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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來:“老伴的葬禮費,是老三老四出的,老大老二沒出,說是待到我死後,他們再出。那四個白眼狼啊,畜生啊,狗崽子都比他們知道報恩。老伴去後,老大老二對我更苛刻了,拘著我不準亂走,怕我拿他們家的東西,去救濟老三老四家。”


    “老三老四說當沒我這個老父親,隻顧老大老二不顧他們……”哭的如個小孩般的老人,拉著蕭弦的手,一個勁的哭,“孩子啊,你可知道我心裏有多苦,年輕時省吃省用,天天麵朝黃土,背朝天累死累活的幹,把一切都給了他們,卻臨到老了,連自己的老伴都沒能保護好。”


    蕭弦不知怎麽安慰他,隻得靜靜的聽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但是這樣的經,已經不是經了,而是魔。


    老人老淚縱橫:“他們為了自己的小家,我不怪他們不管我們老倆口。可最後把我老倆口分開,弄的像個仇人一般,我卻是怨的,我怨啊,我老伴跟著我苦了一輩子,最後卻帶著怨氣而去,我對不起她……”


    老人又哭了,哭的不能自己。


    這樣也好,壓在心中的委屈不甘,哭過後,人就舒服了。


    “三年前,我一個人偷偷的跑了,我想著,我哪怕是在外麵餓死凍死,我也決不迴去。我要帶著我老伴,走到天涯海角,走到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去。”


    老人抹掉眼淚,一笑,自脖子上掏出紅繩,滿眼都是溫柔:“這是她編的,也是她留在這個世上,給我最後的東西。人啊,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若是哪天死了,直接一埋一燒,這一輩子就算是了了。”


    說到這裏,老人自口袋裏拿出一張紙,笑的滿臉溝壑都舒展開來:“你看,這是我寫的,我在上麵寫著,若是我哪天死了,就請直接把我燒了,骨灰灑到江裏去。若是不能燒,那就直接埋了,有沒有棺材的,我都不在意。我啊,一切都看開了。”


    蕭弦接過紙張一看,上麵是用毛筆字寫的字,一筆一畫,都帶著認真和倔強,還可以看出,紙張上麵的怨氣。


    他怨恨四個兒子……也許,也怨恨當初的自己,沒有教好孩子們吧?


    蕭弦心中酸澀,用力點頭,把紙張還給老人:“字很漂亮。”


    老人得意說道:“我老伴當年,就是被我這一手漂亮的毛筆字,給迷住的……”


    迴想著以前的種種,老人滿臉幸福,眼神裏閃爍著名為愛情的光芒。


    天藍,雲白。


    老人最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好似把他這一生的氣,都給歎了。


    他把垃圾袋打開,自裏麵拿出一個盒子,雙手遞給蕭弦,滿臉感激:“孩子啊,多謝你的麵條,我很感激,老頭子我也沒旁的東西感謝你,這個東西還請你收下。”


    蕭弦連連推遲:“這個使不得,我不是為了你的東西……”


    突然,他體內龍丹溜溜旋轉。


    龍丹碎片!


    蕭弦驚訝不已,忙盯著手中盒子,一股詫異的念頭,在腦海中閃耀。


    “我知道。”老人點頭,把手中盒子往他麵前送,真誠道,“這是我爺爺留下來的,他說這是他小時候,親眼看到自天下掉下來的東西。我本來要傳給老大的,最後卻……想想,不如送給你,反正這東西跟了我,以後也不知哪裏去了。”


    蕭弦驚駭的看著老人手上的盒子,感受著體內龍丹的旋轉,越轉越快。


    他壓抑著心中激動,接過盒子:“老人家,謝謝,既然我收了你這個盒子,那我便送你去養老院吧,我來替你送終。”


    老人一怔,再次感動的淚流滿麵:“好孩子,不用,我就想這樣,走走停停,看看,挺好。”


    “我可以打開看看嗎?”哪怕是鎮定的蕭弦,此時也不淡定了。


    在得到老人的同意後,蕭弦打開盒子,盒子裏還有一個盒子……如個套娃般,蕭弦一直打開到九層,才看到一個如鵪鶉蛋般大的盒子。


    蕭弦瞳孔猛然放大,這個盒子,居然是青銅器製作,且曆史悠久,目測是春秋戰國時期的。


    “這個鐵盒子啊,是我爺爺在自家地裏挖到的,說是看著小巧好看,就一直帶在身上,好多好多年了。”老人驕傲說道,“裏麵還有東西,再打開看看。”


    蕭弦強忍著內心部動,打開青銅盒,裏麵躺著一粒指甲蓋大小,流光異彩的龍丹碎片。


    心在這一刻,狂跳不已,他又找到了一片龍丹碎片。


    他的靈力又可以再次增強一層。


    老人看到蕭弦雙眸放光,滿意的點頭:“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這個,他們都說是玻璃片,可我總覺得這東西不凡,孩子,它現在是你的了。”


    蕭弦如獲至寶,拉著老人就走:“你住到我家去,我說了要養你終老……”


    “孩子孩子!”老人忙拉著他,連連擺手,“不了,我這樣很好,你買食物給我時,沒想著我會送東西給你。同樣的,我送這個給你,也沒想著要你抱答。”


    老人看向蕭弦懷中的呦呦,笑容慈祥:“我知道你們是不想我流浪,可我習慣了,我不想約束,我想帶著我老伴,天涯海角看看走走。”他說著,還舉了舉手中紅繩,滿眼幸福。


    “爺爺,你去我家吧,我奶奶和媽媽還是叔叔,都是好人。”呦呦不懂其他,卻懂得心善。


    老人還是搖頭拒絕。


    蕭弦明白老人的意思,他是不想再經曆一次,人善再到人惡的環節。


    最後,蕭弦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到老人的紙張上:“他們看到,會聯係我的,我替你送終。哪怕天涯海角,我也會趕過去。”


    這是蕭弦能老人,最後的體麵。


    老人含淚笑望著蕭弦和呦呦,帶著蕭弦給他的祝福,還有一些紅票票,背著他的垃圾袋,再次上路。


    看著老人倚樓的背影,蕭弦久久不語。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人生幾十年,匆匆而過,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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