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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中,有一束光打落在葉風停的臉龐上,那瞬間,墨顏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可怕。


    他忽地伸迴手來,頓住。


    其實墨顏夜晚就住在隔壁,葉風停所在的這間屋子實際上是與墨顏的房間相連相通的,隻消通過一扇玄關,便可以悄無聲息地進來,並且令人毫無察覺。


    墨顏觀看著此時此際葉風停放鬆戒備的眉目,她果真是把他當家人了,才能如此放心地交托給他,對這間房子的私密性一點兒都不稍加懷疑。


    她盡管放心大膽地安睡在這舒適而柔軟的錦床上,卻忽視了一個男人深深潛在著的熾烈的欲(火),隨時都可能被眼前的這個女人給挑動起來。


    她細微的舉動,一顰一笑,一個淺思,一番皺眉,都令他淪陷,糾結。


    墨顏寬大的手掌落上她的發梢,輕柔地按在她的額頭上,她果真睡得很熟呢!


    “葉風停……為什麽你就不能好好愛一個人。”


    “為什麽你不對我更加殘忍一點兒,那麽我就沒有理由繼續打擾你們之間的世界了。”


    “果真如你所說,你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但他知道,她並不是,隻是這份同情與悲憫遮蔽住了她的雙眼,誤以為這是自己對他的一種好感與喜歡。


    “是錯覺嗎?”墨顏又繼續埋頭自言自語一番道,“某些瞬間,即便一刹而過……我也感覺得出,你是喜歡過我的。”


    於古刹時,她選擇了丟棄烏無晴,而留腳於佛閣,與他相遇。


    於仙境之時,她接受了他對她的好意,互通來往,雖然僅限於書信交流,而且還是他一廂情願,然而她並不知其人。


    疇昔,他饋贈給她的吃食——紅燒肉,那份殘留於仙境之處的氤氳之氣,她可還記得?


    墨顏於下一秒,眼角淚光閃現,不禁俯身親吻了她的發絲,情思綿綿,割舍不了他對她的情與意。


    於冥石戒指處散發的籠罩在此間屋室幽藍的光輝,終究散開,他果斷離開,生怕他會忍不住做出什麽瘋狂而極端的行為。


    然而那份由冥石戒指透露出的幽香,卻久久不散。


    伴她入眠,希望她能睡個好覺。


    永遠不要醒來的好,這樣的話,她就能不去找傾水然,永遠留在他身邊了。


    然而,這僅僅是一個愚蠢的把戲,無聊的念頭。隨墨顏的轉身遁離而出走,幻滅成一片又一片雪花般的光芒——他在寬敞的庭院內來迴作畫,已經將院子內的秀木斬落得一葉不剩了。


    光禿禿的一樁又一樁,掉落在地上的則猶如殘肢,風卷雲湧也驚不起一絲波瀾,毫無生命跡象,成為月夜裏一道奇異無比的風景。


    苦苦澀澀的滋味兒沁入他的心尖,一切都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為何他還要一如既往地堅持,覺得葉風停是對他殘留一絲期待的?


    他不應該對葉風停這個女人寄托任何希望,他應該裝作冰冷的模樣,冷血,又冷酷,殘忍擺脫一切苦惱。


    是時候……要迴古刹了,心想,隻有那個地方適合他,他可以擺脫一切世事紛雜,以及欲念,安靜地修養修心養性。


    他匆忙而果斷,決絕一點,沒有半分猶豫。


    給葉風停房間裏留下一封絕筆信,就藏在她枕頭下麵。


    他不應該挽留她,讓她在他與傾水然之間做出一個選擇——因為葉風停一直以來裝在心裏的都是其他男人,並沒有他的一席之地,頂多隻是把他當個朋友,可以避風擋雨的港灣罷了。


    然而,真正供她依偎依靠的還是那個男人。


    這是墨顏的無奈之舉。


    “翠珠姐姐……”葉風停尋來尋去,也沒看見半個影子,最終她開口向唯一一個知道墨顏動向的人問話。


    “他為什麽不親口告訴我。”葉風停問道。


    “因為……他怕他舍不得。”翠珠答道,退步疏離,“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去做我該做的事了。”


    葉風停的心冷冷的,望穿秋水,一片荼靡之景象觸目而驚心。


    她收拾包袱,來到夙城,心裏莫名冒出想要去尋找墨顏下落的想法。


    然而,自己是擔憂,亦或是留戀,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幽坤鏢局四個牌匾大字,屹立眼前。


    她掏出墨顏的親筆,托人遞交給鏢局內的總鏢頭童瀟。


    這封信她還沒有打開看過,自然是不明白墨顏對她的想法。


    他離開,究竟是因為什麽?


    她此時竟然於心中湧出一種深層次的懼怕感。


    所以,礙於這個原因,她遲遲沒有在馬車上揭露最後的真相。


    “葉風停!”童瀟驚異道,時隔一年,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葉風停出現在她麵前。


    “我不是葉風停,隻是跟那個人長得相像罷了,你就叫我為紅衣優伶吧!”好


    “前段時間我跟隨墨顏去了隴玉閣修為,沒有將真實麵目揭開,一直戴著紫紅色的遮麵簾。”


    “哦,原來如此。”童瀟言道,頓時恍然大悟。


    說完,葉風停怕被壞人識出,便警惕地重新戴上了麵簾,隻不過那席麵簾是蝶黃色的。


    “話說,你怎麽找到這個地方來了?”童瀟好奇道,如虎如狼的目光熠熠生輝,猶如夏日裏一抹盛烈的光焰利劍,隻是對待女人,稍微溫順了點兒。


    “我還有要事,請說明來意。”童瀟鎮定神色,身後的確有要事等待他商議與決意,但是掛在臉上卻沒有半點兒匆忙與敷衍逼緊。


    “好……好吧!”葉風停猶豫道,“但是事後不要告訴那個人是我向你問起的。”


    童瀟在想,究竟這個跟葉風停極其相似的女人在打什麽注意。


    他時時警惕,對待任何人都一樣,但是既然墨顏的親筆信都在這個人手中,那麽他們之間一定屬於親密無間的關係。


    所以,他最終打算敞開心扉,隻要他能夠知道的,便傾力而為,一一吐露。


    “墨顏去哪兒了?我找他。”葉風停道,期待地看向童瀟沒有絲毫波瀾迭起的眉目。


    童瀟一向很鎮定,內心的波瀾一般不暴露於表麵。


    隨即,童瀟撕開緘口,攤開信紙,嘶啦一聲,他悶聲不吭。


    葉風停心裏惶惶不安,觀看著眼前人童瀟的一舉一動。


    “古刹。”童瀟沙沙的嗓音,具有無比的磁性,穿透了時光恍惚使人置身於世界的另一端。


    “還有呢?”葉風停脫口而出道。


    “他說他不想別人來打擾自己,而他也並不想再摻與……進去。”


    “還有一句話。”


    “請說。”葉風停傾聽其聲,它卻是代表著墨顏的心聲,心莫名地被割出一道深邃的傷口,心早已麻木不仁卻在滴血。


    “還有……他不想你來打擾他。”童瀟驀地對上她的視線。


    “能借我一匹馬嗎?”葉風停道。


    “黑曜牽來——”童瀟拉著嗓子,叫下人從鏢局馬棚裏牽來一匹黝黑發亮的馬匹,他不舍別離,但是鏢局裏隻有這麽一匹馬是墨顏的,其他的馬他都不能擅作主張。


    “這匹馬是墨顏的,性格溫馴,脾氣還算好。”童瀟道,“別的馬就不行了。”


    “那好,多謝童總鏢頭了!”葉風停道,聲線顫抖不停,差點兒哽咽出聲。


    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為了他而難過、失落。


    這究竟是由於什麽緣故呢?


    連她本人都不是很清楚明白。


    有關於墨顏這個人的一切,方才童瀟所提及到的那匹黑曜,她都突然在意了起來。


    想弄清楚……他為何不打一聲招唿就走了。


    那麽為何他又要如此大費周章將她誘拐迴來,讓她失去了與隴玉閣的聯係。


    隴玉閣——那個地方是迴不去了。


    出閣令一旦遞交,就沒有反悔之意。


    夙城,夙城,騎著馬兒,僵硬地撫摸著黑曜這匹馬的鬃毛,才想起這裏曾經發生過很多很多人與事,有關於幽坤,有關於刹羅,有關於龍劍。


    “姑娘,要吃糖葫蘆嗎?”市集裏,有賣糖葫蘆串兒的老爺爺。


    “要,就一串吧!”葉風停不好打斷老爺爺的善意及慈祥的微笑,便順手買了下來。


    還未下馬,已經在馬背上交付了一文錢,順便接過來白花胡須老爺爺如枯木枝幹的雙手遞上來的鮮紅欲滴的冰糖葫蘆串。


    牽著韁繩啟身,目光呆滯而離奇古怪。


    她往後一仰頭,盯著那個麵容慈祥又和藹可親的老爺爺,堪比銀雪煥亮的胡須甚是好看。


    “給,黑曜。”從葉風停嘴巴裏終於擠出一兩個字眼,一番苦笑之後,眼皮子底下的黑曜已經迫不及待地往喉嚨裏吞咽下一顆又一顆晶瑩剔透的“紅寶石”。


    “乖,真乖……”葉風停凝望了黑曜垂下來的迎著風與熾陽撲閃撲閃的睫毛,與墨顏那個人有的一拚。


    不知道墨顏現在到底對她究竟什麽想法……


    葉風停隨後唿出了一口氣。


    黑曜似乎是覺察到了女主人的壓抑與苦悶心境,一個勁兒地努力昂起頭來,似乎這樣能稍微緩解她的難過。


    為何她要對他抱有這種態度以及糾結的情緒,明明她愛的人就是傾水然啊!


    葉風停將馬兒牽至古刹腳下,卻遲遲不敢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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