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葉德海鐵青著一張臉嗬斥李氏,擔心她的話會招惹的葉拂衣不痛快。


    他來本就是為了送嫁妝,雖說也想留下看自己的女兒出嫁,可現在,他明顯是沒這個機會了。


    縱然他知道自己錯了,可對於女兒而言,她需要的並不是這個。


    “老爺!您是瘋了嗎?她如此要求,這難道不是在打您的臉嗎?天底下無不是的父母,她憑什麽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態同你說話?”


    李氏忍不了了,實在是覺得葉德海如此太過沒了身份。


    即便沒有這層關係在這裏,他一個異國的王爺,憑什麽對北禹的一個郡主如此低三下四?


    更何況南齊和北禹都是孝道最重,她現在這些行為若是傳出去,必然會讓人笑掉大牙!


    “我讓你住口你沒聽到嗎?”林德海麵色陰沉,看著李氏的眼中多了幾分怒意。


    他從來都溫溫和和的不怎麽發脾氣,可這一年來,因為葉拂衣的事情卻也動怒不少。


    李氏聽到這話也笑了,笑容多帶嘲諷。


    “老爺,漣漪如今和你溫聲細語的說話你都聽不見去,這丫頭都快騎到你的頭上來了,怎麽不見你說半句?”


    她滿眼都是控訴,看著葉拂衣的眼中更充滿了殺意。


    比起自己的女兒,她在她的眼中根本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可偏偏就是這麽一個人,現在害得她家破人亡。


    就連她的丈夫,如今也快要因為她拋棄她們母女,她如何能忍了?


    “混賬!”葉德海揚手便是狠狠一巴掌,打得李氏連同坐著的椅子一起摔倒在地。


    力道之大,讓人駭然。


    葉拂衣知道他要動手,可也沒想到他半點力道都沒有收。


    怎麽說也是個上過戰場的將軍,他這一巴掌下去,打掉李氏兩顆牙都不是沒可能。


    如葉拂衣所想,李氏一張嘴便吐出一口鮮血來,顯然是受了內傷。


    被嚇到的葉漣漪驚叫一聲,緩過神來之後連忙湊了過來,試圖將她扶起來,卻被她一把甩開。


    “葉德海,咳咳,我怎麽也是你的枕邊人。這麽多年的情誼,難道半點都不如這個小賤人嗎?”


    被打了這麽一巴掌,李氏徹底氣昏了頭,也顧不上什麽稱唿規矩。


    她隻是知道,她的丈夫為了葉拂衣一巴掌將她打倒在地。往日的恩情,還有他們的女兒在側,他都不管不顧。


    既然如此,那她還有必要給他留什麽餘地?既然不要臉,那大家就一起不要好了!


    “本將讓你住口,你是沒聽到嗎?”葉德海滿臉憤怒的看著倔強無比的李氏,卻並未有半點後悔自己剛剛動了手。


    要是讓她繼續在這裏說下去,按照拂衣的脾氣,要了她的命都有可能。


    所以,他剛剛那其實也是在幫她。


    “住口?怎麽,現在我說她半句都不行了?那既然如此,當初她在葉家被人天天欺負生不如死的時候,你在哪兒?”


    李氏冷冷一笑,扭頭吐出一口血沫。


    她其實這些年一直都想問問葉德海,對於當初嚴如玉留下的這個女兒,他到底是什麽想法。


    若是在意,那當初她們母女三人如此欺負她,他合該出來說句話的。


    可要是不在意,那現在這又是在幹什麽?


    怎麽的,他是將對嚴如玉那個賤人的愧疚,轉接到她女兒的身上不成?


    “當初本將忙著軍中事情……”葉德海試圖解釋,可話沒說完便被李氏的打斷。


    “你撒謊!要真的是這樣,那她就不會被我們活活打死之後詐屍!”她冷冷一笑,轉而看向葉拂衣,反問道:


    “你究竟是誰!我是親眼看著那小賤蹄子咽了氣的,你到底是誰!”


    她話鋒轉的太快,以至於葉拂衣都沒反應過來。


    也是,誰能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她想的不是如何自保,而是想著揭穿她的身份。


    她是不是原來的葉拂衣,可她在北禹的時候卻也半點沒有試圖和葉家扯上關係。她就是她,在北禹皇室的眼中她也隻是她。


    “是嗎?我要是記得沒錯,當時我好像是中了毒。怎麽,是你們一起動手的?”葉拂衣眉頭微皺,聽出了其中的重點。


    她當時隻是知道身體中了毒,猜測這幅身體是扛不住藥性,才咽了氣。


    可現在聽起來,事情好像不是那麽迴事。


    李氏不過是稍稍遲疑,便咬著牙繼續道:“是,我們是打死了葉拂衣。可睜開眼之後的你,不是她!”


    她試圖轉移話題,可這話說完,卻被起身之後的葉德海狠狠踹了一腳。


    李氏本就瘦小,被這一腳踹飛了兩米多遠,重重摔在地上,蜷縮著身子痛苦的悶哼著,仿佛下一刻就要斷氣一般。


    “娘親!”葉漣漪驚唿一聲,連滾帶爬的湊過去查看她的情況,一邊替她擦著嘴角不斷湧出的血跡,一邊轉頭滿眼憤怒的看向葉德海:


    “爹,您這是幹什麽!您是要活活打死我娘親嗎!”


    葉德海抿著唇,滿臉陰沉並不迴答。可這態度,卻不像是半點後悔的模樣。


    他根本不後悔,甚至在想到李氏剛剛說活活打死葉拂衣之時的囂張,更是想要現在便打死她,看看她能挨多久!


    “放心,他不會的。畢竟,不是誰都和你們母女一樣那麽蛇蠍心腸的。不過有句話她也沒說錯,我確實不是當初的葉拂衣。要是不改變,豈不是要被你們再打死一次?”


    葉拂衣冷冷一笑,看向疼的麵色扭曲卻還在奮力瞪著她的李氏,簡單解釋了兩句。


    她並不傻,更不會當著葉德海的麵承認她是從別處來的靈魂。


    這個時代能接受借屍還魂這種事情的人寥寥無幾,更何況是葉德海。她要是說了,他指不定會抓著她送到北禹的皇宮裏讓人研究。


    明日就是她大婚的日子了,有些話縱然要說,該聽的人也不是他們。


    “你,你血口噴人!”葉漣漪又怕又怒,說的話都有幾分磕巴。


    “是不是,你不是心知肚明嗎。行了,別等我一一揭穿了,趕緊帶她迴去診治吧。再不找大夫,她與葉子青怕是要雙雙留在北禹的國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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