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武宗諸事商定,江大川陪著豫兮在天坑裂穀內散步;身邊靈獸看似兇猛,但在江大川麵前,溫順得很。


    這些靈獸散養習慣了的,虎賁堂弟子們想要和它們通靈,很不容易;但令狐異發現,他座下的黑鐵蒼狼和他倒是很輕易通靈,為此,他特意請示江大川。江大川告訴他,這些靈獸臣服於他的氣息之下,而他的氣息功法中天罡內力是最初始氣息,讓虎賁堂弟子抓緊研習天罡內力。這也是火靂火煥教給他的。


    江枚溱見慕容昱和落雨很輕易地騎著蒼狼,愁眉苦臉,她總不能老是坐在慕容昱屁股後,這多讓人瞧不起,她索性發狠修行天罡內力,誓要在最短時間內騎一頭赤鐵鷹。


    她已經看到安安拉著令狐儀偷偷摸摸過來,避開江大川,不知道怎麽搗鼓的,就用了一天功夫,竟然順利騎上赤鐵鷹,還得意地在她麵前盤旋了一陣;那赤鐵鷹一飛衝天,雙翅一張,巨大無比,太褲辣。


    奉武宗十幾萬人,對奉武宗律令很清楚,都知道江大川極為嚴格;可,更知道宗主極為寵溺這倆小妞,隻能眼饞卻不敢偷。


    赤鐵鷹不過五百隻,還要有公有母,下的蛋也跟巨大鉛球似的;天坑裂穀這裏很適合豢養靈獸,江大川按火氏兄弟指導,還把從陣境內的花花草草也栽種下來,這裏位於天坑底部,氣候極好,幾個月下來,環境大為改觀。


    他如何不知道赤鐵鷹被安安騎走,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舍不得兇她們而已;再說了,他自己都擺不住桃花仙子撒嬌的,也找了一頭最為兇悍的。桃花仙子的意思是,以後有了這個,咱們坐在上麵就不用耗費元炁,省事,又很快。


    很有道理。


    豫兮領著江大川來到一戶人家前,說道,“宗主,請看。這裏土人一家以前就種植當地的綠植,比如鐵棘草、紅果、鐵茯苓等等,這次宗主帶迴來的花草在這裏生長也是茂盛。這些藥草收集起來後,咱們奉武宗按市價收取,那些老弱病殘的就有了依靠。按宗主的意思,這裏要規劃建設園林,以靈獸、藥草、靈石為主,土人十三族很快就會安定下來。他們以前日子很不好過,不得已才出去搶掠,如今安頓下來,各家分田種養,我相信,五年內天坑裂穀定會一派繁華景象。”


    江大川點點頭,說道,“以後可以定個規矩,天坑裂穀內的靈獸不得獵殺;咱們還可以在外麵捕一些靈獸過來,適合此地的,讓土人贍養,也拓展些來源。我已經把聚靈石立在此地,所謂聚靈石,正是有著聚攏靈氣的妙用,我以元炁催使火鳳氣息注入,這裏的靈氣將會比其他地方更充沛,靈獸在這裏會很適合。”


    豫兮用心記下,單獨相處的時候,她可不會讓美女秘書團跟在她屁股後麵,令狐萱也不成,主打一個礙事,豫兮也喜歡獨寵。


    江大川接著問道,“這裏商路如何?”


    說道這個,豫兮可就高興了,興奮道,“我爹自從南隘口攻打天坑裂穀開始,就有中原各家商號跟在奉武宗隊伍後,他們央求在這裏設商號、通商路。天坑大裂穀和其他地方不同,是我奉武宗內部,我要求就嚴了一些,不少家商號想必在宗主麵前告狀吧。”


    江大川親了她一口,笑道,“這些事,你做主就行,我相信你。我重視商路不代表我和商人攀交,哈日和讓我心底有了陰影。”


    豫兮羞紅了臉,說道,“我選了一些確實是能做事、底蘊厚重的世家,再對怒河府的一些大家族偏向了點。天坑大裂穀百萬人口,如今大一統,人口勢必會越來越多,這裏咱們的靈獸堅決不外賣,但以後外麵進來的靈獸、這裏的靈草、靈石都可以交易。鈺姐姐、昭陽王、抱玉宮也都和我說了,她們都是好姐妹,我自然要更偏心一些。”


    江大川哈哈一笑,心想,自己認識的這幾個女子,也就這三人最熱心做生意,談鈺本來就是做生意起家,昭陽王更早在石固縣就安插一個家族,還撒嬌賣萌地要了些酒莊、香水等股份,月嬋宮主那就不談了,現在隻要奉武宗能賺錢的事她都想插一腿。


    豫兮又道,“其餘比如慕容家、夏侯家等,我都安排妥當了。這些都是和我奉武宗有至親關係的,至於其他商家,我就會定下價格,咱們稅錢收的少,房租總得要。隻是這天坑裂穀南北太長,如今隻有一個南隘口可走,雖然這裏道路平坦,但車馬運輸時間還是太長。我和陶前輩談過,知道宗主要和鈺姐姐攻取兩昆州,待兩昆州取下,咱們修關口。陶前輩已經安排天機堂弟子帶人修原來趵契族的關口了。”


    當年黑齒族和趵契族就是從趵契族境內,挖坑體、過巨林,衝入雙石磯準備攻打濟州,如果不是映月舍命相告,濟州可能就完蛋了。


    目前,天坑裂穀隻有南隘口、北關口可行,如今正在修建的趵契族的關口,可跨濟水經雙石磯自濟州向外貨運,對夏侯家是一大利好。


    江大川笑著說道,“留一個位置給江枚直吧,這小子這次居然沒有盯著我要地盤做生意?”


    豫兮笑著道,“趙王不給。江枚直到了蛇島,唉聲歎氣,說他哥因為禦前司內賊一事,氣得要命,罵他不務正業,讓他如果再敢大張旗鼓做生意,惹得天下人呲笑,趙王就要揍他。”


    江大川大笑,“這小子鬼精的很,當初我準備進入蛇島,禦前司知道後,江枚直還在我沒拿下蛇島時就花了很少的錢買下幾個碼頭,結果後來咱們海貨要出,隻能從四壩靠他。這小子是個做生意的料,倒把禦前司幹成生意司了。小兮,你讓人告訴他,我特意替他留了一個地盤,他如果不要,我就交給江枚溱,他妹子賺錢包管他一毛錢也看不到。”


    眼下前後左右無人,江大川把豫兮放在腿上,說道,“奉武宗這幾年的興盛,都出自你手,這一山、一縣、一島、一澤、一府,還有這千裏天坑裂穀,都是你替我守著,小兮,辛苦你了,我常年在外征伐,心係奉武宗,有你在,我踏踏實實。”


    說完,溫唇吸吮豫兮的耳朵,豫兮“嗯”的一聲軟下來,迷迷糊糊摟著江大川道,“我小時候頤指氣使,中了陰風掌之後,本以為此生絕矣;老天眷顧讓我遇到宗主,小兮得宗主厚愛,一生以侍。”


    江大川吻著她的耳垂,接著向下,脖頸雪白細長,跟長頸鹿似的,從下巴吻到肩胛骨要四五下,真好看。江大川沉醉不已。


    “大哥,你別擠啊,太上長老在呢,那是人家閨女,你看什麽看。”


    “二弟,江湖險惡啊,你看宗主乃當世英傑,怎麽就能披上好色虎的名聲呢。”


    “大哥,言之有理。不過,那是四個字,好色虎煞,不是好色虎。”


    “太上長老,你這是高興呢還是生氣呢?啥表情啊。”


    豫止心想,你們他娘的打擾老子的閨女和宗主恩愛,還擱這好色虎好色虎的,你讓老子該高興還是該生氣,老子尷尬地一比,難道聽聞自家女婿好色,應該開心笑笑?


    豫兮已經被嚇得掙開江大川懷抱,頭也不敢抬,小碎步顛顛地從老爹眼麵前跑了,臉紅到腳脖子。


    江大川尷尬地笑笑,心想鄧氏雙雄還是有點小聰明的,知道老丈人在我屁股後麵,索性打諢出聲提醒我;事實上,鄧氏雙雄沒這個想法,純粹是本色出演,逼逼叨叨而已。


    天上飄下雪花。江大川笑著說道,“這是今年第一場雪吧。”豫止點點頭,“宗主,準備出征了麽?”


    江大川說道,“太上長老,在打下獻州的時候,我就在想下一步的策略,想聽聽前輩意見。如今趙國元啟元琢在北部,以龍門關、利州為一線,齊王、北燕王分別在齊漳州、燕涼州放了十五萬,形成對峙;談家準備開春後出兩昆州,昭陽王正在南下。之前我答應了談鈺,奉武宗配合她談家出兵,但,我奉武宗弟子是否能理解我的決定,太上長老,您常年在軍中,和弟子們接觸很近,很多弟子都是您傳授武學,您說說看。”


    豫止笑著說道,“宗主既然問了,我就索性說一說。你可知我奉武宗十二萬弟子,他們都在談什麽麽?隨意和一名子弟交流,你會發現,我們奉武宗弟子口中沒有趙國,沒有燕、齊、珈南、西岐、南越,他們眼裏隻有天下。這幾年,奉武宗弟子們跟著宗主打天下,他們堅信,天下是我奉武宗的,不是某一國的。”


    “宗主知道,最初奉武宗都是趙國弟子,那為何他們願意跟隨宗主四處征戰,甚至流血為他國?那是因為北妖一戰。”


    “龍門關之戰?”


    豫止點頭道,“目前奉武宗的核心弟子都是經曆過龍門關之戰的,也正是因為這一戰,他們知道了自己守護的不是這一方界內某一國,而是整個方界。這是我奉武宗弟子和天下各國各家士兵不同的地方,他們追隨宗主的腳步,看得很遠。”


    江大川不知道龍門關一戰給奉武宗弟子帶來如此巨大影響,事實上,這幾年亂戰,他也一直擔心弟子們的思想;他曾有過把支部建在連隊的想法,統一思想,這四個字對軍隊來說極為重要。但他沒這個本事,更沒有一個完整的理論體係。


    聽豫止這麽說,江大川心定。


    豫止道,“奉武宗弟子們無日不練武、無日不練兵,宗主力抗天一界、幽冥界,甚至連日輪之事都在軍中傳遍了,弟子們的想法是早日強大起來,和宗主並肩;龍門關前麵對妖兵,老夫那時候認為自己要死了的,但奉武宗弟子寧死護我,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奉武宗勢不可擋。老夫原本乃齊國王室,雖然齊王滅我滿門,但宗主讓老夫領兵伐齊,老夫並無半點報仇想法,隻想著為奉武宗、為百姓求得一個天下而已。老夫知宗主心存猶豫,請宗主放心,盡管向前,老夫願領奉武宗弟子為宗主謀略天下。”


    這些話,從豫止口中說出來,讓江大川頗為感動。他見豫止兩鬢白發,卻神采奕奕,和當初遇到的哪個搖櫓漁夫大不相同,笑著對豫止說道,“當下,我即刻前往談家山莊。請豫止前輩領兵,鄧氏雙雄為輔,等我消息,謀取兩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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