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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衝他剛才的行為,無視績法,無視中央委派下來的地方巡撫,就是重罪!”宋巡撫嚴厲正色道,“但看在他年紀輕輕,下不為例,如若再犯,我定嚴厲懲治。”


    “夙城的人,評判一個人的標準怎麽也如此模棱兩可了,烏公子,你倒是說這個人是如何有所作為的?”宋巡撫問道,邊走邊停,雙腿倒又是起步生風。


    “傾家一共有四位公子,小公子還未滿九歲,年紀尚幼,三公子——傾世城,作為不大,完全是憑著本家的家產虛妄度日,如此對比,就算傾家大公子和傾家二公子有能耐了,而傾家大公子有如今的成就,能在夙城紮穩腳跟,擁有名聲和威望,在武莊也有一定的話語權,也隻能是倚靠傾家留下來的錢莊和馬場兩樁事業,算是繼承祖宗後根,雖有實力和遠見,但還是不如傾水然冒險,敢闖,敢拚,一會兒,您在榴花殤溪水場,就會見證他的真正實力了。”


    “好好好,我倒真真地想見證一眼他究竟與適才有什麽不同?”宋巡撫喜笑顏開道。


    童仆心想道,這大人臉變得真快啊!像變臉譜一樣。


    “誰把我的絕影牽走了?”王鶼——王少爺說道,他是賭場的少公子。


    “是傾家二公子。”賭場的領事(管事)的答道。


    “哦,原來是本少爺多年未見的朋友啊!怎麽,他來這裏,你也不通知一聲?”王鶼問道。


    “還沒來得及通報,他就牽走了……”


    “我說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沒聽懂我的意思嗎?”王鶼說道,“以後,隻要他來幹什麽,想幹什麽,你什麽都不用知會,隻要是他想要的,甭管是什麽牽走的,還是抱走的,還是揣進肚子裏的,你隻要按照他的吩咐辦事就行了,懂嗎?”


    領事聽懂意思,就直接走了,“下次記得通知我。”王鶼叫道。


    “這家夥,來了夙城也不招唿我們哥們兒幾個一聲,真是低調做事,高調做人。”王鶼歎道。


    客棧內,葉滿堂、童瀟、王鶼、列清朗四個人歡暢淋漓,大酒大肉,山珍海味,吃得不亦樂乎。


    “哥們兒幾個,以後發達了,大家都記得哈!”王鶼說,舉酒飲道。


    “王鶼,你天生發達,哪用得到以後啊?現在,我們對‘您’都得佩服得五體投地。”列清朗實話實說,幹杯道,清脆響亮。


    “對了,聽說傾二公子迴來了。”列清朗說。


    “水然,哈哈哈哈,好久不見他了,大概有半年時間了吧!”葉滿天說,“下次,約他一起去怡紅院,換個新鮮。”列清朗說。


    “他跟王鶼一樣是個正人君子,外表顛二倒三,生得一副沾花惹草的公子哥樣,實際上,潔身自好得比那黃花大閨女還要離譜。”童瀟說道,“我看,太常坊最適合他倆。”


    隻見王鶼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埋著臉喝悶酒。


    “怎麽了,開幾句玩笑話,就生氣了。”童瀟說道,用手肘抽了又抽,抵了又抵他的肩膀。


    “比小娘子還要小氣……”他們笑道,“哈哈哈哈——”


    “沒有,我跟武莊的莊主要了請帖,一會兒,我們去——榴花殤溪水場湊湊熱鬧。”王鶼抬眸,握住擱下的酒杯道。


    “有才華,有才華,跟著王哥混,準不落跑,以後一同吃香的喝辣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為了王哥,上刀山下火海,我們哥幾個都情願。”童瀟說。


    “但不能舍了美嬌娘,”列清朗說,“我家有賢妻,不得當。”


    “對了,鶼弟,你打算什麽時候成親?”列清朗問。


    “還……早吧!”王鶼迴答道。


    “遲疑了,哈哈。”列清朗說,“說明不久就有對象了。”


    “不會是為了傾弟,才那個的吧?”童瀟搭話道,“這三年你可沒少等啊?”


    隻見王鶼楞眼一瞥,直冒寒光。


    “打趣,打趣……”童瀟仰頜暢飲道,酒杯裏一滴酒不剩。


    王鶼又笑逐顏開,“果真是那樣,就好了,省得我一年到頭為了別人的事一身惹麻煩。”


    “我把他當兄弟,可他呢?”王鶼愁悶道,“……”


    “所以說,這次我一定要親自會會他不可,給他個下馬威!”王鶼揚眉道。


    “有可能是水然怕你像上次一樣搶了他喜歡的人……”葉滿堂道。


    “葉哥哥,你終於接得上話茬了。”列清朗打趣道。


    “你上次把那個什麽娜比依木,什麽古紮麗阿依的都給嚇跑了。”列清朗說,“水然差一點兒就那個‘功成名就’了,準備和她們其中一個成親,就你這麽一插腳,終身大事都給你耽誤了,結果——泡湯了。”


    他甩手道,凝視著王鶼。


    王鶼道,眨巴眨巴了眼睛:“是嗎?我怎麽不記得有這迴事了?”


    “總之,哥們幾個好言相勸,下不為例。”列清朗說道。


    王鶼自行領悟一番,突然如釋重負,想想,還果真是如此,可沒聽說他——傾水然,又喜歡上了哪家姑娘啊?


    好久不見,如隔三秋啊!日日不見,心裏癢癢。


    “這是什麽歪理?”他自說自話道,哼哼一笑,心想,傾水然為什麽不當麵見他?來到夙城這麽久,也不通知他一聲,難道真的是為上次的事而生他氣了?


    正喝悶酒時,王鶼突然憶起了什麽……


    上次,哪有那麽認真?不過是我們之間開的一個玩笑,看來這一群豬隊友還被蒙在鼓裏啊!傾水然,也不會當真吧!我看他根本就不喜歡那個什麽娜比什麽的,那個古紮什麽的,肯定是另有其由。


    “蟹蟹,下馬!”傾水然叫道。


    “什麽?”葉風停疑惑道,“你叫誰啊?”


    “叫你呢!”傾水然說道。


    “為什麽是我?”葉風停困惑道,“我哪裏像了!?”


    “你不就像一個螃蟹一樣嗎?”傾水然迴答道,“長著兩隻大鉗子,硬硬的殼,隻會橫衝直撞。”


    葉風停受氣極了,以為他在戲謔她,就要從他的手裏掙脫開,獨自跳下馬。


    “對啊,你就是一隻蟹子,隻會傷害我,弄疼我,我離開你,你難道就沒有感覺嗎?”傾水然說道。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他是那麽小氣。


    “什麽時候……”葉風停問道,他牢牢地將她禁錮在懷裏。


    “你來到夙城,明明知道我就在這裏,為什麽不打聽?”傾水然問道。


    “傾水然,因為我……喜歡你,怕無法得到你,得到的隻是失望而已。”葉風停迴答道,“就算……我打聽了,又會怎麽樣?”


    “你打聽了,我就會知道。”傾水然說,“你喜歡我。”


    “……傾水然,你這麽喜歡我嗎?”葉風停說,“你為什麽要偏偏喜歡我?”


    “不喜歡的話,就不會那麽累了。”


    “可是——我喜歡你,我一點兒都不累。”傾水然說,雙手的力度變得鬆弛,溫柔霸道地讓她流淚。


    他就像一個磁石一樣,牢牢地吸附住她的鐵石心腸。


    “你要幹什麽,葉風停?”傾水然問道。


    “幹什麽?”葉風停輕聲問道。


    “不管你是出於何種目的,你來夙城,此時此刻,你想幹嘛?”傾水然問道。


    “我——想要做一個驚天動地的大事。”葉風停迴答道。


    “什麽事?”傾水然問道。


    “喜歡你……然後成為第一劍客,女中豪傑。”葉風停甚是激動地說。


    “你發誓!”傾水然說,“其實喜歡我就行了,第一劍客哪有那麽容易?”


    “我知道,”葉風停說道,“可是我會努力的。”


    “我看不到你。”傾水然說道。


    “……”葉風停臉紅道。


    “我們下馬吧!”她托辭道。


    “不許下……”傾水然說道,霸道地用手攬住她。


    “咳咳咳——”一陣莊嚴肅穆的聲音傳來,烏無晴冷漠的眼神直擊而過,使葉風停恨不得鑽進洞裏。


    “有傷風化……”宋冰舯輕語道。


    “傾二公子,很高興您的大駕光臨!”烏無晴示意他道。


    “嗯。”傾水然應道,心想,沒看見本公子在……還故意叨擾,正門不走,偏要走我這偏門。


    “傾二公子,一會兒多多指教!”烏無晴拱手拜別道,風流瀟灑韻,仿若從紅塵畫卷走出來的美公子,忘卻了世間滄桑,純潔無瑕。


    他的麵龐潔淨如玉,劍眉星目,無人能觸動他的心扉,卻因風而皺眉,因落花而留意,因流水而無情。


    今日一見,才覺真實麵目,葉風停觀望著烏無晴心想,天真歲月時,她天天念念,想一睹那個江湖上號稱“白羽官人”的人,七年了,不想曾是他,他衣袖盈盈,顧盼生輝,完全不是眾人眼中的那個囂張跋扈,橫蠻無理,自視清高的人物。


    他曾經一度是她的偶像,她心中期待的無可替換的白馬王子,自己希望有一天,也能成為向他那樣厲害的人物,那個時候,葉風停才11歲,而烏無晴將至弱冠之年,那個時候,傳聞中的烏無晴,謙遜有禮,溫爾文雅,隻身背負一把白劍,身著羽衣,人稱“白羽官人”,令所有少女甚至於男人都心馳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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