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師姐夫,有何要求?”


    牧遙年歲尚小,對於一些新鮮之物,可是好奇的緊。


    無功不受祿,牧遙自是知曉,若是塗陌所提之要求,太過於苛刻了,牧遙也就隻有望物興歎了。


    “你……有什麽要求?”


    洛青衣隨之緊張了起來,她看著塗陌,不由的開口問道。這普天之下,無一人可以把奇異之物,拱手相讓了他人。


    牧遙心中所擔憂的,也是洛青衣蹙眉之所在。


    “要求有二,其一,我把手中之物贈送於你,你便是和這奇物結下了因果,時機成熟之時,就是還因果之日。其二,你要堅守住自己的道心,莫要讓這紅塵俗世,侵蝕了你純淨的雙眸。”


    塗陌手中的奇物,是星辰子奉命在中洲國庫中找尋到的。而此物的來曆,塗陌卻是沒有道清說明,此中因果,便就隻有接果之人,自行承受。


    旁人不能亂語,也不敢妄語。


    “這…………”


    洛青衣蹙眉,塗陌的話語,有些淩模兩可,似是聽清了,仔細想來,卻又是一頭霧水。


    “牧遙師妹,你還是自行決定吧。”


    因果,信則有。不信,則無。洛青衣有些為難,卻是不想她口中的話語,左右了牧遙心中的想法。


    牧遙躊躇著,她抬頭看了看洛青衣,又轉過頭看向了塗陌手中之物,沒有一個明確的目的,牧遙不敢貿然的接下這份因果。


    “師姐夫,可否容許我多考慮些時日?”


    牧遙沉吟了片刻,眉目之間,有些羞澀。


    “可以。”


    塗陌說完,便伸手取下了背在身後的阿房定秦劍,緊握於掌心處。他腳下衣衫擺動之下,把洛青衣等人護在了身後。


    “不知是哪位前輩到此?”


    塗陌的雙眸陰沉如水,四下尋覓著,卻是沒有見到任何人了身影。死了幾位,走了幾位,也終是見到了正主。隻是,此人不去尋訪說書人,卻是先行找上了塗陌,這也讓得塗陌心裏一沉。


    至塗陌來到中洲,和梧桐山莊莊主以茶論道之後,他改變了些許,麵對強敵,也就不再從容了。


    “不知是哪位前輩到此一遊?”


    眼見無人,塗陌又下個的開口問道。他身後的幾人,皆是東張西望著,臉龐之上,緊張了起來把星辰子護在了中間,各自手握著武器,如臨大敵。


    周圍寂靜了,隻有風吹落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好一個後生晚輩,大浪淘沙,淘不盡的才是真金。”


    盞茶的時辰,在塗陌一行人全神貫注之下,三道身影從一扇有些損壞的木門之後走了出來,領頭之人,是一位身著一襲素衣的垂暮老人,他眸中精光隱匿,不容小覷。


    在老者的身後,跟著一名身染黃土的英俊青年,隻是麵色有些難看,垂低著頭。還有一名斷了右臂之人,衣衫之上,血跡斑斑,他麵色蒼白的捂著斷臂處,腳下的步伐有些蹣跚。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深厚的修為,我們這些老家夥,也該是謝幕了。你走吧,他不是你能染指的,老朽欠了逍遙子一個人情,如今放你迴去,也算是把這個人情還上了。”


    領頭的老人,看著塗陌,眼眸轉動,目光又落在了阿房定秦劍之上。片刻之後,也終是搖頭一歎,語氣幽幽。


    他雙手負於身後,話語一落,抬腳便走向了說書人所在的院落裏,步履不急不緩。


    塗陌身未動,他能感覺到那如實質一般的殺意,是那麽的冰冷。他緊了緊手中的帝王之劍,抬目望著一襲素衣的擺動。


    動了,就死。不動,就活。塗陌的身後有人,他心之所念未變,卻是身不能動,這或許就是那些人口中的身不由己吧。


    “咻!”


    負手而行的老人,抬腳剛踏足說書人院門前的石梯上之時,一道劍氣無形,似飄搖的柳葉垂落,在院門之上留下了一道劍孔,也斬落了老人鬢角的一縷雪白發絲。


    “天龍世尊,你若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殺了你。我容身之地,歡迎天下人,卻唯獨不讓王家之人靠近。”


    劍氣之後,說書人的聲音也就響起,冰如寒窯,冷如九幽。


    “解鈴還需係鈴人,那係鈴之人你也殺了,你心中的執念難道還未曾消除嗎?”


    身著一襲素衣的天龍世尊,低眉看著左右搖擺落下的一縷發絲,他收迴了踏於石梯的右腳,言語之中,有些關切。


    破敗的院落裏,說書人手捧著藥碗,小心翼翼的給她的孫女喂服著,服藥之後,久臥病床,重傷未愈的女子,緊皺的眉目舒展了。


    “蕊兒,爺爺去去就迴。”


    說書人伸手,手中的動作很是輕柔的把緊貼於蕊兒臉頰上的發絲,理順之後,目顯溺愛,又夾雜了一抹深深的自責,和痛苦。


    一對老眸有些混濁了,手劃過蕊兒蒼白的臉頰,是那麽的輕柔。


    鐵漢的柔情。


    “老匹夫,我殺了當初下毒之人又如何,她本就該死。可恨的是王家那個老不死的,竟然默許的她的所作所為!”


    院門開了,說書人蹙眉走了出來,他橫眉冷眼,目光落在了天龍世尊身後的青年身上。“王家小兒,當初我沒殺你,如今你還敢出現在我的麵前。”


    殺意如實質,讓人瞬間感覺身處寒冬臘九。


    “王浩,見過二叔。”


    王浩的身體有些顫抖,他目光極力的躲閃著,隻是長幼尊卑之分,不得不讓他硬著頭皮行了一禮。麵對說書人,王浩心存恐懼,話語一落,便又是躲藏在了說書人的身後。


    “屬下,見過二爺。”


    斷臂的火長老,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便用他的殘軀,擋住了說書人的目光。


    “王路貴,事已至此,該殺之人,你也殺了,該悔過之人,也悔過了。你當真是要執迷不悟,要背離王家而行?”


    天龍世尊身軀一震,說書人身上釋放而出的武道巔峰的威勢,便就蕩然無存。順風而來,逆風而過,相遇之下,形成了一道小型的龍卷風,攪動了起了地麵上的一些枯葉棄物。


    “他們悔過又如何,留下的肮髒就能洗去嗎?我恨王家所有人,你個老匹夫也不例外,助紂為孽,枉你自稱山野之人!”


    說書人雙眉倒插,他伸出右手雙指,在虛空一點,驀然,說書人的周身便就幻化出來萬道無形的劍氣彌漫,密密麻麻,劍氣爭鳴,咆哮著,顫抖著。


    “萬劍歸宗!”


    天龍世尊目光一凝,在他的示意之下,火長老帶著麵色蒼白的王浩,遠離了此地。


    威勢無兩,王浩和火長老似是蜉蝣撼樹,弱小如螻蟻。


    “離開王家時,你剛練成混元九劍,短短六年,又心有旁騖,你竟然貫通了萬劍歸宗。你大哥所說沒錯,你天賦極好,在王家時,你卻是隻顧於那天倫之樂,享受一家人的其樂融融。”


    天龍世尊搖頭一歎,他的身前十二柄寒光逼人的飛刀浮現,傲立於虛空,慢悠悠的旋轉著。


    “老匹夫,你到底走不走。”


    打殺可以。說書人隻是不想在他家的門前,驚擾了剛剛平複,休息的蕊兒。他大喝一聲,有些怒不可揭。


    “走?哪有那麽容易。”


    天龍世尊的嘴角邊露出一抹笑意,他伸出右手在十二柄飛刀上,輕輕的挨個點了一下。隨即腳下一點,他轉瞬之間便和說書人拉開了一些距離。


    “疾!”


    寒芒道道,十二柄飛刀如流星劃破長空,四麵八方,角度刁專,蜿蜒而過,合圍著襲殺而去。


    眼花繚亂,望之不及,躲之不過。


    “既然不想走,你個老匹夫就留下給我孫女磕頭認罪吧。”


    說書人震怒,雙手負於身後,一襲衣衫擺動,胡須發絲舞動。他周身彌漫的彎刀劍氣,卻是突然匯聚於他身後,瞬間迸發而出,似劍龍唿嘯而過。


    說書人身軀不動如山,傲立於劍龍之內,斜眼俯視,任你萬般變化,他唯有一招,可破萬法。


    “叮叮叮………”


    火光四射,十二柄飛刀被震開,天龍世尊皺眉,那萬劍劍龍唿嘯而來,勢如破竹!麵對萬劍歸宗,他在氣勢之上,便就若上了幾分。


    “老匹夫,你還真是不留手!”


    天龍世尊怒喝道,他雖不是王家之人,卻是和王家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在王家,他德高望重,備受尊寵。


    怒了。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惹諸佛,般也嘛嘛哄。”


    萬劍劍龍透體而過,未見血光,隻是席卷碎了天龍世尊留下的虛影,真身不知其中。


    “魑魅魍魎!”


    劍龍散開了,重新歸於說書人的身後,靜懸於虛空,劍身霞光流轉,似波光嶙峋的湖麵,一滴水,可淹地。


    “藏頭露尾,可敢現出真身一戰。”


    時間拖的越久,就越是會對說書人不利,萬劍歸宗強悍如斯,卻是隻能施展片刻,若是強行運行,恐是會損毀道基。


    說書人目光四散,久久不見天龍世尊的身影,善刺殺,好隱匿,想要短時間內找到,談何容易。


    更何況兩人都處於一個境界,孰強孰弱,還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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