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很快就行動,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人拿著糕點前來迴報。


    周楓示意大夫上前查看,後者拿著銀針便插入了糕點中,沒過一會,拔出來後隻見銀針尖端明亮如初。


    這分明就是完好的糕點,並沒有下毒。


    周楓眼神暗了暗,看向前去察看的下人。


    那人立刻迴稟道:“老爺,邵小姐的院子並沒有什麽東西。更沒有下毒的東西。”


    周舒曼不敢置信:“這糕點怎麽可能沒有毒呢?大夫莫不是你的銀針失靈了吧。”


    那大夫氣息一滯,顯然是被氣了,說什麽銀針失靈,這銀針怎麽可能失靈呢,還不是拐著彎說她醫術不精。


    但是因著對他說這話的是周府的大小姐,他也沒辦法反駁。


    周楓睨了一眼周舒曼,訓斥道:“曼兒,不得無禮。”


    周舒曼撇撇嘴,將身體轉向一旁,顯然是生氣了。


    周楓無奈扶額,這脾氣倒是越來越漲了。


    邵雲卿在看到那銀針沒有變黑,心裏鬆了一口氣。


    又聽著沒有在她的屋子找到什麽下毒的東西,也將懸著的心放下。


    她自己是沒有下毒的,但是不一定別人不會陷害她……


    這後院的醃臢手段她也不是沒有領教過,在劉姨娘和邵雲婉身上她也是領教過幾次,隻是邵雲婉這些年順風順水,一有什麽事情也就是直接謾罵,倒是少有使手段,除非在外人麵前,她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才會用言語挑撥。


    邵雲卿有預感,如今的架勢,怕是這件事並不是那麽簡單了。


    她是天真,可也不蠢。


    連邵雲卿都能感覺到這其中的古怪,在場的其他人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周楓沉思,既然糕點沒有毒,而且邵雲卿院子裏也沒有搜到下毒的東西,那麽這件事她的嫌疑也是可以撇清的,但畢竟是在她院子裏發生的事,她到底還是有點責任的。


    隻是這兇手,竟是隻下了周舒梅拿的那塊糕點,她又怎麽斷定周舒梅會吃那塊呢,還是他的目標不是周舒梅,而是邵雲卿?


    這也是有可能的,畢竟毒是下在邵雲卿吃的糕點,若是今日周舒梅沒有去邵雲卿的屋子,那麽中毒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邵雲卿了。


    這麽一想,也是極有可能的。


    隻是,這兇手,究竟是為什麽要害邵雲卿,她初來府上,並沒有得罪什麽人。若說有,便是前日與邵雲卿發生口角的周舒曼了。


    其他人也想到了這麽一點,柳姨娘用帕子假裝抹淚,實則用怨恨的眼光看向周舒曼。好啊,周舒曼,你這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與你那心機深沉的母親倒是不同,手法拙劣,這可真是上天賜給她的一個好機會。


    她不禁哭泣出身:“老爺,是妾身沒用,護不了四小姐,妾身一看到四小姐這樣躺在床上,這心呐,就跟刀子割一樣,疼得緊啊。”


    說完又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周楓瞧著她這樣子,想要去安慰她,但是這麽多人在,他也就按耐住了。隻是嘴上安慰道:“好了,你也別哭了,梅丫頭的事,我會好好查的,定會給她一個交代,你放心吧。”


    柳姨娘聽見,立即對周楓道:“妾身多謝老爺憐惜,也替四小姐謝謝老爺明察。”


    馮氏這時才開口:“柳氏,你也不用多禮,老爺向來公正,你不說,他也會徹查的。”


    柳姨娘麵色一頓:“是,夫人。”


    心裏卻對馮氏恨上幾分,她不過就是跟老爺訴訴苦,這女人竟是一刻也不忘敲打她。


    周楓沒時間理會她們二人之間的較勁,隻是沉思著該如何料理此事。


    不料,此時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周舒梅醒了。


    周舒梅輕輕地睜開眼睛,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眼神迷離,待到看到整屋子的人,微微愣住。


    因著大動作,身體又咳嗽起來。


    在旁的柳姨娘連忙上前扶住她,問道:“四小姐可好些?”


    周舒梅想喊柳姨娘,但是眼前的人太多,便又生生改口道:“我無事,多謝姨娘。”


    “你這孩子,無事就好。可是嚇壞了你父親了。”


    周舒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像是沒聽懂柳姨娘的話,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昏倒前。所以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柳姨娘便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周舒梅聽完後,臉色更是白了幾分,眼裏地驚恐像是後怕。


    周楓也走上前,對著她道:“無事就好,父親會為你做主地。”


    周舒梅看向周楓,眼裏滿是感動,嘴上道:“多謝父親,勞父親為女兒擔憂了。女兒不孝。”


    真是活脫脫的孝女形象。


    這時,周楓下令,將翠竹軒的下人統統拉下去打,罪名便是伺候小姐不利。


    她們都拚命求饒,但是也沒有任何用處,她們本就是賣身到府上,根本就沒有人權,就算是現在要他們死,他們也反抗不了。


    很快,院子裏便響起了淒慘的叫聲,讓人覺得淒涼。


    此時,一個丫鬟像是被嚇到了,突然跪倒在地上,嘴裏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做。”


    眾人向她投去不解的目光,馮氏首先嗬斥出聲:“你這沒有規矩的丫鬟,還不趕快退下去。”


    周楓瞧了她一眼,便抬手阻止了要將她拖下去的人:“等等,這丫鬟是?”


    這話問的是馮氏,他整日忙於公務,自然是不可能記得這府中每個人的長相以及名字。


    馮氏迴道:“這是曼兒院中的一個丫鬟,許是太膽小,沒見到這場麵,嚇著了。”


    周楓冷眼瞧著在地上瑟縮地丫鬟:“我覺著倒是不像被嚇到。”


    這府裏地丫鬟小廝,哪一個進府來之前,沒有好好地教過規矩,怎麽可能因為這樣就被嚇到。


    “你這丫鬟,究竟在喃喃說著什麽?什麽不是你做的?把事情都交代清楚。”


    那丫鬟更像是驚恐,一個勁趴在地上,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其他人見狀,更覺得這丫鬟怕是與今日之事有關。


    周舒曼不知道怎麽迴事,皺著眉道:“你抖什麽抖?我父親問你話呢?”


    不料她突然對著周舒曼一個勁地磕頭,嘴裏還說著:“大小姐,大小姐,奴婢真的沒看到,奴婢真的沒有,求您饒了奴婢吧,求您饒了奴婢啊。”


    周舒曼大聲道:“你這丫鬟說的什麽話?我是對你做了什麽?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瘋吧。”


    周楓也猛地一拍掌:“還不快從實招來?”


    丫鬟這才哆哆索索地吐出話來:“奴婢、奴婢,不小心聽到大小姐,大小姐要害表小姐,她,她指使,青兒,給,給表小姐地糕點下了毒。而為了不被人懷疑,就,就隻是讓她在其中,的,一塊下毒。若是事發,也能混肴別人的視線,別人在那糕點上,也,也查不出毒藥來……”


    這丫鬟的話猶如一個定時炸彈,就這樣在眾人麵前,揭露了醜陋的陰謀。


    周舒曼立刻大聲道:“你血口噴人,我怎麽可能讓青兒去下毒,還讓你撞見了。說,你是受了誰的指使,要來害我。”


    而她口中的青兒,便是周舒曼的心腹丫鬟。此刻的她,也是一下子跪在地上:“老爺冤枉啊,大小姐根本就沒有讓我做過這種事,請老爺明察。”


    而此時的馮氏卻沒有出聲,然而可以看到,她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那丫鬟,眼裏地寒冷深不見底。


    在那個丫鬟還沒有開口,她就可以預見這丫鬟要說什麽了。


    看來,曼兒的院子,還是混進了一些髒東西……


    床上的周舒梅像是聽到了不敢相信地話,望著周舒曼,一副受了天大的傷的樣子:“姐姐,這件事,竟是你做的?為什麽啊?難道就隻是因為,邵姐姐與你發生了一點口角嗎?你便要置她於死地?她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你呢,你這麽做,卻讓我差點沒命了。”


    說完輕輕的啜泣起來,像是被打擊到了。


    周舒曼怎麽可能承認,別說不是她做的,就算是她做的,她也不可能承認。


    一旦承認,父親絕對饒不了她。


    “周舒梅,你別落進下石,這件事請根本就不是我做的,誰知道那丫鬟時受了誰的指使,難道就憑著一個丫鬟的話,就要定我的罪嗎?”


    周舒曼說完,一副我有理,我沒罪的樣子看著周楓。


    她已經有預感,就是周舒梅讓人來陷害她的,至於她沒有想到邵雲卿的身上,那不過時因為,邵雲卿她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她進府不過數日,怎麽可能讓府裏的人為她賣命呢?


    周楓腦袋疼了起來。


    一個是他疼愛的女兒,一個又是他的第一個女兒,還是他的嫡女。


    這讓他感情上也是難受。


    周舒梅靠在柳姨娘的懷裏:“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意見,一直看不起我庶女的身份,可是你不該在做下這件事之後,還這麽理直氣壯,妹妹真的沒想到,你竟是討厭我至此。”


    周舒曼根本就看不起周舒梅在這個時候還這番作態,難不成她以為這樣就可以將罪名都扣到她的身上不成。


    “我沒有做過的事,你休想賴在我身上,說不定,這一切還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呢。”


    說到懟人,邵雲卿突然覺得邵雲婉比起周舒曼來說,還是差得十萬八千裏的,這周舒曼,確實口才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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