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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蠍子四人最先開口:“雨少爺所中之毒我們四人均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雨夫人見諒,我們並無法相助。”


    劉大搖搖頭:“此種毒症實在兇殘,貴公子恐怕……”


    雨夫人又看向那對兄妹,琳琅道:“此症我兄妹二人也是第一次見,還需慢慢觀察研討,暫不能迴複夫人。”


    林鳶見毒醫和聖女都沉默不言,於是她也說:“我們也要再觀察觀察。”


    雨夫人深深看了眼床上不省人事的少年,擺擺手:“罷了,今日天色已晚,各位先到廂房休息吧。”


    現在天色已晚,那四個確定沒辦法的男人也不能抹黑下山,於是決定先住一晚,明日再走。


    雨夫人走了,但卻留下了一個丫鬟,那丫鬟依舊麵無表情,跟林鳶她們說了句:“各位請跟我來。”


    然後就在前麵領路,一路上連頭都沒有迴過,也不怕有人沒跟上。


    又過了長長的迴廊,過了一個湖上橋又過了一個湖上橋,林鳶繞的腦袋都快暈了,終於到了所謂的廂房。


    林鳶他們被安排在一個類似於四合院一樣的湖上廂房住,東廂房住了琳琅滿目兄妹兩個,西廂房是黑蠍子四人居住,北廂房則是林鳶他們。


    丫鬟走後,又來了一批下人,每人都提著食盒,給每個房間都擺上了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等下人一走,聖女就拿出銀針試探菜飯是否有毒,確認沒毒後才給林鳶遞過筷子。


    毒醫鄙夷道:“那雨夫人的兒子還等著我們救呢,又怎麽會在這時下毒害我們?”


    聖女滿臉不悅,抿著唇不說話。


    林鳶生怕兩人打起來,忙快手給兩人夾了菜:“好餓啊,這個好吃,你們快吃飯吧。”


    吃完飯後,林鳶才問毒醫和聖女雨少爺的毒能不能解,兩人均是搖搖頭又點點頭,把林鳶都弄糊塗了。


    聖女:“大約能解,我不敢斷言,此毒的解藥十分難製。”


    最終,三人商量了一番後,決定先試著研究製藥,成不成的,總是要先動手試試才知道。


    於是三人找來下人,下人將他們帶到專門煉製藥物的藥廬裏,沒想到雨夫人也在藥廬,得知林鳶三人的來意後,雨夫人便在一側滿臉期待地看著他們煉藥。


    可惜,一個時辰後,毒醫煩躁地放下了草藥,聖女也搖了搖頭站到了一側。


    林鳶和雨夫人都知道,這是沒製出解藥。


    林鳶安慰了一番雨夫人後,三人又迴到了住處。


    誰也沒提洗澡的事,毒醫自覺進了左邊的耳房,半躺在矮榻上,手裏把玩著不知從哪裏弄來的七彩蜥蜴。


    林鳶拉著聖女上了床,床足夠大,兩人一起睡並不會擠,而且有聖女在旁邊,林鳶也比較放心。


    林鳶爬山實在累,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林鳶是餓醒的,原本睡在她旁邊的聖女已經不見了,也不知一早去了哪。


    林鳶出了房門,就聽到外麵鬧鬧哄哄的,她趕緊收拾了一下自己,出了屋。


    就見幾個手持棍棒的下人跟那背著包袱的黑蠍子四人劍拔弩張,隨時可能打起來的樣子。


    “出什麽事了?”林鳶問已經在看熱鬧的聖女和毒醫。


    聖女小聲道:“那四人準備下山,誰知卻被攔下,問起攔人理由,卻不肯說,隻說今日誰也不準下山。”


    林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包括我們?”


    聖女點頭:“沒錯。看來是出大事了。”


    正說著,就見雨夫人臉色黑沉,帶著一群手持棍棒的下人走來,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包圍了起來。


    “昨夜我兒遭人下毒,在沒找出下毒者之前,你們誰也不能走。”


    林鳶一下子豎起了耳朵,懷疑自己幻聽了,那雨少爺都中毒成那樣,沒有解藥的情況下肯定活不久了,怎麽還有人會對他二次下毒?這不是褪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琳琅滿目兄妹提出了跟林鳶一樣的疑問。


    雨夫人卻狠戾道:“哼。總之,想害我兒者,決不放過!”


    毒醫:“不知雨少爺是何時再次被下毒?”


    這山穀裏的人都擅毒和藥,要弄明白何時中毒自然不難。


    雨夫人看向林鳶她們,臉色稍微緩和:“昨夜亥時。”


    林鳶忙道:“亥時!那時候我們三人正跟夫人你在藥廬裏研製解藥。”


    “所以你們三人應當不是害我兒之人。”雨夫人點頭,然後目光轉向其他人時,又變得淩厲,“可他們……”


    滿目忙摟過琳琅的手臂:“我昨夜跟我哥用完飯後,就一起去附近消失散步了。我們可以相互作證的。”


    黑蠍子四人卻麵麵相覷,都黑了臉,因為他們昨天各自在房,均無法給對方作證,也沒人可以給他們作證。


    於是隻能將矛頭指向相互作證的兄妹:“你們兩人是兄妹,怎麽能相互作證呢?說不定就是相互包庇!”


    “對!狼狽為奸!”


    “一丘之貉!”


    張桂張著嘴,渾淪半天才憋出一個詞:“你們……狗男女!”


    琳琅滿目兄妹不甘示弱:“我們跟那小少爺無冤無仇,我們為什麽要害他?”


    “我們也沒必要害他啊!”


    六人爭論不休,完全沒了昨天的那般祥和之態。


    雨夫人揮了揮手,立刻有下人上前將黑蠍子四人背上的包袱搶走,丟迴了他們昨晚住的房間裏。


    “你們之中定然有人說謊,哼,那膽敢毒害我兒的宵小之徒!等我抓到他,定要將他丟入湖中喂魚!”雨夫人惡狠狠地說道,她氣勢十足,完全沒了昨天那副沒生氣的模樣,昨天像極了因為擔心兒子而終日寢食難安的慈母,可現在卻像一隻虎崽的惡狼,眼裏全是兇殘。


    大家是知道在他們腳下的這片湖是什麽兇殘之地的,說是喂魚,估計還沒被魚碰到,就直接消融在湖水裏了。


    林鳶更是認定了這湖水就像強硫酸一樣的存在,腐肉蝕骨,殺人不留痕。


    一想到人掉進去後噗呲噗呲冒著血泡,林鳶就不寒而栗,渾身冒出了雞皮疙瘩,膽顫不已,畢竟那樣的死法太恐怖了。


    蠻酒站出來舉手:“我承認,我昨晚有獨自出來過一趟,但我沒去下毒害人,我就是嘴饞,去了你們的廚房拿酒喝。”


    他說完想了想,又補充:“沒證人,大半夜的……偷喝酒哪來的人作證?”


    因此,一開始就說慌的蠻酒,頓時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蠻酒是隻能不斷辯解。


    “我偷喝酒,總不能告訴你們吧?”


    林鳶忍不住小聲嘀咕了句:“幸好,幸好昨晚我們去了藥廬製藥,有雨夫人親自給我們作證,不然我們就完犢子了。”


    可惜了,她的慶幸並不能持久,因為有人馬上就懷疑到她們身上了。


    琳琅忽然指著林鳶三人道:“他們三個也有嫌疑啊!在場的人誰不是知曉醫毒一二的?既然是下毒害人,那也有可能是下了延遲時間的毒藥,也可能是在雨少爺的房裏放了活的毒物,那毒物是何時咬到雨少爺也無法掌控。”


    滿目接話道:“就是就是,我還懷疑是她們三人昨天離開雨少爺房間的時候,偷偷留了毒物,然後又故意去藥廬假裝製解藥,雨夫人就是被利用當了證人啊!”


    毒醫不屑地挑眉,抬手就要給那兄妹兩放毒,讓他們立刻閉嘴,省得在這胡說八道。


    聖女不著痕跡地站到了他前麵,阻攔了他的動作,還低聲提醒:“別衝動,這可是別人的地盤。”


    其他的地方就算了,就算是在皇宮裏,毒醫也沒在怕的,但這裏是遍地毒物的山穀,他們的腳下還有一片能讓人屍骨無存的湖水,毒醫就算能護住自己,卻不能護住林鳶,為了林鳶,他必須忍。


    原本可以直接判無罪的林鳶三人開始被其他人圍攻,那四個男人和那對兄妹原本是互咬對方的,但此時出現了第三方嫌疑人,他們六人就立刻統一了戰線,將林鳶他們三人當成了攻擊目標。


    “沒錯沒錯,肯定是你們三個人下的毒,不然怎麽偏偏就你們三個有證人呢?”


    “這是預謀!說起來我昨天就懷疑了,你們三個根本就不是什麽侍女和未婚夫妻的關係吧!”


    “肯定不是啊,哪有未婚夫妻關係如此冷淡的?”


    那四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而兄妹倆則雙手抱胸站在旁邊看戲,兩人都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


    林鳶忍不住再次刷新了對這兄妹倆的看法,最開始對她們提出質疑的就是這對兄妹,這對兄妹隻是輕飄飄說了幾句話,就將局麵逆轉,矛頭也全部對準了她們。


    真是好手段啊!


    雨夫人一直靜靜地在旁邊聽著他們相互推脫,然後將矛頭對準林鳶他們,她不阻止,也不幫林鳶她們說話。因為最開始她也挺相信林鳶她們三個的,畢竟隻有林鳶他們三個在晚飯後還想著要幫她兒子解毒的事,還跟她一起在藥廬裏研製了很久的解藥。


    雨夫人以為林鳶三人既然有心解毒,自然不會下毒,但現在聽了這些言論後,卻改變了想法,因為其他人說的對,她很可能是被林鳶三人利用了。


    就在此時,滿目又說話:“雨夫人,不知昨晚鳶兒姐姐她們可是把解藥研製出來了?”


    “沒有。”雨夫人冷著臉看向林鳶她們。


    林鳶心道不好,如果其他人懷疑她們倒沒什麽,可如果連雨夫人都開始懷疑她們了,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嘖,看來研製解藥是假,想利用雨夫人你當證人才是真啊。”


    聖女忙解釋:“雨夫人,昨晚我們三人確實真心想給雨少爺研製出解藥,你可是親眼所見的,請你務必相信我們。”


    黑蠍子:“知人知麵不知心啊,你們三個戲演得再好,也遮掩不住肮髒狠毒的心,說吧,你們謀害雨少爺,到底是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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