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言,乃是聖人之言,在此考較的並非理解能力,而是背誦能力,簡而言之,不過是填空題罷了。


    且看那楚辭的答卷,上麵寫得密密麻麻。而此時,整張聖紙被文道偉力加持,竟越來越大,無論你離得有多遠,那頁聖紙仿若就在眼前,清晰可見。


    “哎呀!我看到了什麽?這世上為何有如此具有美感的字體?”


    一位身著文士服之人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驚愕與讚歎,嘴巴微微張開,似乎還沉浸在這震撼之中。


    “這……”


    “這是一個準秀才能寫得出來的?”


    另一位老者捋著胡須,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手指在空中不斷比劃,時而皺眉,時而展顏,時而思索,時而點頭,似在體悟這字體中的奧秘。


    “妙哉!妙哉!”另一位老者白發蒼蒼、仙風道骨,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他緩緩踱步,不住地搖頭感歎:“此等字體,絕非尋常之人所能為,即便是那些成名已久的書法大家,在這般年紀怕也難以達到如此境界。”


    “……”


    七國某處,一葉飛舟,三人端坐其上。


    “骨力勁鍵,筆畫剛硬挺拔,結構嚴謹,疏密得當,猶如精心構造的建築,穩固而端莊。”


    其中一位身著深色錦袍、神色肅穆的中年人一邊看著字體,一邊不住地點頭。他的臉上露出欽佩之色,微微揚起的嘴角顯示出他內心的讚賞。


    “線條粗細變化豐富,細膩處如絲般柔滑,粗壯處如磐石般沉穩。”另一個身著青色長衫、麵容清秀的書生則用手指輕輕比劃著,臉上滿是陶醉。


    “點畫之間唿應緊密,渾然一體,既有秩序之美,亦有和諧之美……”話至此處,戛然而止,似意猶未盡。


    錦袍男子和青衫書生也覺得奇怪,不約而同望向身旁之上。那人身上七彩之光忽隱忽現。


    “這是……”


    “文心極至?”


    話音未落,那人身上七彩之光大盛,一陣笑聲傳出:“哈哈哈哈!楚辭小友,多謝了!”


    他朝著懷慶府的方向深深一禮:“老夫雖為大儒,但久未寸進,今日得見如此書法,令老夫茅塞頓開,當受此一禮。”


    與此同時,文宮之前,懵圈的楚辭有點懵逼,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於他而言,沒有一點技術含量的科考第三題——聖言。點讚之數,居然超過了《望月懷遠》,而且還在不斷增加。


    “嗬嗬,都說字如其人,此言果然非虛,也隻有柳體能勉強配的上我的顏值了!”楚辭嘴角微翹,又沒忍住,自誇了一番,給自己的顏值點了個大大的讚。隨即,又是長歎一聲:“哎,沒辦法,長的好看又不是我的錯,我這該死的顏值!!!”


    趙信,秦濤等十四人,已然沒脾氣了,個個麵露死灰。說好的14比0呢?沒錯,比分沒變,隻是變成了楚辭一穿十四。


    一詩一詞,將他們所作之詩詞,包括科考之詩詞擊的粉碎,這一頁聖言,沒有絲毫差錯,整個答卷,渾然天成,每個字都擊在他們那幼小而脆弱的內心之上。


    與楚辭相比,他們就像牙牙學步的孩童,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


    緊接著,楚辭的答卷之上,兩個紅色字體顯現,字寫的很小,似是怕影響這份答卷的美感,但依然清晰可見。


    ——甲上。


    “又是甲上,已經三甲上了……”


    “妖孽呀!!!”


    “……”


    “秦兄,趙兄,就算楚辭前三題答的再好,這第四題也決然不是二位的對手。”


    “是呀!策論豈是軍伍之家能答的上來的?”


    “就是,論出身,我們哪個出身不比他……”話到此處,說話之人似有些猶豫,這才想起來,自己家也不過是個賣豬肉的小商戶。


    平時打腫臉充胖子,跟這幫世家子弟混在一起,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在這幫世家子弟的眼裏,他不過是個打雜的奴才。


    就在此時,聖言消息,隨之而出的是此次科考的最後一題——策論。


    “《封建論》,天地果無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生人果有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然則孰為近?曰:有初為近。孰明之?由封建而明之也。”


    ……


    “封建者,必私其土,子其人,適其俗,修其理,施化易也。守宰者,苟其心,思遷其秩而已,何能理乎?”


    一名老者吟誦到此處,猛然站起,放聲大笑:“寫的好!正是如此,也當是如此,一語直擊要害,果然是個妖孽!”


    考子們也在爭相吟誦:“夫天下之道,今夫封建者,繼世而理;繼世而理者,上果賢乎,下果不肖乎?則生人之理亂未可知也。將欲利其社稷以一其人之視聽,則又有世大夫世食祿邑,以盡其封略,聖賢生於其時,亦無以立於天下,封建者為之也。豈聖人之製使至於是乎?吾固曰:“非聖人之意也,勢也。”


    “好一句繼世而理者,上果賢乎,下果不肖乎?”


    一名身著官服的老者,一拍巴掌拍在大腿之上,好似尋到了知己。


    “真是沒想到,如此文章,居然出自一童生之手,明日的朝堂熱鬧了。”


    七國之內,無論哪個考場,看到了楚辭的策論後,都義憤填膺,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楚辭說的對,憑什麽那些諸侯能世襲?明明就是一蠢才……”


    “對,封建製不可取,應當賢者上,不賢者下……”


    “就是,憑什麽世襲的大夫世代享有封邑俸祿,把領地都占盡了。即使有聖賢出世,又有何用武之地?”


    在懷慶府文宮之前,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嗓子:“反對封建製!”這一唿喊瞬間帶動了整個氛圍。


    “反對封建製……”


    “反對世襲……”


    眾人的唿喊聲此起彼伏,口號聲愈發響亮。


    與楚辭對賭的十三人,此時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秦濤。


    誰人不知,大虞國的宰相秦墨淵向當今陛下提議廢除郡縣製,應效仿先賢,恢複封建製。


    秦濤與趙信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底皆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恰在此時,策論之上,兩個紅色字體赫然顯現——甲上。


    “又是甲上!如此一來,楚辭的一詩一詞,一言一論,皆為甲上。”


    “難道……”


    說話之人,欲言又止。


    “難道什麽呀?快說!這四個甲上會如何……”眾人急切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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