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你讓人將解藥送了出去。那藥不過隻能存在半個時辰,算算時間的話,等太醫院的王賀看到藥丸的瞬間它應該就會化成氣體隨風而逝吧。”


    沈命一本正經的說著,半點不慌不忙的看著蘇菀怡。


    中毒的人不是他,就算是柳雨婷死了,應該著急的人也不是他對吧?


    “你!”蘇菀怡氣的身形微顫,怎麽都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麽一手。


    她以為她已經足夠謹慎,可沒想到,居然還是棋差一招!


    看她怒極的模樣,沈命的笑容反而更為濃烈,幽幽道:“這法子還是之前我學完特意告訴過師妹的,怎麽,你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話聽的蘇菀怡麵上神色一時間可謂是精彩萬分。


    她如何能記得這些小事情?哪怕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很重要,可對她一個不懂醫理的人而言,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


    “沈命,你為何要害我?”床上的柳雨婷也被這話嚇得差點兒昏了過去,半點才找到自己的舌頭如何發音。


    她滿眼都是恨意的看著沈命,如何都沒想到他這個時候居然要犧牲她,隻為了見一見葉拂衣。


    憑什麽,憑什麽她什麽地方都比不過葉拂衣,就連她的性命也值不上見她一麵?


    “我可從來沒想過要害你。隻是你這人一向不夠聰明,不知道究竟怎麽做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所以,我隻是幫你認清現實罷了。”


    沈命涼涼開口,對於柳雨婷的恨意半點都不在意。


    恨嗎?他這麽多年過來殺了數不清的人,有許許多多人的後代一直都在怨恨他的日子中長大。


    可那又怎麽樣,他們就算是恨不得他去死,可他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


    不僅如此,他還要比他們所有人都過的開心痛快。如此,他才是沈命不是嗎?


    “你,你騙我?沈命,你居然騙我!”柳雨婷掙紮著想要起身,蒼白的臉上滿是難掩的怨恨。


    她都已經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如今不過是想要活著,他為什麽要如此殘忍的對她?


    沈命看也不看柳雨婷一眼,隻是看著站在那裏滿臉糾結的蘇菀怡,笑著繼續道:“小師妹,你是不是覺得很難選擇?”


    蘇菀怡沒迴答,可沉重的麵色卻也說明了一切。


    柳雨婷是柳永疼到骨子裏的孫女兒,即便之前做錯了不少的事情,可人老了,就想著兒孫都陪著。


    現在這個時候,柳永他們怕是已經快到德妃的宮中了。


    “沈命,你可清楚她的身份?”蘇菀怡冷眼對上沈命的雙眼,沉聲問著。


    “不就是柳永的孫女兒嗎,晉王的王妃。小師妹,你知道的,我這人從來就不害怕什麽高官之家。就是狗皇帝,我想要他死,也不會顧慮其他。


    沈命此刻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可這話蘇菀怡卻也都明白是實話。


    他確實不害怕那些,要不然,也就不可能對柳雨婷下毒。


    “我若是死了,我爺爺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你的。而你,也別想著能活著離開皇宮……”柳雨婷咬著牙說著,卻因為藥力猛然咳了兩聲,吐出了一口黑血來。


    一口血吐出來,她整個人便如同泄了氣一般,癱在床上半張著雙眼喘著粗氣,儼然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饒是冷靜如蘇菀怡,現在卻也不免慌了一下,忙吩咐道:“快,快去請熠王妃過來!”


    哪怕知道沈命要見葉拂衣是有別的算計,可現在這個時候,蘇菀怡也遲疑不得。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柳雨婷就這麽死了,無論是出於之前的情感,還是柳家的幹係,她都不能就這麽死了。


    沈命給了她一個滿意的眼神,竟然就那麽斜靠在窗口那裏看著屋內的情形,似是沒有半點避嫌的樣子。


    蘇菀怡氣的咬了咬牙,可看著柳雨婷如今的模樣,卻也不敢直接同他動手,而是走過去將床邊的紗幔放了下來擋住她。


    她現在畢竟還是北禹皇室的女人,絕對不能被那些人如此看著……


    躺在床上的柳雨婷似是明白了什麽,雖說不出話來,卻忍不住哭了起來。


    這麽多年,她何曾如此丟臉過?


    可如今,為了活下去,她已經將顧不上什麽別的了。


    “什麽,沈命他在窗外?”葉拂衣與鳳清湛幾乎是同時開口,眼中都帶著明顯的錯愕。


    他們雖知道他在皇宮裏,可卻並未想到會在德妃的宮中。


    而且,現在還被發現在柳雨婷房間的窗戶外……


    這消息若是傳出去,她除了以死證明清白之外,再無別的方法。


    就算是活著,往後也會活在眾人的議論之中,永遠抬不起頭來。


    “王爺,王妃,你們快些進去吧。皇後娘娘如今還和那歹人應對著……”宮女說著這話腿都在發抖,想到沈命那陰森森的眼神便覺得害怕。


    她從來不曾見到過那樣充滿陰毒的雙眼,仿佛藏滿了劇毒,就等著有人靠近之後一擊致命。


    皇後娘娘是那麽好的一個人,她實在是不願意看到她出現任何的事情。


    “王爺,你在外麵吧,裏麵怕是不太方便。”葉拂衣伸手攔住抬步要進去的鳳清湛,抓緊了手中醫藥箱便往裏走。


    來之前她就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沈命一旦對柳雨婷動手,必然不會是隨便玩兒玩兒。


    因為她看似與她和鳳清湛關係不大,但卻關乎北禹如今的安定。她不重要,可柳家卻極為重要。


    南齊如今雖和北禹關係看起來不錯,還有三皇子在此。可若是一旦北禹動蕩,那些留下的人和三皇子便會成為一根刺。


    若是他們真的有心想要做什麽,這種情況下,實在是太過簡單。


    “拂衣,本王蒙著眼睛同你一起!”鳳清湛話落,沒有半點遲疑的撕下了衣擺上的一個布條,將自己的眼睛給蒙了起來。


    他的速度極快,葉拂衣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快步的走了過來,摸索著將她的手拉住。


    “沈命那人太過狡猾,本王不放心你一人前去。”他低聲說著,拉著她的手不免收緊了幾分,顯然是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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