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枳到底沒吃上這頓迴門飯,她直接上車迴了晷景莊園 。


    薑時琛和薑安樺卻是一路追到了晷景莊園。


    薑時琛還好,薑安樺卻顯而易見的拘謹,緊張的朝聶沉凜看去:“聶總,我們……”


    “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頓便飯吧。”


    聶沉凜的態度雖然比不上最開始,但跟剛才比起來卻已經好太多了,薑安樺忐忑的心總算安定不少。


    聶沉凜知道他們有話對薑枳說,便給他們留了空間,找了個借口便去二樓書房了。


    客廳裏頓時隻剩了薑姓三口子,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時間便在沉默中一點一點劃過,跟薑家父子的坐如針氈不同,薑枳始終神色淡淡的玩著手機,期間還接了個不知是誰打來的電話,神態倒是少有的放鬆。


    薑時琛有了些猜測:“是顧之勉那小子?你跟他還有聯係?”


    薑枳掛斷了電話,冷睨他一眼:“跟你有關係?”


    薑時琛一秒閉嘴。


    也是,他現在自身都難保了,哪還有空管別人的事。


    管他顧之衍還是顧之勉,他妹樂意跟誰聯係就跟誰聯係吧。


    薑時琛這麽想著緊繃的情緒總算是鬆懈了不少,趁著薑枳心情好轉的功夫,他終於試探著開了口。


    “剛才那些話,不是薑蘊的原話吧,她……她是不是跟你說別的什麽事了?”


    薑枳沒直接迴答,而是定定的看了他片刻。


    許久,久到薑時琛額頭冷汗都滑下來了,她才收迴了目光。


    卻依舊沒有迴答,而是將自己的手機調到了和薑時琛的微信聊天界麵。


    備注:哥哥1


    薑時琛看到了,卻不理解:“這個1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有哥哥2哥哥3嗎,你除了我還有別的哥哥?”


    “沒有了,就你一個。”


    “一不是正數的,而是倒數的,從一百往下倒,現在是一。”


    昨天這個數字還是六,但就在剛才,她將數字改成了一。


    也就是說:“薑時琛,你在我這,隻剩最後一次機會了,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跟我說話。”


    薑時琛頓時汗流浹背。


    此時此刻,他心中隻剩一種情緒了——慶幸。


    慶幸他剛才沒有貿然開口,否則他或許已經連最後一次機會都失去了。


    更慶幸於薑枳對他的手下留情,到底還是給他留下了最後一次機會。


    隨之而來的則是更強烈的後怕。


    聶沉凜提醒的話再次浮現在腦海之中,薑時琛死死的攥緊了拳頭,半晌,終於下定了決心。


    “她都告訴你了對不對,你之所以突然失控崩潰,是因為她告訴你我……我是……是個……”


    薑時琛臉上是濃濃的難堪之色,他深唿吸一口氣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終於吐出了那個在他口中盤旋過無數次卻始終無法出口的名詞。


    “強奸犯。”


    “阿枳,你的哥哥,我,是個強奸犯。”


    薑時琛已經不敢直視薑枳了,他痛苦的抱著頭,開始迴憶那段他不願意提起,卻如夢魘般日日夜夜糾纏著他的記憶。


    “我高一那年,正月初二 ,我在外公家拜完年便去和以前的朋友聚會了。”


    “都是以前的同學,大家很久沒見了,又說起了一些以往的趣事,都聊的挺開心,我沒注意就多喝了幾杯。”


    “後來轉戰去了ktv,玩遊戲的時候又多喝了幾瓶啤酒,最後是被司機背迴家的。”


    “之後的事我已經記不清了,隻知道我吐了很久,吐完了薑蘊端著一杯牛奶讓我解酒,我當時太難受了,腦子也不清醒,就直接接過喝完了。”


    “再後來我就睡過去了,等第二天醒來就發現我和薑蘊在一張床上,她沒穿衣服,縮在床角一直哭,床單上還有一攤血跡。”


    “我當時嚇壞了,根本沒多想,隻一個勁兒的跟她道歉,一個勁兒的扇自己耳光罵自己,可她什麽話也沒說,隻一直哭著搖頭。”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但再次迴憶起那個場景,薑時琛還是心有餘悸。


    他抬起通紅的眼睛,無助的看著薑枳。


    “那一刻,我心裏隻有一個想法,我覺得我就是個畜生,我根本就不是人 !”


    “我陷入了自我譴責和崩潰中,隻想著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正好她跟我說不希望這件事被任何人知道,我就一口答應了,發了毒誓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薑蘊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父親和妹妹,所以在她的要求下,他當時是拿薑安樺和薑枳發的毒誓。


    他是不信這些的。


    但這些年還是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也就聶沉凜通過自己的觀察和猜測隱約察覺到了真相。


    “阿枳,你一次次的追問我,我卻一再的避而不答,不止是因為發過誓不會說,更多的還是為了自己的自尊心,我不願意讓你知道,你的哥哥是個沒有道德底線的強奸犯。”


    “尤其是在你越來越失望的眼神下,我更不敢說了。”


    他怕被她知道,她的哥哥不僅無恥沒下限,還懦弱沒擔當。


    他為了自己的自尊心背棄了對妹妹的承諾,卻連麵對她的勇氣都沒有,隻會一味的逃避。


    時間拖得越久,他便越沒有說出真相的勇氣。


    “阿枳,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如果再來一次,我絕對會第一時間把所有事告訴你,比起讓你傷心難過,我寧願被你嫌棄鄙視。”


    “我發誓,從今往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第一時間告訴你,絕不會再對你有所隱瞞了,你……你……”


    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薑枳的神色,試探道:“你能不能把這最後一分先給哥哥留著?”


    薑枳就笑了:“原來哥哥知道我在意的是什麽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薑時琛頓時漲紅了臉。


    薑枳卻是冷下了臉色。


    “我一次次的逼問你,一次次明裏暗裏的提醒你,你要是有困難可以告訴我,我可以跟你一起麵對一起承擔,可你偏一個屁都不肯放,迴迴擺出副【我有苦衷】的樣子給誰看?”


    “是我讓你喝酒的還是我讓你睡薑蘊了,你自己做錯的事憑什麽讓我承擔後果,我做錯什麽了我就要為你們的錯誤買單了!”


    “而且薑時琛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薑蘊擺明了是在算計你,你就站那任由她算計嗎,你就沒懷疑過她哪怕一次嗎??”


    薑時琛當然懷疑過了,他不止懷疑過,還調查過。


    “那件事發生的時間節點太巧合了,我當然懷疑過,事後我查到那段時間薑蘊賬戶裏有一筆大額的取現記錄就順著查了下去,但最後查到的結果是她把那筆錢給她老家的爺爺奶奶……”


    薑時琛話說了一半,突然發現薑枳變了臉色。


    她像是想到了什麽恐怖至極的事情,瞳孔緊縮到了極致,整個人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薑時琛被嚇了一跳,連忙止住話頭去抓薑枳的肩膀,又驚又怕道:“阿枳你怎麽了,你別嚇哥啊!”


    薑安樺本來也心虛的不敢開口的,見狀頓時坐不住了,緊緊的抓著薑枳的手喊道:“小枳?小枳!”


    客廳的動靜太大了,聶沉凜哪裏還坐得住,第一時間從書房衝了下來,直接從兩人手中搶過了薑枳,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他的聲音染上了不可遏製的怒氣:“滾遠點!”


    他錯了!


    他就不該對這兩個慫貨抱有期待,他就不該給他們機會跟薑枳單獨相處!


    兩個廢物父兄而已,沒了就沒了,大不了他連父兄的身份一起擔了,把他們欠阿枳的全給她補上!


    也好過給他們機會再傷害她!


    聶沉凜後悔不已。


    而就在三人驚怒悔恨的時候,薑枳終於從那種恐懼狀態中脫離了出來,她緊緊的抓住了聶沉凜的衣襟。


    “是他,一定是他,他一定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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