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與葉漣漪兩個人頓時臉色蠟白一片,看著葉拂衣的眼中如同見了鬼一般。


    這種表情,怕也葉子青現在爬出來站在這裏,也不過如此了。


    “不可能,你胡說八道!”李氏憤怒開口,看著葉拂衣的眼中滿是難掩的殺意。


    她恨不得現在便殺了葉拂衣,哪怕是葉德海在場。


    到時候,她最多不過是賠了這條性命。可要是她真的知道,那她和女兒都逃不過!


    沒等她動手,便聽葉拂衣笑著繼續反問道:“怎麽,被我說中了,想要殺人滅口是嗎?”


    她一句話,在場的人都心頭一緊。


    葉德海更是重重一拍桌,看向葉拂衣怒道:“胡鬧!她怎麽也是長輩,怎麽會對你動殺心?”


    他這話說的義正言辭,但這一刻,卻顯得無比可笑。


    李氏眼神閃躲著不敢去他,似是默認了這一點。


    葉德海頓時更氣了,可礙於麵子,卻也不能將這話說的太明白,隻是沉著臉看向葉拂衣,冷冷問道:


    “拂衣,你剛剛說的可都是真的?”


    他指的,自然不是剛剛殺人滅口那句話。


    而是,關於葉子青的事情。到底是他的女兒,且從小都是帶在身邊的,他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這件事情讓將軍府一時間淪為南齊百姓的笑柄,可他也沒出麵說過半句撇清關心的話。


    在處理葉子青的事情上麵,葉拂衣其實是對他另眼相看了的。畢竟,他大可以說李氏是私自帶著兩個女兒出門,他並不知情。


    可什麽都不說,便是任由那些百姓胡亂猜測,然後添油加醋。


    “是不是,葉將軍迴去問問自己的妻女不就知道了嗎?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走吧,就不必在我這裏繼續浪費時間了。”


    葉拂衣慵懶的說著,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眉心。


    剛剛躺在床上的時候也沒睡著,不過是閉著眼睛歇了一會兒,現在突然就有些困了。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要是她在意的人就算了,還值得她耽誤一下時間。


    可他們幾個,就算了吧,臉沒那麽大。


    葉德海麵色神色微變,想了又想,還是將葉子青的事情暫時壓下,開口道:


    “這件事情暫且不提,你的婚事最重要。女子出嫁怎麽沒有娘家幫襯?”


    他麵色慎重,這話說的也頗有那麽幾分歪理。


    可葉拂衣本就當自己無親無故,要不是他們牽扯到了晉王,她看都懶得看一眼,更不會在這裏說什麽提點他的話。


    怎麽的,他是不是覺得坐在他郡主府的椅子上,就是她的長輩了?


    “我與鳳清湛的婚書之上可並未提及什麽娘家,將軍府什麽時候是我的娘家了?”葉拂衣慵懶反問,看著他的眼中不免多了幾分嘲諷。


    她都說得這麽明白了,他得是臉皮多厚才能當沒聽到?


    “莫要胡鬧。女子沒有娘家,嫁到夫家之後難免會受委屈。縱然你心中怨恨我們,之後老死不相往來,可這件事情上麵還是不能聽你的。”


    葉德海麵色慎重,這話完全是為了葉拂衣的未來考慮。


    要是原主沒死,看到他如今這樣,指不定要感動成什麽樣子。


    隻可惜葉拂衣從來是個沒有心的人,縱然他現在是想要當個好父親,她卻也不會給這個機會。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吧。明日成婚,家中事情多,我就不送了。”


    葉拂衣對上他麵帶錯愕的雙眼,一字一句說的無比緩慢,清楚。


    她倒不是為了顧慮他的心情,隻是想一次性說清楚,也免得他沒聽明白或者是假裝聽不到。


    “你!”李氏氣的紅了眼,原本滿是害怕的她看著自己丈夫如此委曲求全的模樣,更是恨得牙癢。


    “你父親都已經如此放低身價了,你這個做女兒的難道不擔心折壽嗎!”她說著話,渾身上下都在抖。


    若不是看她穿得厚重,葉拂衣說不定要以為她是冷得發抖。


    “所以呢?”她淡淡掀眸對上李氏的雙眼,冷冷反問:“他放低身價與我有什麽幹係,這話說出去,怕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葉拂衣的話過於果斷無情,與當初嚴如玉見林德海最後一麵那日一眼,半點不留餘地。


    她那個人,不說之前什麽都好。可一旦做了餘地,話出了口,便再沒有迴旋的餘地。


    這一刻,葉德海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嚴如玉。縱然她們很多地方完全不一樣,可此刻,她們仿佛重疊了一樣。


    “如玉……”他情不自禁的喊了一聲,卻隻聽葉拂衣輕蔑的笑聲傳來。


    “人都死了這麽多年了,葉將軍現在知道懷念故人了,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她眸色清冷,即便看出葉德海是誠心迴國,可卻也覺得沒有必要如此。


    嚴如玉要是按照那個方法成功迴到現在,可能開始新的生活,孩子都不知道幾歲了。


    他現在在這裏哀哀怨怨給誰看?怎麽,還指望她同情他不成?


    “拂衣,是為父對不起你們母女。罷了,你不願意我出現在你的婚宴上我不來就是。隻是這嫁妝是你母親留下的,理應是你的。缺了的那部分,我會盡量收迴來,然後讓人送給你。”


    這已經是葉德海能給的最重的承諾,即便他知道她迸發本就不會稀罕,可身為一個父親,他卻也不得不這麽做。


    唯有如此,等到他死了之後,方才能有臉去麵對先祖。


    至於如玉她,怕是這輩子都不會願意再見她一眼。


    女兒的十四歲已經過去,她始終沒有出現,多半,也是對他這些年的表現失望透頂了吧……


    “如此,便多謝葉將軍了。王管家,送客。”葉拂衣沒再拒絕,畢竟東西本就該是她的,既然葉德海已經要走,她也就不必矯情。


    雖然她現在可以說是錢多的放不下,可這些東西,卻意義不同。


    “老爺,您怎麽能答應她如此無禮的要求呢?東西留下,而你這個做父親的卻不能參加她的婚宴?”


    李氏被眼前的情況給刺激到,差點兒沒直接笑出聲。


    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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