是直直的射出,速度不快,卻是拖出了一條血紅色的長線,如給虛空開了一條駭人的血口!


    “奪魄血刃!”


    在王路貴的眼裏,血色小刀的速度很慢,隻是那一股氣勢,卻是封住了所有的氣機,隻能以身麵對。可奪魄,一副屍山血海,攜帶著刺鼻的血腥氣味,迎麵而來。


    王路貴手中動作一變,突然萬劍合一,一柄巨劍無形,劍尖從他的胸膛內冒頭,一點一點的拔出。


    以身為鞘,劍出無聲!


    “轟!”


    針尖對麥芒,氣浪無影無形,向四周擴散而去。樹枝嘩嘩直響,青翠的樹葉被拔掉,飛舞在空中,掉落於地上。破牆殘磚,應聲倒塌,塵土掩天。


    王路貴,天龍世尊各自護著身後,狂風唿嘯,令他們的衣衫獵獵作響。


    “小心一點。”


    隱藏在暗中,有些遠的塗陌一行人,在那一擊之下,受到了波及。塗陌囑咐一聲,便以身軀為牆,護住身後的人。


    “叮!”


    日月爭輝。王路貴雙手負於身後,他的麵龐有些猙獰的夢然踏出一步,那無形巨劍,劍身以是顯現了一半有餘。


    “破!”


    血色小刀隱有敗退之勢,天龍世尊指尖的撥動,六柄飛刀襲殺而出,刀尖抵住了欲要敗退的血色小刀。七刀連貫,天龍世尊怒皺眉頭,血色小刀破開了巨劍劍尖,貫穿至無形劍身。


    “卡卡卡………”


    一道血芒的流轉,巨劍劍身顫抖著,一道道漆黑的裂縫彌漫,它咆哮著,不甘的怒吼著。


    “萬劍歸宗,萬劍歸一,你支撐不了片刻了。”


    天龍世尊的嘴角邊勾勒出一抹的冰冷,雙眸更是無情。


    “哪來那麽多廢話!”


    王路貴麵色蒼白,喉嚨一甜,卻是被他硬生生的咽了迴去。裂縫的彌漫,快要蔓延至他的胸膛了,巨劍的劍身,也不再從王路貴的胸膛內顯露了。


    氣虛力竭,王路貴的肩膀抖動著,一抹血紅色光芒的逼近,很是刺眼。


    “天龍老鬼,你好大的威風。”


    一柄木劍,從天而降,劍尖所指,瞬間定住了血色小刀,劍柄一抹紅穗,迎風飛舞著。


    “收。”


    木劍的突然顯現,力竭的王路貴口鼻處終是鬆了一口氣,他散掉了萬劍歸一之後,臉色更加的蒼白,身軀一陣徐晃,腳步踉蹌,險些站立不穩。


    “老凡,你來了。”


    王路貴有些虛弱了說了一句。


    “我要是不來,恐怕你和你孫女都會沒命了。”


    一襲灰衣的落下,負手傲立於木劍劍柄之上,低眸,俯視著天龍世尊。“天龍老鬼,你是想生?還是想死?”


    語調不溫不火,卻是有著一股霸道。


    “雲不凡,王家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天龍世尊瞳孔縮了縮,就隻差了分毫,王路貴就會束手就擒。他直視著雲不凡,片刻之後,落下無聲歎息,血色小刀便就被收了迴去。


    戰,他此時比之王路貴好不了太多。退,屬實是無奈之舉。


    戰則死,退則生。


    “看在逍遙子的情麵上,帶著王家的人,趕緊滾。”


    木劍悠然落下,劍身沒入地下,雲不凡巍然不動。


    “好,好,好。”


    如此境地,天龍世尊不怒反喜,深深的看了一眼雲不凡,和盤坐於地上恢複的王路貴之後,一揮衣袖,便帶著顫顫巍巍的王浩二人,離開了此地。


    有王家少主在,若是能安然離去,那便是最好。


    “老家夥,我上次給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雲不凡輕輕的一躍而下,雙腳落地之後,收迴了插於地下的木劍,背負於身後。他移動的步伐,抬手,在王路貴身上極點了幾下之後,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當今亂世,沒有置身事外,隻有隸屬於何方!


    “小娃子,既然來了,就一起進去坐坐吧。”


    雲不凡轉身,嘴角邊露出一抹笑意,望著遠處的一顆樹下。


    牆體的倒塌,塗陌一行人的藏身之地,亦是顯露了出來。


    中洲,墨羽城。


    “駕………”


    一輛馬車疾馳而過,車輪滾動之下,激蕩起一陣黃土灰塵。


    “少主,墨羽城如今是草木皆兵,從這裏蜿蜒而過,少了很多的阻攔。”


    墨雲駕車,眸光轉動間,城內的士兵皆是抬眼望來,一股肅殺之意浮現,也讓得墨雲收迴了目光。


    這是南荒的兵馬,皆是處於了戰備狀態,雖是經曆了一番的盤問,墨雲也終是駕車進入了墨羽城內。


    “塗陌即將發兵而來,荒天笑即使想讓出這墨羽城,也是要做出一些的樣子,來迷惑一些人。”


    雪如煙抬手輕輕的撩開了馬車上的簾子,街道上行人很少,攤販也不再擺攤了,少了生計,也多了一抹的蒼涼。


    “少主,我們到了。”


    馬車左右拐動之下,來到一處陰暗的胡同之內,墨雲放下了手中緊勒的韁繩,一躍而下了馬車,她左右環顧著,也是在靜靜的等候著。


    “星沉,見過少主。”


    一道有些低沉的聲音想起,一襲黑衣擺動而出,他的麵龐陰柔,眉宇之間,似是沒有絲毫的感情。發絲隨意的散在腦後,有些放蕩不羈。


    “星沉,竟然是你?”


    墨雲看清來人,頓時有些驚愕,她迴頭看了一眼平靜的馬車,卻是躬身,對著星沉彎下了腰。“墨雲見過二叔!”


    星沉,本就是一個死人,墨家的機關術,卻是又他複活了,從此之後,星沉也就不再是星沉了。


    “無妨。”


    星沉擺了擺手,從墨雲的身旁走過,來到馬車龐,有些僵硬的躬彎著腰。“少主,路上的一些阻攔已經被清理幹淨了,少主可安心的返迴東土,隻是,王上在少主離開之時,卻是遭遇了刺殺!”


    “什麽?我母王如今情況如何?”


    雪如煙從馬車裏出來,神情急切,眼眸有些慌亂。東土如今風起雲湧,局勢動蕩,若是東土之王出了變故,便就下一個中洲,或許連中洲都不如。


    改朝換代,東土也就不再是東土!


    “王家!”


    墨雲趕緊跑了過來,伸手扶住了雪如煙躍下馬車的身軀,她的神色也是緊張了起來。墨家,和東土王權,一衣帶水,相輔相成。


    “少主且安心,王上雖是遭遇伏殺,王體卻是並無大礙。隻是,王家的動作有些快了,少主迴到東土,怕也就是東土變天的開始了。”


    星沉側了側身,站立在了雪如煙的身側。


    “速速趕迴東土,盡快和荒天笑商議,王家若是不除,何來爭霸天下一談。”


    此事迫在眉睫了,或許王家已經預感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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