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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雲壓城城欲摧,山雨欲來風滿樓。


    趙成章隻有盡早入京麵聖,說明襄王在海上絲綢之路上,為朝廷做出的不可磨滅的功績,以及遭受的各種苦難,和最終生死不知的結局。


    希望皇上念在屈平曾經的功績份上,冰釋前嫌,起碼能封屈平一個諡號。


    為什麽說是諡號?因為在趙成章看來,沒有人能在那樣的風暴中幸存下來,沒有人能逃脫天道的對人世的譴罰……


    趙成章進了京,時間已是下午。烈日炙烤著應天城,趙成章更加急躁起來。他來不及等明天,當時便入宮求見皇上。


    趙構收到奏報說趙成章在宮外求見,當即讓人帶他進禦書房來見自己。


    兩個內侍帶著趙成章,幫他扛著一箱子公文,快步去見皇上。內侍們敬佩趙成章這位前輩,處處恭謙有加。


    趙成章終於見到了趙構,納頭便拜,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趙構趕緊拉起趙成章道:“成章快快平身,不必如此隆重,小心磕壞了地磚,哈哈!”


    趙構心情不錯,趙成章卻內心糾結彷徨的很。


    趙成章起身說道:“若不是皇上隆恩庇佑,臣隻怕沒命再見到皇上了!”


    “怎麽如此說,是不是哪個不開眼的國主欺負你?欺負你,那就是不給朕麵子,不給咱大宋的麵子!”趙構道。


    “若是人欺負臣,臣還可以還迴去。可是老天爺欺負臣,臣是半點辦法都沒有啊!”趙成章痛苦道,“若不是襄王給臣安排好了退路,隻怕臣和數千將士也要葬身大海了!”


    趙構知道趙成章說得是在海上遇上風暴的事情,求證道:“給朕說說,當時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驚恐悲傷的往事浮現在腦海中,趙成章說:“朱羅人占據暹羅與三佛齊之間要衝之地,威脅當地不說,還極大的危害我們大宋的海上絲綢之路!襄王經過周密考慮,決計徹底驅逐這幫朱羅人,還當地一個清淨,給大宋一個安心!”


    趙構微微點了點頭,麵色收斂起來,聽趙成章繼續說下去。


    “我們分海陸雙線進發,朱羅人抵擋不住,便駕船逃離。為了斬草除根、以絕後患,襄王毅然決定親自率領四艘船艦追擊朱羅人,讓臣帶著餘部上岸等候。差不多一個時辰後,突然天色昏暗,狂風大作。根據我們多年經驗,考慮恐怕是遇到了極為危險兇猛的熱帶風暴!”


    “熱帶風暴,是台風嗎?”


    “差不多吧,但是熱帶風暴更猛!幸好我們早就泊船上岸,躲避到了岩洞內,才僥幸以最小的代價,躲過了這次劫難。”


    趙構急切問:“襄王呢?”


    “襄王,和四艘船隻、數千將士,都消失了。風暴過後,我們等了十多天,找了十多天,隻在岸邊找到了十幾具士兵屍體,和一些破損的船板。”說到後來,趙成章幾欲哭泣。


    趙構麵色沉重:“襄王……真的……遇難了?”他實在是不想問出這樣的問題,他不想聽到那個結果。


    “天地災難麵前,人力又怎能抗衡?除非,他是神!”趙成章說。


    趙構心情低落,好像自身丟失了一件重要器官,還有些痛。他喃喃道:“襄王……遇難了……”


    趙成章從自己帶來的箱子裏拿出一本象征性的文書,正是與三佛齊簽訂的協議書。


    趙成章道:“皇上,這一大箱子,都是襄王與南洋各國簽訂的邦交文書,他們都尊我大宋為天朝上國,進貢朝覲、商旅文化等等,都是利國利民的千秋大計。”


    趙構顫抖著結果那本文書,輕輕的展開來看。眼前浮現的好像不隻是冰冷麻木的白紙黑字,而是屈平與各國國主建立邦交時的活靈活現的樣子。


    趙成章說:“三佛齊海峽連通東西大洋,戰略地理位置十分卓著。如果不是我們幫助三佛齊女王登上了王位,對方是絕對不會同意讓我們在海峽要衝之地建立軍事基地的!有了這個軍事基地,不但遏製住了南洋各國的軍政商貿,更是大宋在南洋的一塊跳板。這塊軍事基地,是一麵開天辟地的旗幟,更是影響天下局勢的一塊豐碑!”


    趙構聽著趙成章的娓娓道來,內心跌宕。可是自己,卻親手揭下了一麵旗幟,親手推倒了一塊豐碑。


    “唉!”趙構歎了一口氣。這個唉字很簡短,卻有蘊含了許多。


    “襄王遇難,朕虧欠他許多!”


    趙構能說出這句話,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如果不是屈平遇難,他未必會這樣說。畢竟,死者為大。


    趙成章試探著問道:“皇上,臣聽說……您……”


    沒等趙成章說完,趙構接道:“朕廢了他的襄王封爵。”


    “臣愚笨,皇上用意何為?”


    書房裏現在隻有皇上和趙成章二人,趙構攤開心扉說道:“襄王豐功偉績,天下盡知。就算他結黨營私,朕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他牽涉進了先帝一案,朕必須對皇室、對天下有個交代!而且,朕要利用這個機會,看看襄王的那些誌同道合之黨同,有哪些是忠於朕,又有哪些是眼裏隻有襄王的!”


    趙成章震驚,原來皇上才是想利用廢除襄王的機會,黨同伐異!


    趙成章道:“皇上您不妨這樣想,王禦將、將禦兵,皇上隻要駕馭了襄王,不就是駕馭住了襄王周圍的所有人嗎?”


    “人心隔肚皮,朕所處的位置,容不得有半點閃失。”趙構道。16k中文


    趙成章不敢再多言,自己一個宦臣,也左右不了皇上的思想。


    “皇上,襄王已經遇難,接下來,您打算怎麽辦?”


    趙構想了想,說:“再等兩年,如果還沒有他的消息,朕為他恢複名譽,賜諡號,子孫繼承‘襄王’封爵。”


    兩人沉默了一段時間,一時仿佛糾結在襄王的問題上,找不到其他的話題。


    趙成章打破沉默說:“臣聽說,這一年多,刑部尚書秦檜大人,風起雲湧,後來居上,做了許多驚人的舉措?”


    趙構道:“秦大人為了朝廷,在金朝潛伏多年,勞苦功高。加上迴朝後,也做了很多實事,特別是說服西夏歸朝,功勞甚著。剛巧刑部原尚書大人告老還鄉,朕便提拔秦檜作了刑部尚書。秦大人做事,還是很有幾把刷子的。”


    趙成章咳了咳,不予評價,卻說:“皇上知道秦大人臉上的傷疤是怎麽來的嗎?”


    “當然知道,哈哈!”趙構笑道,“這是秦大人為打入金朝內部,設下的苦肉計!”


    “其實是襄王刺的!”


    “什麽?”趙構難以相信,怎麽跟秦檜親口告訴自己的不一樣?


    趙成章說:“臣與襄王在海上無聊,經常閑聊。襄王告訴臣,他當年接太上皇迴朝,秦檜是太上皇親點要求陪同迴京的。襄王在路上見秦檜形跡可疑,將他在無人的地方逼問得知,秦檜竟然受了金人的密令,讓他做潛入大宋的奸細。”


    “什麽?”


    “秦檜臉上的刀疤,就是襄王當時贈送的。襄王對秦檜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最後反間成功,說服秦檜,讓他再迴去金朝,做大宋的內應。襄王在金國安排了密間,秦檜不敢不從,隻好答應迴到金國去當間諜。就在襄王與秦檜交談的時候,太上皇和百餘皇親國戚便被不明人員襲擊,傷亡慘重,此事或許跟秦檜脫不了幹係!”


    趙構麵色凝重,說:“成章,朕與你少時便已相識,你不會騙朕吧?”


    “千真萬確,臣如有半句謊言編造,天打雷劈!皇上可以向太上皇間接求證。”趙成章跪下道。


    趙構麵色十分難看,如果是這樣,秦檜不但欺君罔上,還公報私仇,確實可惡。


    趙成章見皇上有些動心了,再叩首道:“臣願以死證明襄王清白!”


    若是以前,趙構肯定要懷疑趙成章的用心,認為他是屈平的同夥。但是現在,秦檜欺騙趙構在先,他也有些不敢冒然下決定了。


    趙構道:“此事,朕為查清楚的。你先迴府休息吧,剛進京就來見朕了吧?”


    “是,那臣告退。”趙成章說完,叩拜而去。


    趙構望著窗外由晴轉陰,抬起頭看著天,自言自語道:“烏雲,你為什麽要遮蔽陽光?”


    秦檜正在府上澆花,有人前段時間送了一盆西域蘭花,美麗嬌豔,秦檜作為一個老男人,也難掩喜歡。


    秦夫人幫著他照顧一旁別的盆景,說:“老爺,熺兒也不小了,你也不想著給他找門事兒做,難不成還等明年去應試嗎?或者找一門親事先讓他成親也好,整天無所事事的。”


    秦檜道:“我這才當上官沒多久,怎麽好帶他入仕?再等等!”


    “那就先成親!”


    “再看看,我還沒幫他相中,一般門戶的姑娘,怎能配得上我兒?”


    “怎麽著,你還想給他找個皇親國戚呀?”


    “有什麽不可以?”


    秦夫人驚訝道:“我隨口說說而已,你還真這樣想的啊?”


    “鼠目寸光,膚淺之極!”秦檜笑罵道。


    秦檜一家三口人在金朝相依為命,秦檜也對自己的糟糠結發之妻相敬如賓。


    正說著,府上下人來傳話:“老爺,內侍大人在前廳等著您,說皇上急著召您入宮覲見。”


    秦檜與夫人相視一笑,說:“機會也不是沒有。”


    秦檜洗了手,歡歡喜喜地跟隨內侍入宮。他旁敲側擊皇上為何召見自己,內侍隻說自己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


    秦檜心道,靖海侯這幾天估計就要進京,肯定會跟皇上說起襄王在海上的豐功偉績,說不定皇上聽說襄王真的已經罹難,心中一軟,就放過繼續追查襄王了。所以,自己得先跟皇上打好預防。


    秦檜進入禦書房見著趙構時,趙構正麵色沉重地看著邦交協議書。


    內侍說:“皇上,秦大人到了。”


    趙構頭也不抬,揮手讓內侍下去,然後說:“坐吧。”


    秦檜見皇上麵色不喜於形,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地坐下,問:“皇上,何事急召臣入宮,臣也好早做準備,為君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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