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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伯一路上未曾說過話,原來並不是他高冷,而是他卻是個聾啞。


    柳城如此多嬌,一男一女,一個老頭坐在一麵條攤位上吃食起來。


    然而那男的並不是男的,女的也並不是女的。葉風停出了一個“餿主意”,叫他綠鋒之子扮起那女人來,而她則扮起他來。


    隻不過,這衣服不能再穿以前的了,也並不能穿他們自己的。


    這一切打算與安排都是免除他們一路上被人發現的隱患。她可不想他們一直被人盯上呢!


    而那老伯也喬裝打扮了一番。


    那頂轎子隻能被火一把燒個精光了,簡直令綠鋒之子痛心,錐心啊!


    綠鋒之子一臉茫然,眼神無助,不知在端詳何物,硬是想把她紅衣優伶給……丟在半路上,一棄了之——那頂綠花花的精品轎子就這樣被她紅衣優伶給一把火點燃了,燒成灰化在那淨月湖當中……她真是殘忍,殘酷,哎……


    老伯無奈唉聲歎氣不出,他可是個嘴不能說,耳不能聞的啞巴聾子!


    葉風停仔細端詳起綠鋒之子他人來,果真現在才真真的像個美女模樣了,竟與那盼思卿有幾分媲美之意。


    綠鋒之子無奈她這般笑道,還一邊兒若無其事地自在吊兒郎當地飲起茶水來,要不是朱邪吩咐他要為葉風停辦任何事,一路上為她安危打算,他才不會做這筆勾當……


    這一路來,葉風停她的心情倒是好了太多。


    隻不過,有人可心情極差咯。


    無奈流星找不到他們一行人分毫的影子,心想道,這人究竟躲哪兒跑哪兒去了?


    葉風停嗬嗬笑道,攬起袖子,心裏已經樂開了花兒,想想那使飛鏢的暗殺者一臉近在眼前,卻遠在天涯的茫然,就覺得很解恨。


    她就是要讓這卑鄙的小人為她的手段付出代價,如今敵人在明處,她則在暗處。


    綠鋒之子不知道她又在打什麽鬼主意,心想,該不會是又要動什麽蠢念頭了吧!


    昨晚,幸虧他反應夠快,出手夠敏捷,要不然,他們兩個可被紅衣優伶這個蠢豬給害死了!


    她生來,想必就是為別人添麻煩的吧!哎……他又於心中默哀一聲,不禁想要為他自己抱打不平一番,想要流淚啊!


    葉風停示意他不要開口,她可打算好好戲弄一下這暗殺者呢!她自然是於昨晚記得她的身形……就是她身上的一抹氣息她也嗅得到。


    她要把所有害她的人的氣憤難耐都撒在此人頭上,叫他們一個個手賤,心癢癢,要來惹一惹她姑奶奶!


    她一邊痛飲這酒,一邊謀劃著,還一邊大口大口吃起麵來,痛哭流涕,涕泗橫流,難以排解。


    這群人,一個個要把她置於死地,為何……她又怎麽就惹著他們了,她曾有過


    害人之心嗎?無奈這些人都是殺人如麻的惡魔……


    她將酒杯重重一磕,雙眼橫視,如今就讓你嚐嚐什麽叫做代價!


    綠鋒之子感受到周遭的一縷幽然的殺氣,他目前就像一個傀儡任她紅衣優伶操縱。


    她叫他不啃聲,那麽他便就裝作個漂亮啞巴。


    “看我的!”葉風停開口道。


    隻見她搖搖晃晃掉著眼淚,如耍醉拳一般,偏偏倒倒一路跌了過去。


    如今,連他綠鋒之子也猜不出來這唱的是哪出戲……


    打著重重的飽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酒鬼附身了嘛!


    “小公子年紀輕輕不學好,竟然學大人喝起酒來,唉……”


    葉風停模樣還算顯小,在那些大娘大嬸看來,頂多十五出頭的樣子。而且,一身的富貴出身的氣質。


    “竟然還招妓,這小公子不知道是不是……那楊府的哦!”一位看戲賣菜的大嬸靈光一現,敲了膝蓋骨一聲,瞪大眼睛,“哦,就是……就是那小公子,楊秀。”


    這下,就是她流星也被整迷糊了,分明之前這個人於她腦海中還有幾分熟悉感——突然一下子這抹印象全然消失了。


    當然,她葉風停可是紅衣優伶,才差點兒被她害死,她怎麽會不熟悉呢?


    流星一眼遠看過去,那坐在麵鋪旁邊的粉衣女子——真是美若天仙啊!


    眼神不禁驚歎了一下,流連了一趟迴來。


    綠鋒之子心裏著實感到一股憋屈勁兒,他怎麽又成為別人眼中的青樓女子了?而那自導自演的葉風停反倒是被一群大媽大嬸給可憐起來了。


    又有一群人在底下討論著,小聲嘀咕,不過他綠鋒之子聽覺靈敏,又不是像老伯那樣的聾子。


    自然是聽得極清楚,可是他……卻漸漸不想聽了。


    怎麽又……說起是他勾引那楊秀的,怎麽一迴事,她葉風停還被人誤當做柳城一小公子了,而他則是一誤人歧途的紅顏禍水……


    哎,哎,哎……


    他也隻能憋著一口氣,外表上強裝鎮定,內心卻早已翻江倒海了。


    “都怪姑娘你長得太美了……”麵鋪老板道。


    小二默默替他們收拾碗筷。


    他們也不打算吃食了,而綠鋒之子也被氣飽了,悶悶不樂的。


    “這念頭,像姑娘你這般,那都是被那些老婦人看成禍國殃民的蘇妲己……”


    “人啊,就該長得像這野棉花一般含蓄、低調,卻不失內涵。”


    綠鋒之子順著老板的目光,盯了盯那一桌子紫紅色的野棉花。


    不知其意,明明是這麽鮮豔嬌豔而明麗。


    “它到了冬天,可是開出一朵又一朵潔白柔韌的花絮來的。”


    “哦,原來如此。”綠鋒之子終於出聲了。


    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老板眼


    睛都豎呆了。


    這年頭,想不到,客官的品味還真一個比一個高深莫測,高明,高明啊!


    眾人凝視著“楊秀小公子”這位主兒臉上貼著那隨風翻掀的紫紅色的紗簾,便一個個的打賭猜想,莫非不是那粉衣姑娘身上的吧!


    “興許是……說不定背地裏玩那什麽躲貓貓的遊戲呢!”


    賊眉鼠眼的幾個小混混打趣道,朝著綠鋒之子擠眉弄眼。


    綠鋒之子果真再一次被她紅衣優伶葉風停給害慘了,這女人,真不該信……


    更加對她好不得,對她一好,這不,久了就揭起他的瓦來,他的頂梁柱都快被這群人給挫得不成正形了。


    如今,他隻感到他就像是一個被脫光了的黃花大姑娘坐在這冷板凳上,被柳城這幫閑來無事的市儈給審視打量著,全身上下密不透風、絲毫不剩地被目光熾熱地包圍著。


    要是他們知道他竟是個男人,那還了得!


    隻是一旁的麵鋪老板與小二明晰其中內幕,不好言語。


    “你幹嘛呢?”流星吐露道,這人偏偏跟她過不去。


    “給小爺瞧瞧我……”葉風停還沒說完一句,那飽嗝又一聲打了出來,如響鼓作戲。


    她要伸手一抓,那流星就厭惡地閃一邊兒去,裝作在挑選銀簪耳飾。


    “怎麽就不給我小爺瞧了,我!”葉風停簡直演得是欲罷不能,“我……還叫就偏要……”


    那流星已經被氣得不成樣子了,她怎麽就招惹上這個小色鬼了?


    她想要跑,葉風停便去圍追堵截。


    一群看好戲的幹脆煽風點火道:“直接就從了吧!多大點兒事啊!”


    “就是……直接綁了送府裏,逍遙快活去!”


    這些話,葉風停自然是再也聽不下去了。


    想不到的是,此處的地痞流氓比她還要惡劣上那麽幾分。


    她用飛鏢殺她不成,那她紅衣優伶就用這癢癢粉。


    葉風停一眼落在流星身上,沒有看出她就是那傾府丫鬟流星,因為眼前之人碰巧——也戴著下半張麵紗。


    流星不想再被人當猴耍一般,看來看去,揣摩來揣摩去的了。


    葉風停趁她留神不注意的時候,撬開那一大瓶癢癢粉來,一傾便全部灑落到了流星的脖子上。


    流星氣不打一出來,此人真是個麻煩……


    她拍了拍,這粉紅色的藥粉被她拍得兩手都是,葉風停裝作醉酒的模樣,眯著兩眼,一嘴便吹上了天。


    漫天的粉,一下子突如其來,將流星置身於每一處癢癢粉的天地。


    脖子上,脖子上,臉上,頭上,這下,到處都是了……


    葉風停暗笑,好不痛快,那嘴角銜著一股醉笑,分明是紈絝公子的戲弄把戲嘛!


    “把衣服給我脫了……”葉風停伸手朝她的胸


    脯要去使勁兒……色色的眸子放著亮光。


    流星被嚇得不輕,眼神躲閃而迷離,夾著尾就準備溜了。都忘了她會武功還有暗器什麽的了,女人嘛,在色狼麵前,尤其是像葉風停這樣出色的女色鬼麵前,無一幸免。


    “我告訴你,你脫還是不脫?”葉風停粗糙的嗓音,果真讓人看不出破綻。


    況且她眉目之間本來就自然而然的帶有一股子英氣。


    那手腕也比一般女人大,而且那肩膀也著實要比一般女子寬出好許。


    “癢,癢死了,怎麽這麽癢?”流星已經恍然大亂了。


    她身上不是一點半點的刺癢,簡直襲遍全身。


    “我告訴你,你不洗掉的話,可是會爛掉的!肉啊,皮啊,什麽的,嘖嘖嘖,那叫一個不堪入目啊……”葉風停道,“你還是從了本公子的心意,去我府內一聚,如何?”


    流星真是踩了狗屎了,碰到這個麻煩鬼,還是個色主兒。


    “行,我去!”流星竟然答應了。眾人看戲,沒個看頭,拍手而去。


    葉風停搖搖頭,心裏一陣快感,咧嘴道:“愣著幹嘛,還不快走!”


    看我不搞死你,葉風停痛斥道,這叫一報還一報。


    等到了楊府,我就叫你嚐嚐什麽叫做真正的絕望。


    別人的一條人命就不算人命,在你們眼中一文不值,想取就取,你的皮肉如此嬌貴嬌嫩,就是上等的皮肉了?


    癢,這種程度就忍受不了了?


    她葉風停偏要叫她嚐嚐什麽叫做滋味兒!


    “你一個黃花大閨女的,不想嫁不出去吧?”葉風停帶著她去往楊府。


    “嗯。”流星不懷好氣地斜睨了她一眼。


    “你想要嫁人,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那哪些被你害死的人呢,怎麽辦?”葉風停道。


    她眼中的意味,已不打算隱瞞。


    她等不了進入楊府,再讓她“受苦受難”,楊秀可是她之前在柳城拜把子的兄弟,說一切他都可以盡量幫助她,隻有他想不到的,沒有他辦不到的。


    就算她葉風停化成灰,他也認得出她,不會把他們之間的情誼給忘記的。


    “他們的皮肉呢?腐爛了,生蛆了,如你所受這般皮肉之苦!”葉風停惡狠狠地盯著她,醉意全無,眼神卻自有一番朦朧,那是涓然而上的淚霧。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葉風停無法泄恨。


    “一路跟我們跟到此處,你害人之心就如此之惡劣嗎?”葉風停繼續道,說得流星眼紅麵黑恨不得跳井,“你究竟是人做的心腸,還是蛇蠍之心?”


    “明的不行,就暗地裏與我們較量。”葉風停冷落道,眼神當中自有一番挑釁,“你的那隻飛鏢想來是事先就準備好了的,沾上了不可名狀之劇毒……”


    “害你白擔心一場了,我還光明正大的活著。”葉風停道,“不像某些人,卑鄙下流!”


    “想要害死我的人,我絕不會心慈手軟,一一放過。”那把劍已經比在了流星的脖子上。


    流星已經意識到了眼前之人就是葉風停,卻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打量起這副打扮來,迴想起剛才那番神態。


    流星是想要發力也發不出,一臉難受,原來是那藥粉的效果,奈何現在她手裏麵已經沒有了任何暗器,傷害不到她葉風停。


    卻有一種失明散,能讓人雙目失明。


    她流星一向都是以卑鄙無恥著稱,也不下這一迴。


    她眼睛裏的眸子一轉不轉的,手指關節在發力,意圖明顯,正打算出手。


    無奈被葉風停搶先了一步,葉風停用手指發力稍微將那劍身順著日光偏移的角度挑了一下,卻仍然不改落在流星的喉嚨位置,那劍雪光刺眼,逼得她垂下了睫毛,眼睛睜不開半條縫隙。


    流星被葉風停的一句話點醒:“你敢再動一下試試!我就讓你命喪九泉,與你害死的那些人一起埋葬。”


    “算你狠,葉風停!”流星吐露道,聲音也失去了二分之一,顯得喑啞無力。


    葉風停總算是聽出來了她的聲音,等她摘了那具神秘的黑綢麵紗下來,流星的麵目一展無遺地暴露在她麵前。


    她呆若木雞,瞳孔放大了好些,心中的波瀾不是掀起來一點半點,握住那柄劍的手竟然瑟瑟有些發抖,想不到竟是她。


    “怎麽……想不到竟是我吧?”流星冷笑一番,全身已然癱軟跪地。


    “你就殺了我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流星一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樣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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