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也是微微一愣,眼眸輕抬,仔細地打量了一眼趙信。


    心中暗自思忖道:“這小子倒是有幾分本事,言語之間分寸把握得恰到好處。若不是早已與趙家結下死仇,剛剛那番話我恐怕真就信了。”


    “唉,沒辦法,誰讓我是個小天才呢?瞧瞧這點讚數量,崇拜我的人可真是太多了,多得數不過來!”楚辭再度在心中自我誇讚一番,為自己點了一個大大的讚。


    就在這時,文廟守夜人拿出一盞油燈。那盞油燈看上去實在平常無奇,燈身布滿了歲月摩挲留下的痕跡,有些地方的漆皮已然剝落,露出斑駁的底色。


    燈的造型極為普通,甚至顯得有些簡陋。而且這油燈還有點破舊,似有一層薄薄的灰塵,仿佛許久未曾被擦拭過。燈芯燃燒著的火苗很小,微弱的光芒在風中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可能熄滅。


    守夜人似乎對著油燈輕聲訴說著什麽,隻見油燈上那小小的火苗微微跳動了幾下,仿佛在迴應著守夜人的話語。


    緊接著,一道璀璨的聖光從天際灑落而下,金榜緩緩被收起,隻留下“楚辭”二字,光芒愈發強盛,熠熠生輝。


    隨即,一首詩悄然出現在了原來金榜所在之處,每個字都如璀璨繁星般耀眼奪目。


    驀地,空中的場景再度發生變化。


    浩渺無垠的大海之上,一輪明月緩緩升起。皎潔的月光輕柔地灑落在海麵上,波光粼粼,泛起層層銀色的漣漪,仿佛無數顆細碎的寶石在閃爍。


    一幅宏大而又溫情脈脈的畫麵被生動地勾勒而出。那明月恰似大自然慷慨的恩賜,它仿若跨越了時空的界限,將人們的思念緊緊地連接在一起。


    在一個房間之中,一道人影似乎在埋怨這長夜漫漫,令人難以入眠。隻見她輕輕熄滅蠟燭,凝視著滿屋的月光,那柔和的光芒仿佛能撫慰心靈的疲憊。


    隨後,她披上外衣出門,卻立刻感覺到露水滋生,悄然打濕了衣裳。那人滿心渴望把月光捧滿雙手贈送給遠方的人,可這終究隻是無法實現的幻想,於是隻能無奈地迴到屋內,滿心期盼能在夢中與思念之人相會。


    異象之中,有波瀾壯闊的大海,有皎潔明亮的月亮,有溫馨的房間和滿懷思念的人,更有那無盡的相思之情。


    所有人都仰頭望著天空中的異象,但凡有情之人,心裏那最柔軟之處都被深深觸動,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絲線牽扯著,陷入了對遠方親人、愛人或朋友的思念之中。


    一個平和的聲音隨之傳出:“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詩名:《望月懷遠》,作者:大虞楚辭,詩成異象,為祥瑞詩篇,判定甲上。”


    聖音一出,眾人好似才從夢中驚醒。文宮前,所有人不約而同看向楚辭,都跟看妖孽似的。


    楚辭也是親身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做萬人矚目。


    趙信手中的折扇也在不經意間掉落在地,而他還沉浸在這首詩的意境之中,不能自拔。


    山海樓上,三人相視而坐,亦是無言。


    楚宅,楚母看著自己兒子的詩作,口中喃喃:“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不覺間,雙眸之中已淚光翻湧。


    “妖孽呀!”風老站在屋脊之上,又猛灌了兩口酒。


    守夜人看著這首詩,也是暗自點頭,掃了楚辭一眼,順著目光望去,楚辭隻是靜靜的佇立在那裏,不悲不喜,雲淡風輕,不由得又高看了楚辭?眼。


    此時,楚辭內心都樂開了花了。這次與以往不同,七國所有的考場都在上演這一幕。這首詩是他被讚最多的一首,已經超過了《涼州詞》那首不朽聖詩的點讚數。


    楚辭也納悶,不知道聖人的評判標準是什麽?這首《望月懷遠》為什麽隻是祥瑞而非不朽。他暗忖:“難道聖人知道《涼州詞》是王翰的孤篇?登上了前世東方大國的小學課本?”


    就在這時,天空異象消失,隻留下楚辭兩個金中泛紫的大字,熠熠生輝。緊接著,又是一篇詞作浮現而出,新的異象緩緩生成。


    天空中仿佛被一層如煙如霧的輕紗所籠罩,那輕紗如夢似幻,緩緩飄動。


    忽然,春花如雪般紛紛揚揚飄落,粉色與白色交織,似在訴說著往昔的絢爛與哀愁。


    秋月悄然升起,灑下銀白的光輝,清冷而寧靜。那光輝如流水般在大地上流淌,所過之處,往事如一幅幅畫卷徐徐展開。


    春花,秋月,小樓,東風,故園,春水,愁緒,往昔,這些再平常不過的詞語,卻勾勒出一個極其美妙的畫麵。


    隨即,所有美景都匯與一處,融入江水向東流去,異象至此,戛然而止。


    平和的聖音再度響起:“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園不堪迴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詞牌名:《虞美人》為新創詞牌。詞名:春花秋月。詞作者:大虞楚辭。詞成異象,為祥瑞詩篇,判定甲上。”


    聖音如同一縷春風,撫平了所有人的悸動,七國之中但凡看到此詞者,皆為之折服。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楚辭,究竟是怎樣的人?竟能作出如此詞作。”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春花與秋月怎會相遇?恰似這種不可能的相遇,迴應了往昔種種的不可再遇,倒不如將往事一忘了之。”


    “妙哉!妙哉!這位仁兄的解析著實精辟。此句正對應下半闕的‘愁’字。春花秋月雖美,卻問何時了,忘卻往事,卻忘不掉煩惱。今非昔比,隻能身不由己,隨波逐流。”


    “……”


    如此場景,在七國各地屢見不鮮,才子佳人對楚辭的誇讚之詞毫不吝嗇。


    守夜人看著此詞也有些出神。


    “新詞牌,還如此精妙?這是一個十八歲的童生能寫出來的?還有這字體,我怎從未見過,難道書法造詣也如此之深?此等資質,將來至少也是一代文豪呀!”守夜人內心也是無比讚歎。


    這一詩一詞一出,其他考子也隻能望塵莫及。趙信、秦濤之流,連跟在楚辭後麵吃灰的資格都沒有。


    空中異象漸漸消失,一頁聖紙緩緩放大,正是科考的第三題,楚辭聖言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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