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淵將陰冥神魂木還給道生,迫不及待地修煉去了。道生早已把九曜篇及感悟交給了他。近些天心情很緊張,現在父親重獲新生,母親大仇有望了結,白靈兮渺心裏踏實下來,滿臉春意盎然,將禍國殃民發揮得淋漓盡致。道生膽顫、心驚、肉跳。


    遊犀甲離開這一界還有兩千三四百年,白思淵需要重修,至少也得千年。道生與兮渺商議後,白靈兮渺留在白家幫助父親,有時間去遊家逛逛,盡力掠奪資源。隻要不是遊家滅族危機,宗門不會介入。


    兮渺母親留給她的是一隻直正的五彩仙瞳蝶,神異非常。平時跟正常蝴蝶差不多大小,飛行戰鬥時,展開五彩斑斕的蝶翅可達兩丈,觸須伸出達五丈許,快若流光,觸須可穿金洞石。蝶翅、觸須比精金還堅硬,柔韌賽過萬年天蠶絲。獨目,食肉,白靈兮渺堅持要道生帶著。


    臨行前,道生將兮渺的五彩仙瞳蝶加入五行材料重煉,重新刻劃法陣,融入兮渺的道意。道生相信就憑這隻蝴蝶,這一界的修士抓不住她,要不了她的命。


    從白城處得到的消息是絮飛飛仍在越灣國,具體位置還在查找中。道生經過多次傳送到達舉家轄區的越灣國都城__晉都。


    想從越灣國廣袤的山川,幾十億人海中找到絮飛飛,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白家的消息絮飛飛肯定不在晉都。但道生不放心,神識進入後天三魂七魄,兩個十字來迴,將直徑兩百裏左右的晉都梨了個遍,沒有發現絮飛飛。五彩仙瞳蝶道生沒有收起來,歇在自己的發絲上。道生想讓它一起幫忙尋找,動物的某些能力,人類不可比擬,何況這個不是一般的動物。五彩仙瞳蝶通過南飛雁早已熟悉了飛飛的氣息,道生又以神識凝形把絮飛飛的外貌傳給了它。五彩仙瞳蝶頗具靈性,與道生可以簡單的神識交流,道生稱唿它小蝶。


    沒有在晉都停留,道生沿著晉都的東門出城。白家的消息是幾百年前曾有修士在東門外的不遠處,見過疑似絮飛飛的女修。


    道生了解絮飛飛,她要融入凡世悟道。那麽飛飛不可能選擇深山大川靜修。他倒也沒有多少急躁,夜裏讓小蝶出去覓食,吃飽了就趕路。小蝶吃東西很刁,隻吃兇獸。為滿足它的食欲,道生時不時進入大山莽荒尋找兇獸,一路上頗為有趣,跟小蝶感情越來越好。經常在小蝶身上練習道化。道化過程中,道生居然發現小蝶的兩個天賦神通:瞬移、迴溯。雖然瞬移距離隻有百米左右,迴溯時間也就一個唿吸的樣子,而且成功率不高。但是一個涉及空間,一個涉及時間,道生振奮加興奮,要是悟透其中原理,那可是受用終生。但小蝶隻有在激烈的戰鬥中偶爾才會使用,凡人國度兇獸不多,能讓小蝶激戰並感到危險的兇獸更少,想要短時間悟透基本上不可能。反正技能在小蝶身上跑不掉,著急也沒用。


    他一路觀天時地利悟道,練習改進玄靈幻虛、雙飛雁蝶法。


    道生很喜歡朱敦儒先生的鷓鴣天,“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吩咐與疏狂。曾批風雨支風券,累上留雲借月章。詩萬首,灑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他取出凡笛,凡笛已重新煉製,加入不少浩天神泥,刻劃他結合絮飛飛的迷幻,兮渺的意,千麵設計等融合而成的繁複法陣。凡笛已蛻凡胎,變得靈動神異。笛身外麵道生以神識刻印的其中一首正是這首西都作,另一首當然是雁丘詞。他想以荒界曾經悟過的泥胎劍法為基,這兩首詞為礎,配合音律創出一套適合自己的笛法__笛韻。雙飛雁蝶法需與飛飛共同施展,且以飛飛的情意為主才能發揮威力。


    幾年過去,小蝶吃下不少的兇獸,道生走過無數城鎮村寨,問過無數人,沒有得到絮飛飛的點滴消息。笛韻沒有著落,僅僅還隻是一個想法。十二尊泥塑、雁丘詞、西都作、無數音律反複在道生神識中交織,就是找不到那一絲的靈光。道生分析一個疏狂愜意,一個迷茫悲涼,他沒有這個狀態悟不出什麽好東西,幹脆放下,專心尋找絮飛飛。


    上離鎮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土壤肥沃。位於上離河中遊,兩岸地勢寬廣。雖是一個小鎮,也有兩百萬左右人口,非常繁華。這時已近傍晚,街上人群仍舊熙熙攘攘,叫賣聲不斷。此刻貞元大酒樓正是生意火爆的時侯,裝修豪華的店內非常嘈雜,食客聊天、劃拳、唿叫小二,各種聲音充斥,絮飛飛的身影在聲音、食客、廚房之間穿梭忙碌,笑意盈盈不停應酬著各種場麵。


    “絮娘子,你寡居這麽多年,何必吊著兩塊臘肉挨餓呢?今晚讓哥陪你!”三號包廂內,一個粗鄙的聲音覥著被酒精燒紅的臉大笑道。


    “是啊,我們大哥可是非常威猛的喔。”旁邊四五個男人乜斜醉眼淫笑附和。


    “你們這群死鬼,誰說老娘寡居,他是遠遊求學求道去了。哪象你們,成天盡是歪心思。”絮飛飛熟練笑著應對這群暴富粗鄙的漢子。


    “你在這快二十年了,我從沒見過你家男人。求什麽學,放著自己如花美嬌娘不用,怕是早有新歡了吧!”


    絮飛飛不想和他們夾纏。她知道這幾個是貞元的常客,典型的地球上暴發戶類型,粗陋放肆,在權力麵前點頭哈腰,在老百姓麵前一副老子是天的良好感覺,總認為錢就是一切。


    “各位,繼續吃好喝好。老娘還有事。”醉大哥站起來想摟住絮飛飛,絮飛飛笑著打過招唿早閃身出去,順手帶上房門。


    “老子早晚上了你。別說,這娘們兒還真是越長越水嫩。來,兄弟們,喝!”醉大哥叫道。


    不止是醉漢想占便宜,貞元酒樓的老板,已經一百六十多歲的曹甸昂,同他在官衙當差的兒子曹麻雲,早就饞涎欲滴,都在變著方的想占有絮飛飛。曹老頭還好,想納絮飛飛為第五房小妾,多少還有個名份,他兒子不一樣,純粹地想不負責任地玩玩。


    絮飛飛在上離兩百多年。最開始在一家包子鋪做事,店鋪老板是快入士的一對老夫妻,無兒無女。絮飛飛剛到時,夫妻倆對她老是罵罵咧咧,特別是老頭,見絮飛飛一臉焦黃,長得難看,嫌這嫌那。後來看絮飛飛勤快,吃得又少,才慢慢收了臉色。在絮飛飛支撐下,包子鋪的生意竟然逐漸紅火。以前老兩口勉強糊口,沒有什麽心思。現在吃飽了飯,還有些許餘錢,想法多了。一天晚上,絮飛飛清洗完廚具,關上店門。老婦人正色將絮飛飛叫到跟前,高高在上一副施恩的姿態:“絮婦人,我們當初見你可憐收留你,你長得寒磣,又是婦人身子,現在你又沒什麽依靠,我們老頭子雖說年紀大了些,這些年也有了積蓄,你就給我們老頭子做個小好了,說不準還能生個一兒半女,隻要你服侍好我們老兩口,以後這鋪子就是你的。老婆子這把年紀,不會跟你爭風吃醋。”


    “多謝婆婆好意,小婦人醜是醜了些,也是有家室的人。做小的事你去找別人吧!”絮飛飛不慍不火地道。


    “你這婦人,我們老頭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三四十年了,何曾見過你什麽家人,別不識抬舉,今天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給我答應。老頭子!出來!”


    老頭顫顫巍巍從裏間出來,不由分說扯了絮飛飛的頭發向裏間拉,老婆子在後麵推搡。絮飛飛一時間有些懵:什麽情況?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霸王硬上弓?這難道就是凡人底層的道?簡單明了兩件事:第一吃不飽,第二吃飽了撐的。他們吃飽了飯唯一的樂趣難道就隻有性嗎?那這老婆子又為了什麽?她有思維,她找不到更多的樂趣,或許把折騰不如她的人,當成了一種幸福,一種享受,一種樂趣……就在絮飛飛思緒萬千的時侯,她被老兩口連推帶搡,掀到一張簡陋的床上。老頭急顫顫寬衣解帶,手腳不聽使喚,好半天才露出鬆馳如灰色老樹皮的赤裸身體,生理反應居然很強烈。老婆子滄桑折皺下垂的臉通紅,渾濁的老眼冒光,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絮飛飛平靜地看著他們,沒有震驚,也沒有多少可悲、可憐、可歎的情緒。作為曾經的生命科學家,對動物、人類的身體結構可以說是非常熟悉,看過摸過解剖過,對它們發情前,jiao配中,jiao配後的各種生理、心理現象都有深刻地理解研究。但像此刻這樣形象直觀的接觸還是第一次,她把這個場景,上升到一種生命現象的高度,進行理性、深層次的生命現象進行分析,她覺得自己觸到了什麽。雖然他們的表現不是道,也稱不上玄。“對啊,我的道需要真實,不是虛假的真實,是真實的真實。”老頭激動的帶有酸味的口氣,在狹小的房間彌漫,絮飛飛臨消失前漠然凝望了老婆子一眼。


    絮飛飛消失五年,她離開不是為了逃避,而是要仔細體悟她道的真實。她從上離河源頭開始,一路獨行到下遊,上離河水流注到一個無底深淵。絮飛飛沒有深入探索,沿河折迴曾經的上離鎮。


    也許有地球曾經的黃河之旅,途中絮飛飛心裏滿是濃情,於無人峽穀高處望月凝想,聽河水高歌,莫名的很想念,卻沒有具體的想念對象,到底在想念什麽?她一時說不清。輕聲哼著她的即興歌曲:夜遙遙,絮飄飄,飄飄搖搖情悄悄,星空深處心渺渺,心底那首戀歌,何時怯了!星眼迷落,那一縷思念,究竟在思念什麽?夜遙遙,絮飄飄,日落隱山河,靜靜地唱著生命的落寞。異星遠夜,那一絲憧憬,到底是什麽?嫦娥玉兔,你們……是否隻是傳說?還是尋到了,你們真正的快樂?許多年以後,地獄或天堂,那首歌我要對誰訴說?歌聲輕靈、迷離、彷徨,又滿懷思念,隨風隨上離河水,向著星空向著萬物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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