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陽宗和九元宗的尋兇者,同時抵達臥龍穀。


    穆戎白衣勝雪,輕紗罩麵,與她同行的,是一名戴青銅麵具的灰袍男修。


    九元宗尋兇者僅有一人,體形高大,身著赤袍,長相儒雅,蓄有短須。


    三人一到來,就與賀威等人坐在岩石上交談。


    古玄聽到動靜,隻迴頭瞅一眼,就輕聲道:“天地浩劫出世,四大世家必然受到衝擊,有人心懷鬼胎,趁機興風作浪。”


    西門棋壓根無心關注其他人,催促道:“如何興風作浪,速速道來,休要廢話連篇!”


    古玄緩緩道:“橫觀西門四道子,我奪舍重修,靈根低劣,前途未卜,不足為慮,兩位女道子難以成為頂梁柱,隻有對你出手,才能擊中要害。”


    西門棋恍然大悟,目露精光:“合適的雙修對象難尋,一旦擊殺伶妹,勢必影響我的修煉。”


    “不僅如此。”古玄雙手合抱酒壇,“下手時機十分巧妙,當時應是你閉關的緊要關頭,倘若得知汪伶斃命,又將如何?”


    西門棋瞳孔一縮:“確實如此,當時我險些急火攻心,此舉著實狠毒,你對兇手可有眉目?”


    “這得你著手調查。”古玄若有所思,“兇手最大可能是其它世家,南宮世家應當可以排除。”


    “為何排除?南宮殤那廝……”西門棋似乎反應過來,話語突然頓住。


    古玄點下頭:“若南宮世家是兇手,南宮殤之前就不會挑釁你,反而會笑臉相對,你以為然否?”


    不待西門棋迴應,古玄續道:“反觀另外兩家的尋兇者,我方才見他們親密無間,隻想到一詞,狼狽為奸,你不可不防。南宮潢外出遊曆,中丹田受到重創,你可知曉?”


    “略有耳聞。”西門棋神色一動,“依你言下之意,南宮潢遊曆受傷,是遭人算計?”


    “隻是猜測而已,當年曾問過南宮殤,可那廝遮遮掩掩,並未明言,現在細想,倒極有可能。”古玄越說越順,敲敲酒壇,“興許這裏頭還有連環計。”


    “連環計?”西門棋的思緒早就被古玄帶著走,當即蹙起眉頭。


    古玄麵露冷笑:“南宮潢在南宮世家的地位,與你在西門世家等同,若將其擊殺,相當於折斷南宮一臂,再露出一些破綻,嫁禍給西門世家,可惜事與願違,轉而對你出手。”


    見西門棋埋頭沉思,古玄口若懸河:“南宮殤當年前往西門山莊挑戰,壓根沒安好心,加上今日當麵挑釁,興許就有此因。”


    西門棋抬頭問:“那廝為何會與你交好?”


    古玄嘿嘿一笑:“初始是性情相和,後來一塊曆練,我得到一顆血鬿梟元核,南宮世家曾與我交換,用來救治南宮潢。”


    “原來如此。”西門棋不禁感慨,“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當年一同試煉,你並無此心智。”


    “當年諸事順意,何須動心思。”古玄飲了口靈酒,“自打奪舍後,我就痛定思痛。問道盛典時,在秘地曾受曦皇教誨。不像你們三人,能安心閉關。”


    西門棋道:“正因大浩劫降臨,我和詩畫當年一合計,才會提前閉關,沒有進秘地送死。”


    古玄問:“聽聞弛老祖外出,是否在未雨綢繆?”


    “唉,你這心思……”西門棋神色複雜,“弛老祖要去東蠻境降服一頭四品妖類,若如願以償,本家將實力大增。”


    “如此甚好。”古玄言歸正傳,“你就與東方和北辰世家一起尋兇,若存心觀察,總能發現端倪,但不可提及汪伶斃命,我自會守口如瓶。”


    “此言甚是。”西門棋轉著酒壇,“四道子當年千裏追兇,凱旋而歸,我等在客棧一醉方休,那是何等暢快,至今記憶猶新。”


    古玄飲了口靈酒:“你話裏有話,不妨明言。”


    西門棋轉而問:“接下來有何打算?”


    古玄沒有隱瞞:“外出遊曆,尋求修煉機緣。”


    西門棋清了清嗓子,直抒胸臆:“你若留在萃山,為我出謀劃策,保你有享用不盡的修煉資源。”


    古玄不禁苦笑:“就我這靈根,即便有無數資源,也無福享用。”


    西門棋神色不悅:“心意已決?”


    古玄神色一正:“心意已決,別無出路。”


    西門棋輕哼:“簡直不識抬舉,什麽高深見解,不過爾爾。”


    見古玄默默飲酒,西門棋索性扔掉酒壇子:“什麽破酒,不值一飲。”


    古玄同樣扔掉酒壇,拍拍西門棋肩膀:“消消氣,西門世家的未來,還得靠你支撐。”


    西門棋冷哼一聲,腦袋直接撇向一邊。


    古玄不再理他,長身而起,馭劍飛走。


    ……


    巨坑某處邊緣,南宮殤與道宗尋兇者相談甚歡。


    白袍男子和青袍男子雖然湊過來,卻插不上話,隻能冷眼旁觀。


    見古玄馭劍飛來,穆戎當先出聲招唿:“書道友,別來無恙。”


    “穆道友聲音清悅,想來春風滿麵。”古玄目光掃視,“有何話題,令諸位幾乎唇槍舌劍?”


    南宮殤撇撇嘴:“一幹人吃飽撐著,在談曦皇當年的崛起事跡。”


    賀威笑道:“我等蒞臨此穀,有感而發罷了。”


    古玄神色一動:“此地名為臥龍,莫非……”


    賀威緩緩接聲:“據師尊所言,曦皇正是在此尋得龍脈,從而煉製出禦璽。”


    西門棋飛到近前,見古玄談笑自如,風生水起,臉色有些難看。


    賀威見狀,這才談及正事:“既然人已到齊,我等且商議下尋兇事宜。”


    穆戎當先道:“兇手為罡力境魔修,且不止一人,我等當分隊行事。”


    賀威朗朗道:“本人建議,分成兩隊……”


    穆戎有異議:“月瑩島有廓州的一半大,我等皆戰力不俗,不妨分為三隊。”


    “也行,本人就和書兄、狄師妹一隊。”賀威直接往側麵跨出一步。


    如此三言兩語,就定下行事方案,壓根不給其他人反駁的餘地。


    古玄和狄虹見狀,連忙站到賀威身後。


    南宮殤麵色如常:“本人戰力低微,且與穆道友一隊,免得遭受欺壓。”


    穆戎迴應:“殤道友自謙,我等歡迎之至。”


    九元宗的赤袍男子,名為楊嘯,本想與穆戎組隊,雖被南宮殤搶先,可他沒有不悅之色:“在下與鷹道友和雲道友組隊。”


    青袍男子名為東方鷹,白袍男子名為北辰雲,兩人這才麵露笑意。


    古玄忽然笑道:“西門棋,你若孤身一人,大可與我等組隊。”


    西門棋輕哼一聲,連忙朝北辰雲和東方鷹走去。


    賀威揚聲道:“我等雖分三隊,卻要同舟共濟,不可魯莽行事。月瑩島南麵尚未遭到襲擊,初步判斷,兇手為南洋境魔修。”


    穆戎接聲:“我等即刻出發,全速趕路,明日中午可抵達月瑩島。”


    賀威目光環掃:“明天下午,分隊搜索事發區域,不論結果如何,明天日落前,務必要趕到望洋山,一同搜索月瑩島南麵。”


    穆戎點下頭:“此計甚為穩妥,本人讚同。”


    兩人一唱一和,仿佛心有靈犀,再次定下方案,其他人都沒插嘴的份。


    西門棋、北辰雲和東方鷹暗自不爽,隻是以大局為重,沒有表露出來。


    計議一定,十位尋兇者分乘三艘靈舟,朝月瑩島方向疾飛而去。


    ……


    三艘靈舟當空飛行,彼此相距甚遠,古玄和狄虹自然乘坐賀威的金鯉舟。


    古玄特地向賀威打聽一番,才得知鼎陽宗的灰袍男修,名為丘眀。


    此人因早年受傷,臉頰烙下醜陋疤痕,難以複原,才會以麵具示人。


    賀威問:“書兄,明日抵達月瑩島,我等該往哪個方位搜索?”


    古玄略一思量:“不妨由鴻運鼠指引。”


    賀威輕笑:“若非你提起,我差點忘了鴻運鼠。”


    古玄沒有再出聲,假裝閉目養神,暗道:“前輩,何為龍脈?”


    王莽立馬解惑:“所謂龍脈,就是地之精氣,十分珍稀,長年聚攏地靈氣,能形成靈氣潛脈,最終衍生出靈石礦脈。”


    不待古玄迴應,王莽續道:“靈氣潛脈之地,通常有靈眼之物存在。傳聞曦皇當年在臥龍穀地下,遇見靈眼之泉,並得到龍脈。”


    古玄神色一動:“何為靈眼之物?”


    王莽解釋:“靈眼之物隨靈脈而生,靈石蘊含的五行靈氣較為均衡。孕育靈脈的過程中,當某一屬性的地靈氣過剩,就會衍化為靈眼之物。曦皇當年遇到的靈眼之泉,就是由過剩的水靈氣所衍化。”


    古玄若有所思:“靈眼之物的價值可想而知,必是天地至寶。”


    王莽輕笑:“靈眼之物除了輔助修煉,還能提高進階法力境的幾率。”


    古玄追問:“前輩可知如何建立皇朝?”


    王莽有些神往:“你小子既為應劫者,說不得日後能建立皇朝,可皇朝開創之法,曆來屬於秘傳,老夫區區散修,不得而知。”


    古玄想了想:“賀威之前有提到禦璽。”


    王莽道:“建立皇朝,須煉製兩樣寶物,分別為禦璽和禦神榜。禦璽凝聚氣運,禦神榜掌控皇朝。其它方麵,老夫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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