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言如約的前來,門房早就接到了命令,知道今兒有貴客前來,直接領了她去邵雲卿的院子就行。


    隻是辛言一進府,就覺著這府裏氛圍有些奇怪。按說,邵雲卿雖是住在周府,但也不是這周府的主人,辛言既是她相邀而來,至少也得派人來相接,才顯得尊重。


    雖然她們二人,現在也算是在同一條船上,但是,也不是很親近的關係,讓她自行過來,確實有些不穩妥。


    然而邵雲卿現在確實是沒有心思顧上辛言了。


    她如今的心理,可是焦急得很。


    翠華軒是周舒梅的地方,因著旁邊有一片子竹林,故而取名翠華軒。


    周舒梅此刻臉色慘白,雙眼緊閉,氣若懸絲,姣好的麵容都被這副病態掩蓋住了。


    翠竹軒裏站著幾個人,周舒梅的姨娘,柳氏站在一旁悄悄地抹著淚水。周府夫人馮氏坐在上方,右手輕叩著桌子。


    而周舒曼與其他幾個周府小姐,也站在一旁。隻是其他小姐地臉上都帶著惶恐,她們在這府中一直都謹小慎微地生活。


    她們出身低微,姨娘又不像柳姨娘一樣,深受周楓地喜愛,在這府中自然就沒有什麽地位,所以,對與她們這些女兒,就隻能盡量在府中降低存在感。


    也隻能在馮氏的手底下,安安靜靜地討生活。


    而周舒曼就不同了,她雖然也很想知道怎麽迴事,但也知道,這周舒梅一定是有古怪,每次一處了什麽事,總會對著他們這邊來。可是那又怎麽樣,這一次,周舒梅是因為吃了邵雲卿那裏地點心出的事,這與她可是沒有關係的。


    而此刻,全部人都瞧著為周舒梅整治大夫。


    這裏麵,也包括了邵雲卿,對於邵雲卿來說,她是最緊張的。她是第一個感到翠竹軒這裏。這也難怪,畢竟這周舒梅是在她哪裏出的事,不管怎麽樣,她也是有一定的責任。


    此時,她的手裏全部都是汗水,麵色焦灼。


    周楓大部而來,屋子裏的人看見就起身問候。


    周楓手一揮,示意免禮。馮氏就問道:“老爺今日下朝得早啊。”


    他隻嗯了一聲,便看向床上躺著的周舒梅,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他去上朝前還好好的,這不過一會子功夫,怎麽就成這樣了?


    馮氏道:“迴老爺的話,這妾身也不知。早晨就聽這翠竹軒的丫鬟來報,說是梅丫頭不知怎麽了,暈了過去,我這就趕快找了大夫來看看,如今,大夫還沒有說是怎麽迴事。”


    周楓聽著,皺了眉頭。梅丫頭身體一直很好,怎麽會無緣無故就昏倒,自然是出了什麽事。


    然而大夫還未說什麽,他也急不了,就走上前,在原先馮氏坐著的位置坐下。


    馮氏吩咐丫鬟給周楓上茶後,就站在周楓的一旁。


    柳姨娘瞧著,心理酸澀無比。雖然在他那裏,周楓一直很溫柔的對她,但是,一出了院子,她也就必須守著規矩,她不過是姨娘,自然不可能不顧著身份。


    她一個姨娘,自然也不能在大夫人還在著的情況下,越俎代庖。就像現在這個場景,她也不能出侍奉老爺,因為,這是馮氏該做的。


    盡管柳姨娘有自信,老爺心裏愛的是她,她對馮氏,更多的是尊敬。但是,在這份寵愛下,她可以盡情做她想做的。可是,卻不能不顧規矩,因為她知道,若是壞了規矩,別說馮氏了,老爺第一個就饒不了她。


    可是,還是按耐不住這感情,還是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瞧著周楓,眼裏多的是苦澀與可憐。


    周楓自然瞧見了,若是在場沒有別人,他也一定會好好安慰柳姨娘,但是現在的場合並不合適,所以他也隻能當作看不見。


    拿起剛上好的茶,用蓋子輕輕刮了刮上麵的茶葉,喝下幾口。


    他一下了馬車,便知道了這事,也沒來得及喝口水,此時也確實是渴了。在這方麵馮氏確實很細心。


    給馮氏投去了一個讚賞得目光後,就也盡心地等待。


    柳姨娘這邊盯著,怒氣橫生,老爺沒看到她的難受,還讚賞了馮氏,讓她心裏實在是難受得緊。


    周舒曼瞧見柳姨娘這副做派,實在是鄙夷,心理暗罵一聲上不得台麵。


    其他人小姐,隻得降頭低得更低,讓自己得存在感降到最低,一點都不想卷進這兩個女人之間的爭鬥。


    馮氏心機深沉,她們都是知道她的手段,萬不敢生事。而柳姨娘卻有著周楓的寵愛,她們也不敢得罪,所以就隻能選擇置身事外。


    邵雲卿卻因著自身的注意力都在周舒梅身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精力注意這邊的一舉一動。


    然而當事人馮氏,卻還是那副樣子,也沒有因為柳姨娘在她麵前,對著周楓暗送秋波生氣,也沒有因為周楓的表揚而歡喜。


    從頭到尾,更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那邊大夫起身,來到周楓的麵前跪下。周楓讓他起身問道:“如何了?”


    大夫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啟稟大人,這四小姐,是,中毒了.”


    此話一出,全場也是寂靜了。


    周楓皺著眉,沉聲道:“中毒?”


    “是,不過索性這毒發現得早,且用量不是很多,並沒有危及到性命,小人已經給四小姐服用了一顆解毒丸,等著四小姐醒過來,便沒事了。”


    周楓臉色還是不好看,居然有人膽敢在周府下毒,真是好得很啊。


    “可有查出是怎麽中毒的?中的何種毒?”


    大夫道:“小人在四小姐得口中看到一點殘留的糕點,這四小姐應該是事發前,用過了有毒的糕點,才會中毒的。”


    邵雲卿聽完,已經是冷汗直冒。這怎麽可能呢,這個糕點,是她讓桃紅做的,怎麽可能會有毒呢?


    周楓猛地一拍桌子,發怒道:“這是怎麽迴事?你們是怎麽侍候小姐的?”


    這話對著的,自然是翠竹軒的下人們。小姐中毒,第一個出事的,當然就是她們這些奴才,是她們無用,才會害得小姐中毒。


    翠竹軒的下人們跪了一地,個個都喊著老爺饒命。


    周楓聽得煩了:“還不從實招來,四小姐是怎麽食用到這有毒的糕點的?”


    翠竹軒的丫鬟麵麵相覷,她們隻是一些二等丫鬟,甚至是三等丫鬟,沒有時時刻刻地服侍小姐,自然是不知道她是怎麽中毒的。可是此時她們也不敢迴應周楓的話。


    這時周舒梅的貼身丫鬟出聲道:“老爺,四小姐早些時候,去了,去了表小姐那裏,是在那裏用了一塊糕點。”


    這話一出,邵雲卿立刻就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周舒曼首當其衝道:“好啊,原來是你害了我四妹,你這女人心腸可真歹毒啊。”


    話裏慢慢都是幸災樂禍,對於她而言,不管是周舒梅還是邵雲卿出事,她都高興。唯一遺憾的是,這周舒梅怎麽就沒有被毒死呢,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但是瞧著她這躺在床上,不生不死的模樣,也是讓她解氣得很。


    邵雲卿連忙擺手:“我沒有,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四小姐早些時候是到了我的院子,也用了些糕點,可是這糕點不可能有毒的啊,我自己也吃了,也沒有事情啊。”


    周舒曼冷哼一聲:“大夫都說了,那糕點確實有毒,就算你吃得沒毒,那不就是代表毒是你下的,你自然不會吃那被下了毒得糕點咯。”


    邵雲卿更著急:“真的不是我,舅舅,你相信我,我不可能去害四小姐啊。我也沒有理由害她呀。”


    周舒曼翻了個白眼:“鬼知道你心裏打的是什麽算盤。”


    “好了,曼兒別說了。”周楓瞪了一眼周舒曼,他自然知道前日周舒曼在花園裏為難邵雲卿得事,隻是沒有說破而已。而且,他也看出來來,雲卿根本就沒有理由害梅丫頭,雲卿說得話也不像是在說慌,這一點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怎麽說他也是大理寺卿,眼光自然是犀利,若是沒有些能力,怎麽能在這個位置上做得這麽久,沒有點真才實學怎麽可能呢。


    “我相信這也不會是雲卿做的,她確實沒有理由害梅丫頭,再說,她進府不過幾日,哪裏去找來毒藥下毒。”


    瞧了一眼周舒曼,看她好像還要說話,便說道:“若是雲卿真想要下毒,第一個要害的也不是梅丫頭,要毒的,也是曼兒你,就你那張嘴,得不饒人。”


    “父親!”周舒曼聽見周楓的話,氣得跺腳,這還是她的父親嗎?居然幫著外人。


    這下氣急了,倒也是不再說話。


    周楓轉念一想,又對著邵雲卿道:“不過,雲卿啊,既然梅丫頭是在你那裏吃下有毒的糕點,那剩下的糕點也必須查一查了,還有你那院子,也該查一下。”


    “是,舅舅。”


    邵雲卿聽完並沒有生氣,舅舅願意按著查也是好事,她沒有做什麽,自然不怕查。怕就是怕,舅舅嘴上雖說相信她,卻不往下查,那麽,那個時候才是最難搞的。


    如今這樣,也是好事。


    周楓一揮手,便讓人去檢查邵雲卿住的院子,也讓人將剩下的糕點帶來,讓大夫檢查有沒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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