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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肆打烊的時候,獨孤煌已經喝醉趴在了桌上,江柒寒本來想好心扶他一把,但是看到酒水撒了他一身,他又剛好撲倒在了一盤菜上,江柒寒索性不管他了,付了錢就走。


    “這位客官,桌上趴著的那位……”小二看著昏睡不醒的獨孤煌,為難地看著江柒寒。


    江柒寒神色間好像想起了什麽,忙又掏出一些銀子遞給小二,“我不知道他住哪,這些銀子給你,他就交給你了。”說著便翩翩然走了。


    走到路口,傅辛不知從哪飛了過來,一臉肅然地說道:“閣主,你終於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被獨孤煌那小子灌醉了,正想進去找你。”


    江柒寒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今天一直跟著我嗎?”


    “我看獨孤煌不牢靠,怕閣主你遇到危險,所以就自作主張跟來了,不過我一直遠遠地看著。”傅辛急忙解釋。


    “……”江柒寒忽然露出黯然神傷的表情。


    傅辛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有些擔心道:“怎麽了閣主?”


    江柒寒搖搖頭,“沒什麽,走吧。”


    傅辛看著江柒寒有些孤寂的背影,覺得今天的閣主有些奇怪。


    他們漸漸遠離了夜市的喧囂,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迎麵走來一對父子。


    “爹,你總是說君有所為而有所不為,為了做好一件事,就要放棄另一件事,但是我覺得這話不對。如果我們都為了在一件事上做出成績,而不去嚐試另一件事,那怎麽能夠知道你在另一件事上沒有天分呢?”年輕的兒子說道。


    老父親用力拍了下兒子的頭,瞪著眼說道:“叫你好好讀書,你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練武有什麽好的,你那細胳膊細腿的,能拿得動刀棒嗎?有個三腳貓功夫自保就行了!”


    “哎喲!爹,我怎麽拿不動了,你看你看!”說著,那年輕的兒子就開始拿著劍“刷刷刷”地舞弄了起來。


    “走了走了,迴家去,別在外麵丟人現眼!”老父親揪著兒子的耳朵一路走遠了。


    傅辛迴過頭的時候,見江柒寒站在後麵一動不動,眼睛一直盯著那對父子,嘴巴輕啟,目光有著幾欲揉碎人心的憂傷。那種表情在那張本該溫暖的臉上尤顯得沉重。


    難道閣主是想到自己身患奇疾不能練武的事了?


    傅辛連忙跑過去,放緩了聲音說道:“閣主,夜晚天涼,我們迴去吧。”


    “好。”江柒寒收迴目光,眸裏的情緒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快得傅辛以為自己方才看錯了。


    迴到奇花穀,江柒寒又變為一臉肅然的樣子,在說到千機樓的事時,他的眉間總是隱有一絲陰鬱。


    “閣主,我查過了,金大商會那邊沒有什麽隱秘的地方,暗器應該不會在那裏。”傅辛將這些天打探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匯報給江柒寒。


    “青武門也沒有,極有可能在千機樓總舵裏,但是為何會在青武門碰到她……”江柒寒蹙眉沉思。


    “碰到誰?”傅辛忍不住問。


    “我在青武門碰到小七了,她好像也在找什麽。”


    傅辛吃驚道:“她怎麽……莫不是她也是天玄教的眼線?”


    江柒寒抬頭很快地否認:“不會,她不會做這種事。”他忽然想到什麽,然後對傅辛說:“你去查查於名陽這個人,看看他跟哪些人經常有接觸。我有些懷疑他。”


    傅辛托了托腮,猶豫片刻道:“閣主真不考慮下副閣主的話,跟天玄教合作嗎?”


    “嗯?”江柒寒淡淡瞟了他一眼,將手上的書放迴架子上擺好,“天玄教不值得信任,雖然他們似乎跟我們有著同個目的,但是我還暫時不清楚高琊的為人,他究竟想做什麽。如果貿然合作,我怕吃虧的是我們。所以得趕在他們之前找到那個暗器。”


    傅辛點點頭,覺得江柒寒說的很有道理。


    “哦,對了,明天你差人幫我把這個送到容曦莊園吧。上次莊主送了一本書給我,我也該迴禮了。”江柒寒說著把一本醫書遞給傅辛。


    傅辛容色驚疑,“容曦莊園不是做香料生意的嗎,莫不成他們莊主還懂醫?”傅辛看著手上那本書疑惑道。


    “莊主說他從小就羨慕行醫之人,對醫術也頗感興趣,隻可惜他身患眼疾,做不得替人紮針的事。”


    傅辛翻了翻那本書,裏麵密密麻麻全是江柒寒的標注和筆跡,不免崇拜起江柒寒的認真,又見書的第一頁上麵寫了兩個大字“江容”,他連忙咂舌道:“閣主這本不會是你小時候從江穀主那下賭注贏迴來的吧?”


    “嗯,是那本。”江柒寒微笑道,淺淺的眸子裏漾起點點類似童趣的笑意。


    記得小時候他與江容打賭,鳳曦和江容的輕功誰更厲害,讓他們倆比試從涼亭飛到湖對麵,江柒寒賭的是鳳曦贏,結果江容果真輸了,就送了這本書給他。很久之後江柒寒才知道,江容是故意輸給鳳曦的,其實他的輕功早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像他當時的醫術一樣,無人可以超越。如果江容還在世的話,估計這醫絕天下的名號也不會落在自己頭上。


    那本書是江容生前的珍藏,裏麵記載著各個國家地域的絕世奇藥,雖有一定年頭了,卻仍保存完好。江柒寒也十分珍愛它。


    傅辛見這本書被裝裱得猶如新的一樣,便知其中珍貴,於是替江柒寒感到惋惜,“閣主真要送人?”


    江柒寒神色淡淡,沒有惋惜之意,“裏麵的內容我都看過了,留著也沒什麽用。我與莊主聊得投機,既然他喜歡,便送給他罷。”


    “是,那我明天就叫人拿過去。”傅辛說完便退下了。


    江柒寒踱至書架前,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劃過一排排書籍,最後落在一本破舊的本子上,他神色頓了頓,將那本子拿了出來。


    那是一本泛黃的本子,上麵是一些抄錄。江柒寒忽然陷入了長久的迴憶中。


    “爹……”暗啞發澀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他的嘴唇在昏暗的光下有些顫抖。


    “柒寒,爹對不起你……整個江家都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娘……以後的路就要你一個人走了……切記不要像爹一樣……”


    身後迴蕩著這個聲音,似遠似近,在空氣中漂浮。


    江柒寒忽的轉身,房間裏空蕩蕩的,隻有桌上的燭火在輕輕搖曳。他淺褐色眼睛裏的光芒就像那燭火一樣,幽幽晃晃,然後慢慢沉寂下來,變成了一望無際的深暗。


    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重新掛上了嘴角,他俊朗的側臉埋下了陰影。


    “對不起我的,不是爹你,是那個人……終有一天,我要讓他一敗塗地,失去所有,償還我所失去的一切。”緩慢而又有力,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有些陰沉,像是發自另一個人。


    外麵不知是誰吹起了笛聲,悠遠而哀傷。自江柒寒到奇花穀小住,每到晚上就會聽到這笛聲,每次吹的都是這首曲子。他走出房門,循著這笛聲來到湖中的涼亭,見亭中立著一位女子。他連忙走上前去。


    聽到沙沙的腳步聲,那女子轉過身來,看到江柒寒,笑了笑道:“柒寒,怎麽還沒休息,是我吵到你了嗎?”


    女子三十五六的年紀,梳著流蘇髻,容貌秀麗溫婉,不輸當年。


    江柒寒搖了搖頭,語氣溫和,“沒有,情兒姑姑,我隻是覺得這首曲子很好聽,便出來看看是誰在吹奏。”


    情兒望著手中那笛,抬頭失笑,“你也喜歡嗎?這首曲子有些哀婉,我以為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不喜歡聽呢!”


    江柒寒笑了一聲,“隻要吹的好聽,不管是喜悅的,還是悲傷的,我都喜歡。小的時候愛聽歡快的曲子,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卻愈發喜歡那些悲傷的、遺憾的、破碎的東西,總覺得越是不圓滿的東西,才更加難能可貴,引起我的共鳴,可能是心境也隨著年齡而有所變化吧。”


    情兒被他的話說的有些愣怔,然後微微擰眉,似是勸解,“柒寒你尚年輕,老是喜歡這些東西未必是好事。”


    “情兒姑姑你誤會了,我喜歡這些東西並不是我悲觀,相反我的心態一直都是積極向上的。心情好時,不管聽再悲傷的曲子,也不會受之影響。雖然情兒姑姑現在吹奏的曲子有哀婉之意,但是我能聽出姑姑的心情並沒有為此而感到傷心,我說對了嗎?”江柒寒嘴角吟著淺笑,看著涼亭中的人。


    “你說對了,我沒有傷心。這首曲子是江容穀主當年為鳳曦姑娘彈奏的,我以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後來造化弄人,鳳曦姑娘嫁給了玉扇門少掌門玉輕函,鳳曦姑娘出嫁的那天,江容穀主就作了這首曲子。我隻是覺得曲子好聽,便用笛子吹奏了出來。”情兒解釋著這首曲子的來曆。


    江柒寒垂了垂眸,略微思索道:“情兒姑姑以為,鳳曦姑姑嫁給玉輕函,很可惜嗎?”


    “誒?也不是,鳳曦姑娘和玉掌門自然也是情投意合,隻不過江容穀主太可憐了。”情兒歎了口氣。


    江柒寒眸中閃過複雜神色,他小聲地喃喃自語:“可憐?”但是情兒並沒有聽見。


    倏而江柒寒微微一笑,“情兒姑姑能否教我吹這首曲子?”


    “當然可以啊!不過這是首男方對女方表達思念的愛情曲子,柒寒是要給心上人吹奏嗎?”情兒掩嘴揶揄道。


    江柒寒卻一點沒有難為情的樣子,他微微低下頭,腦中閃過一個人的臉,他含糊答道:“心上人……就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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