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雲海上方,靈舟當空疾飛,陽光照在透明禁製上,反射出迷離光澤。


    金色靈舟形似半邊鯉魚,與透明禁製形成完整的鯉魚形態,頗有特色。


    古玄朝王莽暗傳心念,問及魔道的修煉情況。


    王莽直接分享記憶,古玄腦中閃過一幅幅畫麵。


    天地間靈魔氣共存,靈氣為五行顏色,魔氣隻有黑色,魔道用魔魂修煉,進階體係與靈道一樣。


    尚未消化完魔道記憶,賀威忽然問:“對於此番曆練,書兄可有疑問?”


    古玄略一猶豫,沒有虛言:“倒有些疑問。”


    “說來聽聽。”


    賀威取出三瓶靈酒,給古玄和狄虹各遞一瓶,裝靈酒的白玉瓶細頸大肚。


    “中品靈酒?”


    古玄拔出瓶塞,輕呷一口,隻覺得冰寒徹骨,不禁打了個激靈。


    賀威嗬嗬一笑:“激寒酒確實是中品,能活血驅寒,使人神清氣爽。”


    狄虹同樣驚訝:“這靈酒別具一格。”


    古玄言歸正傳:“韋氏後人被害,至今有大半月,就怕兇手離島而去。”


    賀威哈出一口酒氣,如寒潮席卷:“調查者早在島上布設大陣,兇手壓根逃不出去。本想甕中捉鱉,可兇手連續作孽,並非針對韋氏後人,莫首輔就改變初衷,令天驕修士上島尋兇。”


    古玄目光微閃:“於大勢而言,此舉並無不妥,隻是會殃及諸多凡人性命。”


    賀威麵不改色:“天地浩劫席卷,人命如草芥,難免有所犧牲。大曦國形勢不容樂觀,曦皇真身不在,若能提前找出應劫者,莫首輔更能從容應付。”


    王莽揣測:“原來是莫首輔順勢而為,隻有犧牲大量凡人,才能將此事定性為浩劫跡象。”


    古玄輕歎:“以我的靈根,絕無可能成為應劫者,賀兄和殤兄倒有可能。”


    “實不相瞞,我對此心存迷茫。”賀威長飲一口靈酒,“據師尊所言,往昔的應劫者都修煉到法力境,才得以最終確認。”


    古玄雙目微眯:“不管如何,賀兄若有需要,我都會全力相助。”


    賀威轉過頭,深深瞅向古玄,擲地有聲:“書兄有此心足矣,我若為應劫者,日後必不會虧待你,正如當年的曦皇和莫首輔。”


    古玄連忙苦笑:“那我得刻苦修煉,努力上進,否則賀兄該失望透頂。”


    王莽輕笑:“這樣也好,就將賀威當擋箭牌,認定他是應劫者。”


    “無需妄自菲薄。”賀威轉過頭,“師尊曾斷言,書兄氣運匪淺,加上心智不凡,未來成就不可估量。”


    狄虹難得插話:“討厭鬼這麽有本事?我怎麽看不出來?”


    賀威感慨:“我挺羨慕狄師妹,雖有靈體傍身,卻是女修,能心無旁貸。”


    古玄轉移話題:“韋氏後人可有修士存在?”


    賀威緩緩道:“據師尊所言,韋氏皇族的氣運當年被曦皇斬斷,後人很難誕生靈根,即便下落不明的韋氏道苗後人,也難以翻身。”


    直到夜幕降臨,三人才停下交流,閉目養神。


    ……


    廓州處在大曦國南麵,毗鄰南洋境,前往南洋境遊曆,大多從此州出海。


    臥龍穀是廓州蘆山的一處巨坑,橢圓形坑口的口徑有兩三裏長,深達百丈。


    巨坑本身比較罕見,可坑中植被僅有尋常灌木。


    次日日落前,金色靈舟飛到臥龍穀,四大世家的尋兇者都已到齊。


    古玄見到詫異的一幕,南宮殤和西門棋竟然在巨坑上空肅然對峙。


    南宮殤一身錦袍,腳踩荷葉模樣的飛行器,神態淡然,雙手負後,頭頂有五枚玉符徐徐旋轉。


    西門棋一身藍袍,背上有一對藍色罡翅緩緩扇動,三把淺灰色竹葉刃,懸浮在頭頂上方,蓄勢待發。


    巨坑邊緣,站著一位白袍男子和一位青袍男子。


    兩人是東方世家和北辰世家的尋兇者,正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見到金色靈舟飛來,南宮殤淡淡道:“西門棋,你非本公子對手,休要自取其辱,看在書兄的麵子上,今日且放你一馬。”


    西門棋冷笑:“彼此尚未較量,你怎知本公子會落敗,真是天大笑話!西門書來得正是時候,晾他也不敢吃裏扒外!”


    金色靈舟很快當空停下,賀威念力一動,透明禁製一閃而逝。


    西門棋先聲奪人:“南宮殤一來此地,就辱及西門世家!西門書,速速出手,與我一同教訓這廝!”


    南宮殤沒有出聲,隻朝古玄使個眼色。


    古玄瞅了西門棋一眼,隨即望向南宮殤:“殤兄站立許久,且到旁邊歇息,今日風大,不要閃了腰。”


    “書兄都已發話,本公子豈敢有異議,改日再好好教訓西門棋。”


    南宮殤含笑說完,緩緩朝巨坑邊緣飛去。


    西門棋立馬翻臉,怒視古玄:“西門書,身為西門世家子弟,這是何意?!”


    古玄朗朗道:“我等即將登島尋兇,休要內訌,叫旁人看笑話。”


    白袍男子和青袍男子聞言,不由暗哼一聲。


    西門棋直接嘲諷:“你早就被剝奪道子身份,有何資格在此口出狂言?!”


    “這就是資格!”


    古玄微拂大袖,追魂金雷珠疾速飛出,懸停在西門棋的頭頂上方。


    緊接著,古玄長身而起,取出兩枚符寶,雙手各扣住一枚。


    “西門書!!”西門棋的臉色陰沉之極,“你確定要在此地與我動手?!”


    白袍男子輕聲道:“傳聞中,西門書桀驁不訓,目中無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難成氣候。”


    青袍男子讚同:“西門書的符寶,顯然是冷月真人所賜,若非傍上狄虹,這廝焉能有如此狂妄?”


    古玄轉為傳音:“隻想讓你冷靜下來,咱們有必要深入談談。”


    西門棋瞟了賀威和狄虹一眼,同樣傳音:“那你還大動幹戈?”


    古玄當即收迴符寶和追魂金雷珠,躍出靈舟,祭出木劍,朝巨坑邊緣飛去。


    西門棋見狀,這才收起竹葉刃,藍色光翅一扇,緩緩跟在古玄後麵。


    王莽問:“你方才是試探西門棋的戰力?”


    古玄沒有否認:“西門棋隻忌憚追魂金雷珠,看來身上必有符寶。”


    王莽道:“西門棋能將念力聚成三股,那是某種秘術。三把竹葉刃雖是下品紋器,但材質頗為不凡,都能煉製上品紋器。若想見識戰力,大可邀他同行。”


    古玄暗道:“以西門棋的性子,未必會同意。”


    王莽轉而道:“你當年偶遇汪伶,心有波瀾,如今再見西門棋,卻靜如止水,可見心境提升甚大。”


    古玄若有所思:“興許衝擊罡力境時,心魔被五彩光字所滅,才會如此。”


    王莽讚同:“此時想來,倒極有可能。”


    古玄落在一塊岩石上,收起飛劍,直接坐下。


    西門棋緊隨而來,背後的罡翅一閃而逝,卻長身而立,劈頭蓋臉問:“你和狄虹什麽關係?”


    “道侶。”古玄伸手一引,“你且坐下,非要我仰著頭顱與你對話?”


    西門棋輕哼一聲,隨意坐旁邊,緊盯著古玄:“你尋得如意道侶,可我失去一位道侶。”


    古玄麵不改色:“據仆人收集的消息,汪伶久出未歸,是否遭遇不測?”


    西門棋沉聲道:“伶妹的知命陰符出現裂痕,定然已斃命,有人向我揭發,你就是兇手!”


    “不必刻意試探,嫡係和旁係雖有競爭,可我還不至於謀害汪伶。”


    古玄取出兩壇靈酒,放一壇在西門棋旁邊,自個拍開封泥,長飲一口。


    “其實你沒說錯,自打奪舍後,我就失去與你競爭的資格,可心智還在,既然開誠布公,你且說詳細些,我好參詳一二。”


    西門棋同樣拍開封泥,連飲好幾口靈酒:“據我事後調查,隻知伶妹和兩位嫡係女武士,外出探索瀑布機關,並沒有其它線索。”


    古玄疑問:“何為瀑布機關?”


    西門棋當即將當年發生的事簡要說一遍,卻對得到王莽儲物袋隻字未提。


    “難怪你懷疑我是兇手。”古玄裝得目瞪口呆,“恕我直言,此事荒謬之極!汪伶的心智一直令我佩服,有她隨行,你們當年竟然信以為真?”


    西門棋一拂大袖,冷哼一聲:“如何荒謬?”


    古玄脫口而出:“又是法陣,又是機關,本身就有矛盾,你可曾見過此類洞府?瀑布後麵有法陣,顯然洞府完好無損,為何潭底會有一把法器?”


    西門棋一直認為蛇影匕是王莽之物,又不能透露,被問得啞口無言。


    古玄續道:“據你所言,那小子當時尚未修道,試問一名凡人少爺,如何能衝進瀑布?倘若洞府在瀑布中段,此事更為可笑。”


    “我早就看出破綻,是伶妹心存僥幸,想趁我閉關,尋找瀑布機關。”西門棋轉而冷笑,“別光顧著質問,倒是拿出高深見解。”


    古玄飲了口靈酒:“你就沒有同別人商議過?”


    西門棋冷哼一聲:“伶妹對我的修煉至關重要,此事自然不能聲張。”


    “此舉還算不笨。”古玄輕笑,“結合當前局勢,很明顯是有人在針對整個西門世家。”


    西門棋精神一振,肅然道:“說清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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