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山的半山腰,清風徐徐,雲霧繚繞。從這裏放眼望去,群山之間層巒疊嶂,那連綿起伏的山峰宛如帝王的子民虔誠朝拜!而這烏山,恰似它們威嚴的帝王,高聳入雲,雄偉壯闊,睥睨著世間萬物。


    武林大會的喧囂已然落幕,然而,這裏卻多出了一座孤零零的墳塋。墳前的墓碑上,清晰地刻著“女俠白兮萍之墓”幾個大字,那字跡蒼勁有力,仿佛在訴說著一段刻骨銘心的往事。


    “爭爭……爭爭……爭……”


    悠揚的琴聲在山間悠悠迴蕩,卻又帶著無盡的哀婉與淒涼。隻見南宮月身著一襲素白的衣裙,那裙擺隨風輕輕飄動,宛如一朵盛開的白蓮。她如瀑的黑發簡單地束在腦後,幾縷發絲在微風中輕舞,更添幾分柔美。她盤著雙腿,腿上放置著一架精致的古琴,琴身散發著古樸的氣息。


    她那修長如玉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撥動,如同靈動的精靈在跳躍。正是那一曲飽含深情的《臨江聽雨》,音符從她指尖流淌而出,每一個音都帶著深深的哀傷。她蛾眉微蹙,眼神中透著深深的哀愁,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那晶瑩的淚珠仿佛包含著無數的故事和情感,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走吧,該迴去了!”


    良久,一個低沉而略帶無奈的聲音自後麵的林子傳來。說話的正是南宮驚天,他身姿挺拔,猶如一棵傲立的青鬆。劍眉星目,眉宇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英氣,然而此刻卻染上了幾分無奈與憂愁。他身著一襲黑色的勁裝,腰間束著一條鑲著寶石的腰帶,更顯得他身姿矯健。


    此刻,劉堅、肖揚、李逸風也都靜靜地站在那裏。劉堅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麵容粗獷,猶如一尊鐵塔。他那濃眉大眼之中滿是關切,厚實的嘴唇緊抿著,仿佛在思考著什麽。肖揚則風度翩翩,手持一把折扇,輕輕搖動。他身著一襲藍色的長袍,衣袂飄飄,宛如一位儒雅的書生。他的眼神凝重,眉頭微微皺起,顯示出內心的憂慮。李逸風身形消瘦,卻透著一股靈動與機敏。他那狹長的眼睛中透著堅定,一身青色的衣衫在風中飄動。


    “哥哥,讓我再呆一會兒好嗎?”南宮月停下撥動琴弦的手,輕輕按下琴弦,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甘與哀求。她的眼睛依然望著遠方,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時空,追尋著某些已經消逝的東西。


    “唉!”南宮驚天深深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充滿了無奈和心疼。他望著妹妹那憔悴的麵容,心中猶如被千萬根針紮一般難受。說道:“可是你已經在這待了三天三夜了!這周圍方圓百裏我們已經找了好幾遍了。”他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顯示出連日來的疲憊和焦慮。


    “哥,你會幫我找到他的,對嗎?”南宮月呆呆地看著遠方,眼神有些出神,那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和一絲絕望。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仿佛在努力壓抑著內心洶湧的情感。


    “可是爺爺那裏……”南宮驚天眉頭緊鎖,一臉的為難。他深知家中長輩的脾氣和家族的規矩,這件事情一旦處理不好,將會給家族帶來極大的麻煩。


    “我會和你迴去的,給爺爺一個交代,也給宰相府一個交代……”不待南宮驚天說完,南宮月決然地迴答道。她的語氣堅定,仿佛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艱難險阻的準備。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那是一種不顧一切的勇氣。


    “唉!”南宮驚天又長長地歎了口氣,心中滿是無奈與憐惜。他知道妹妹的性格倔強,一旦決定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迴來。他望著妹妹那柔弱卻又堅強的身影,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她。


    眾人也都沉默著,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山間的風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沉重,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良久,南宮驚天才又開口道:“哥一定會幫你的。”他的聲音堅定有力,仿佛是在對妹妹許下一個鄭重的承諾。他深知自己妹妹的性格,一旦愛上一個人,便是一生一世。他知道,為了妹妹,哪怕是與整個世界為敵,他也在所不惜。


    “放心吧,南宮姑娘,我們也會找到秦風的,相信以我的人脈,應該用不了多久。”肖揚亦是上前一步,對著南宮月抱拳說道。他的眼神堅定,試圖給南宮月一些安慰。他的折扇輕輕合上,臉上露出誠懇的神情。


    “是啊,秦風可是我們的好友,等找到他,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劉堅也趕忙附和道,他那粗獷的臉上滿是真誠。他雙手抱在胸前,目光中充滿了義氣。


    “小妹在此多謝幾位大哥了!”南宮月起身,收起古琴,向眾人福了一禮。她那嬌小的身軀在風中顯得如此單薄,卻又帶著一種倔強的堅強。她的動作優雅而端莊,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


    她迴過頭,深深地看了眼這座孤墳,那眼神中飽含著不舍與思念。仿佛這座墳塋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埋葬之地,更是她心中無法割舍的一部分。然後轉身,隨著眾人緩緩離去。她的腳步沉重而緩慢,每一步都仿佛帶著無盡的眷戀和痛苦。


    寧川城,這裏是中州的一個繁華城市,坐落人口六十八萬將近七十萬。


    這裏原本是前朝大離的都城,曾經的輝煌在歲月的長河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記。自從大離滅亡,大乾崛起,這裏便成了大乾的一個重要城市。雖然政權更迭,但這座城市的繁華依舊不減當年。


    此日日落黃昏,夕陽的餘暉如一層金色的薄紗,輕輕地將這座人口不足百萬的城市鍍上一層迷人的光彩。那餘暉灑在古老的城牆、錯落有致的房屋和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仿佛在彰顯著這座城市曾經的輝煌與繁華。


    城市裏人聲鼎沸,車水馬龍。販夫走卒人來人往,各自為了生活奔波忙碌。酒肆中,酒客們推杯換盞,高聲談笑。他們或是江湖俠客,或是富商巨賈,或是文人墨客,在這裏盡情地釋放著一天的疲憊和壓力。那濃鬱的酒香彌漫在空氣中,讓人陶醉。


    青樓裏,姑娘們巧笑嫣然,歌聲婉轉。她們身著華麗的衣裳,妝容精致,用優美的舞姿和動人的歌聲吸引著客人們的目光。台下的觀眾們如癡如醉,沉浸在這一片歡樂的氛圍之中。


    茶館中,人們品茗論道,悠然自得。有的在談論著江湖中的奇聞軼事,有的在探討著詩詞歌賦,有的則在交流著生意經。那嫋嫋升起的茶香,伴隨著人們的歡聲笑語,構成了一幅和諧的畫麵。


    驛站外,車馬絡繹不絕,塵土飛揚。行人們或是匆匆趕路,或是駐足停留,打聽著最新的消息。那馬蹄聲、吆喝聲交織在一起,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然而,就在街道的路口,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他明明才十六七歲的年紀,卻長著一頭如雪的白發,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格外刺眼。那白發淩亂地披散在肩頭,仿佛訴說著他經曆的無數滄桑。


    他的臉上滿是汙垢,像是經曆了長途跋涉的風塵仆仆,讓人幾乎看不清他原本的麵容。他那深陷的眼眶中,一雙眼睛毫無神采,透露出深深的迷茫和無助。他那瘦弱的身軀裹在破衣爛衫之中,顯得搖搖欲墜。那衣服上布滿了補丁和汙漬,仿佛已經經曆了無數的風雨。


    他雙目無神,亦步亦趨,漫無目的地走著。每一步都顯得那麽沉重,仿佛承載著無盡的痛苦和絕望。他也不乞討,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走著,與周圍的繁華熱鬧格格不入。


    有人不忍心見他這個樣子,施舍一點食物或錢財,他也不挑剔,接過便吃,收到錢便揣進懷裏,也不道謝。沒人施舍,他也不偷不搶,就這麽沉默地在這繁華的城市中徘徊。他的身影孤獨而淒涼,仿佛是被世界遺忘的存在。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城市的喧囂聲逐漸被夜晚的寧靜所取代。少年依然在街頭徘徊,他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孤獨。


    一家燈火通明的客棧裏,一位好心的店小二注意到了這個少年。他端著一盤剩菜剩飯,走到少年麵前,說道:“孩子,吃點東西吧。”


    少年抬起頭,看了一眼店小二,默默地接過飯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這孩子,真是可憐啊。”店小二歎了口氣,轉身迴到了客棧裏。


    少年吃完後,又繼續在街頭遊蕩。他來到一座破舊的廟宇前,蜷縮在角落裏,閉上眼睛,似乎在尋求片刻的安寧。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少年緩緩睜開眼睛,再次踏上了他那漫無目的的旅程。


    日子一天天過去,少年依舊在這座城市裏流浪。他的存在漸漸成為了人們眼中的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風景。有人同情他,有人嫌棄他,但他似乎都不在乎,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直到有一天,一位神秘的老者出現在了少年麵前。老者目光深邃,看著少年,緩緩說道:“孩子,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可願隨我走?”


    少年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但很快又恢複了無神的狀態。


    老者微微一笑,拉起少年的手,說道:“跟我走吧,或許能改變你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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