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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夷晶私底下通知傾府,寫了一封信道:“傾府出了內賊,流星。”


    傾開元開信看道:“果真是夙城風雨呀!”


    接著歎了一口氣。


    但是——此事,尚未調查清楚,還不能妄下定論。


    他得跟傾水然私底下商議一下。


    可是此時,傾水然卻在“閉門思過”。


    趁著周媛送飯的時候,傾開元一路跟過去。


    看他們私底下會說些什麽。


    “少爺,楊柳小姐受了驚嚇……”周媛一直在說話。


    反而,一直不吭聲的人是傾水然。


    一如既往,從傾水然的臉上看不出什麽神情,除了兩個字——淡漠。


    突然,傾水然再也按耐不住性子了。


    他翻身一起,就是一個令人十分冷瑟發抖的眼神——


    “現在夙城暗流湧動,血雨腥風。”


    “務必替我照顧好葉風停。”


    傾開元心想道,原來傾水然一直關心的人就沒有柳兒……


    傾開元倚在窗前,繼續聽完。


    傾水然開口道:“我打算瞞著爹和娘,這幾日你就說我誰也不見——我想出去透透風。”


    “少爺……你的意思是?”周媛心裏一直惴惴不安的。


    原因是——從一開始,他就察覺到了家主一直跟在他身後。


    突然,門開啟了一道光痕。


    刺得幾日未出門的傾水然眼睛有些刺痛。


    啟齒便是家主傾開元的聲音——


    “傾水然,你過來一趟,有要事相商。”


    轉眼,他們倆父子來到密不透風的密室,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悉流星是傾府的內賊了,為何沒有一早就清除?”傾開元神情莊重道。


    “此事關係到傾府命脈……不得不重視起來。”


    “是的,爹。”傾水然道,“但是,此時此刻我們萬不能輕舉妄動。”


    “殺掉流星……一個人,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況且……”傾水然停頓道。


    “況且什麽?”傾開元道。


    “她的身上掌握著賀熊的一切訊息,我們可以——反將一軍。”


    傾開元卻道:“嗬嗬,原來一早就這樣想了,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可你因為賀熊那個人會如此之不計後果,會將一個人沒有任何……安全措施就放在敵人的虎穴之中嗎?”


    “我猜測,流星一定有什麽把柄被賀熊掌握在手中,要不然依照她的性子,早就擺脫出去了……”


    “她就是任由賀熊任意擺布的傀儡。”傾開元道。


    “為什麽……當時你要收留她呢,挑選了那麽多婢女,為什麽獨獨選她一人。”傾水然懷疑道。


    傾開元不由得心慌,傾水然似乎是看出了他爹的破綻。


    “事到如今,我如何隱瞞,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曾經,青樓裏麵有一個姑娘,而那個姑娘……與我有過一麵之緣,沒想到,最後成了臨終……”


    “她的女兒,也就是現在的流星……”


    “為了不讓她爹將她帶迴去,我將身在繈褓的嬰兒拜托給殺人組織,那麽便不會有人敢去了……”


    “事情經過很複雜,然而爹能夠向你坦白的隻有這麽多了。”傾開元道。


    “……”傾水然恍然大悟起來,哽了哽口水。


    原來,爹除了愛他母親,還愛著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早在與他相逢之前,就與別的人發生了……有了身孕。


    “真是沒有想到……賀熊這個人處理起事情來,天衣無縫,絲毫沒有破綻。”


    “當時,流星撒謊對我說,是從殺人組織裏麵逃出來的。”傾開元道。


    傾水然問起道:“當時爹一早就知道她是當年的那個身在繈褓的嬰兒?”


    傾開元鬆了一口氣道:“對。”


    “她小的時候就與她母親長得有幾分相似了。”


    “這事兒你千萬不要跟你娘提起。”


    “我會的。”傾水然道。


    “那……你愛我娘嗎?”


    “……愛。”傾開元對傾水然突然提起這件事情,感到有一絲吃驚。


    “水然,你還是……”傾開元按了按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嗬護好柳兒。”


    “正如公孫鎔所說,她就是一個妖女。”


    “爹,你竟然知道……”傾水然不由得有點兒吃驚。


    “我怎會不知,我與公孫府的機關秘城有過聯係,早就派人私底下打探了,隨時覺察葉風停的風吹草動,她現在跟那個名叫墨顏的人不清不楚的……”520


    傾水然不由得有些佩服起他爹來,他自己都不沒能夠辦成的事情,竟然被他爹給……


    “可是……”傾水然差一點兒就跟他爹倒露實情了。


    “可是,可是什麽?”傾開元突然聲嚴厲色起來,“別跟我說,你心裏依然還愛著那個女人吧?”


    “你對那個女人那麽狠心,你以為她還能迴心轉意迴到你的身邊嗎?”


    傾水然被說得如一根根刺紮在心懷。


    “那現在又被鮫人……”傾開元道,“哎……”


    “好之為之吧!”


    “我擔心她會有危險,請讓我收她做妾!”傾水然突如其來的話不禁打傾開元個措手不及。


    傾水然埋下頭來,放低聲音道:“呆在傾府比呆在古刹還有……其他的地方,要安全得多。”


    “爹……”


    “我不能答應,你以為公孫家是那麽好心腸的,能夠說收留一個女人就收留一個女人?”


    “他公孫家不要顏麵,我還要我這張老臉呢!”


    “這裏不是你的什麽風月場所!”


    最後一句話,深深地烙在了傾水然的心坎兒上。


    “葉風停不是那樣的女人!”


    “那——你以為她會是哪種女人?不要再跟這種女人來往,不清不楚的。”傾開元沉下來一張臉道。


    “最後沒有你好果子吃。”


    傾開元走後,留下他一人反思……


    的確,葉風停就是那樣的人!


    正是因為害怕受到傷害,他們才彼此傷害。


    從風月樓裏,突然出現了跟葉風停一模一樣的人。


    她美若天仙,絕代風華,擁有曼妙身段,婀娜舞姿,令在座的每一個男人都魂牽夢繞。


    她,依舊戴著一襲粉黃色遮麵簾,然而——那張遮麵簾底下,卻沒有受到過半點兒火焰蛇頭的毒害。


    她,名為熳,是賀熊找來代替葉風停的人,也是用來代替雲夢公主朱軒嫄的人。


    她身上現如今現有了賀熊給自己的盤龍玉佩,是皇帝當年親手賜給葉風停的,自然到了複位的那一天,能夠唿風喚雨。


    葉風停討不好她父皇,她便去討好。


    賀熊為的就是想通過雲夢公主這一重身份,篡取皇位。


    黛青觀看到了場上的冒名頂替葉風停的“熳”,不禁有幾分擔憂。


    半月之後,皇上就會微服出巡來到夙城地界,傳言是為了封號劍客之位。


    天下第一的劍客,勢必隻能在這夙城湧現。


    到時候,他賀熊勢必要來一個甕中捉鱉,親手置皇帝於絕路。


    傾府、顧府、公孫府,還有墨府,又豈能是他對手?


    別忘了,曾經的四海邦在江湖上唿風喚雨,就是皇權也要畏怯三分。


    就是四海邦對當今的皇帝太過於忠心耿耿,才會害得四海邦的力量日愈被其削弱。


    如今,四海邦是他賀熊的天下!今後,整個世界世界也會是他賀熊一人說了算!


    賀熊坐在台下觀戲。


    他要好好看看這一出好戲接下來會怎樣上演……


    戲已散場。


    黛青在欄杆之上遠眺。


    那個新來的名叫“熳”的舞伎與賀熊打了個照麵,隨後竟然跟著他一起去了外麵。


    這風月樓已經歸為他的名下,恐怕賀熊還不知道真正的主人是誰……他倒是要看看賀熊這個奸滑小人要耍什麽把戲。


    “熳……”賀熊突然打斷道,“此處不方便。”


    “就在此地說吧!”熳道。


    黛青側耳傾聽,這舞伎的聲音竟然跟葉風停幾近一模一樣。


    他差點兒就懷疑,葉風停被賀熊給利用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她本人來著……


    可是,當這個名叫熳的舞伎轉身過來,已經掀起來了那張粉黃色的遮麵簾來,他才清楚——眼前的女人隻不過是葉風停的替代品罷了。


    葉風停臉上的傷疤根本就沒有恢複。


    經由火焰蛇頭毀滅性的傷害之後,葉風停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恢複原貌了。


    黛青狠狠地擰起拳頭,眼底沉進了對賀熊那個人的恨意。


    他們兩人繼續談話道,不過是去了一個偏僻的轉角處。


    黛青心想,或許賀熊就是要故意讓他聽到的。


    “上次,幸虧吳霜和許言靈兩個人的配合,要不然,我們的計謀也不會得逞。”


    “如果不是榴花殤那場比試之中,她們兩個人配合得當,導致葉風停被逼到絕路,葉風停也不會順理成章地飲下鮫人之血……”


    “我們的目的就快要達到了!”賀熊言道。


    熳一絲皺眉道:“難道你就不擔心你的親外甥女會背叛你嗎?”


    “她一向與邪惡勢力勢不兩立,更加不會支持你這樣做……”


    月光籠罩其身,黛青的雙眼逐漸眯成了一條淺逢,於夜色迷離之中。


    賀熊察覺到一絲動靜,沒再繼續說下去。


    他真是差點兒忘了還有一個黛青,與他賀熊對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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