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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為.......為什麽?”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特別得女孩兒,目光充滿了膽怯,卻又很倔強得樣子。第二次,我們一起去春遊,所有得女孩兒裏,隻有你規規矩矩地穿著校服,你得舉手投足,都莫名地吸引著我得注意,讓我覺得,你是個很特別得人.......”


    “不要說了!”我沒等他說完,就一把推開了他,“求你.......不要再說了,好嗎......”


    “為,為什麽呀?”他把手搭在我得肩膀上,很誠懇地問我,“譚離歌,我說我喜歡你呢。”


    我得腦子一下子變得很亂。


    我不能接受一個對我來說,就像是陌生人一樣的人,忽然站在我麵前,說他喜歡我。太突然,也太莫名其妙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對我說.........而且,我覺得,你在這個時候對我說這些...........真得讓我,非常困擾,對不起.........”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我隻想快點去找安羽丘。


    可是我能對她說什麽呢?你聽到得不是真的?沐熙其實不是喜歡我?還是該說,我和沐熙什麽關係也沒有?難倒我的一麵之詞,就足矣讓她相信了嗎?然後,我們就假裝沒有這麽一迴事,繼續和以前一樣毫無隔閡地做好朋友?


    不,不可能了........這件事情是一道無法用語言來解釋的傷疤,因為我們所了解到的,沒有複雜的誤會,都是清楚的事實。


    我一邊跑,一邊給羽丘打電話。


    嘟,嘟.......


    漫長的單調的彩鈴,聽得我的心情更加急躁。電話掛斷了,我就再打一遍,以此反複。


    40多通電話,一個多小時,我跑遍了大半個校園。我覺得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你永遠不知道什麽時候,你的潛能會被激發出來,發揮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後來,我的腳像灌了鉛一樣,再也抬不起來,我隻能扶著牆,慢慢地走上樓梯,又走下來...........


    電話一直沒有接通。


    安羽丘,你去哪兒了?


    之前,她同我開玩笑:“小鴿子,我們是好姐妹,好姐妹是不能喜歡上同一個人的。如果我們真的不幸喜歡上了同一個人,那我們......就殺了他。”


    現在,這件事情好像真的發生了,但又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如果沐熙隻是單純地拒絕了她,或許,她還會是那個快樂的安羽丘。可偏偏她喜歡的人,在追隨的,卻是另一個人。


    而那個人,又偏偏是我.......


    所有麻煩的事情,一下子找上了我,讓我像跪倒在監獄裏的囚犯,連申訴的機會也沒有。


    明明今天早上的時候,大家都還是高高興興的,可這種快樂和幸福,怎麽就這麽短暫。我不得不說,生活不易,事與願違的事又太多,能在夾縫裏頭求生存,實屬難得。


    城區笨重的鍾樓緩慢沉悶地敲了十響。


    十點了。


    我忽然想起來,張槐序剛才讓我站在原地等他,而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快兩個小時..........


    或許羽丘會跟著他一起在那兒等我呢?


    好吧,我知道這個想法發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安羽丘是個暴脾氣,但很少真的和人生氣,我感覺的到,這次,我們或許再也不會好了。


    我氣喘籲籲地爬上天台,這時,天上的煙火正巧熄了,留下絢爛過後的浮華,煙火的餘光照亮著站在天台的人的剪影。


    身姿修長,漂亮的手插在褲兜裏,懶散又清閑地等人。


    安羽丘沒有在他的身邊,我也沒有覺得失落,如果張槐序真的有本事兩三句話就把安羽丘哄好,那才奇怪呢。而且,這件事也不是哄一哄就能解決的。


    “你怎麽才來?我不是讓你不要跑開嗎?”從他的語氣裏,我聽出了不悅。


    我往上走了兩步,才發現他的臉上有幾處傷痕,額頭上的傷還留著一點點沒凝固的血印。


    “你不是去追羽丘了嗎?怎麽了,被她打了?”看到張槐序一副在風中淩亂的樣子,我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沒什麽。”他擦了擦嘴角的淤青,輕輕叫喚了一聲。


    “她.......還好嗎?”


    “她沒你想象中那麽脆弱,我剛追她到樓下,她就跟我說,剛才她太衝動了,讓我跟你道歉,還有,她想自己冷靜冷靜。”


    羽丘的道歉,不但沒有讓我安心,反而讓我覺得更加慌張,我寧可她站在我麵前,指著鼻子罵我,痛痛快快地發泄一番。她這樣隱忍的態度,讓我覺得,她離我越來越遠了.........


    “張槐序,她迴去了嗎?你為什麽沒有陪著她呢?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能一個人在外麵亂走呢?”我忽然又有些氣他甚至覺得,他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這兒等我。


    他沒有迴答我。


    “你剛才,和沐熙見到麵了吧,他說什麽了沒有?”


    怎麽突然問我這個?這種事情我怎麽說得出口,還有他那冒昧的吻,現在想起來,還像烙印在臉上似的火辣辣地疼.......


    “不,沒什麽,什麽都沒有。”


    張槐序是個很細致的人,我裝作很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大膽地直視他的眼睛,一副毫不心虛的樣子。


    奇怪,我為什麽要覺得心虛.......


    張槐序表麵上波瀾不驚,語氣卻不自覺地冷下來,“走。”


    我覺得,他是生氣了,又不像是真的動怒,更像是孩子一般地賭氣,不理我。


    我那時沒有心情去深究張槐序的想法,滿腦子想的都是安羽丘在走廊上,迴過頭來瞪著我,說她恨我的畫麵。


    反反複複。


    人真的好奇怪,快樂的記憶,隻有在傷心的時候才會想起,而不快樂的東西,總是時時刻刻留在腦海裏,一遍一遍地腦內重播。


    像個受虐狂一樣。


    等我和張槐序迴到家裏的時候,客廳的燈沒有開,房間裏隱隱約約能聽到吸鼻涕的聲音。


    我和張槐序相視,卻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語言太過蒼白無力了,還是對待這件事情,我倆都還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我們在門口站了許久。


    “別去了,讓她自己想想吧。”張槐序打破了僵局,將書包往沙發上一放。我索性就迴我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還記得,我第一天搬進這裏的時候,羽丘是怎樣迎著我進門的。


    “小鴿子,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永遠不吵架,也永遠不分開。”她說這話時的神情還在我的眼前,怎麽突然之間,說變就變了呢?


    我總是喜歡迴憶過去,因為現實是痛苦的,太折磨人,沉浸在過去裏,就可以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沒發生,隻是你做了個夢.........


    第二天一早,睡夢裏,我似乎聽到了拖拉行李箱的聲音,聲音細微,但我還是醒了。我幾乎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朝門口衝過去。


    大門口,羽丘背對著我,小心翼翼地將行李箱拖出去,聽到身後有聲響,她迴過頭來,瞠目結舌地看著我。


    “你要去哪裏?”我質問她。


    羽丘忙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往裏屋看了看。


    “我隻是從今天起去畫室參加美術培訓,不住在這裏了。”她的語氣慢慢冷下來,又背對著我,“我沒有怪你,可我現在還不想跟你說話,所以,你也不用和我多說什麽。”


    “羽丘,我沒有和沐熙......”


    彩蛋:


    煙花絢爛下的少年,穿著校園清新的白襯衫,一頭柔順的發被春日清涼的風揉得更顯烏黑的色澤,他抬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享受這片刻的奢靡,嘴角,留下一抹淡淡的弧度。


    安羽丘慢慢走近這意氣風發的少年。


    沐熙一偏頭,微微笑了一下,對她說:“你來啦?”


    她被這一聲問候衝得不知方向,低下頭去,雙手摩挲著衣角,最後,咬咬牙,目光堅定地衝男孩兒喊道:“沐熙,我喜歡你是女孩對男孩的那種喜歡!”


    她喊得很大聲,聲音卻在顫抖。她在等青春的一個答複。


    沐熙先是一愣,隨後走上前來,摸摸女孩的頭頂,微笑道一句:


    “愚人節快樂。”


    她的表白,被他當成了愚人節的玩笑,雖然她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思想準備,但真正經曆時,卻像一瓢冷水澆在心上。


    “哈哈哈,部長你真聰明,有沒有被嚇到啊。”安羽丘俏皮的衝他做了個鬼臉。


    “你這丫頭,可真是個鬼靈精,我喜歡的那個人啊,如果有你一半活潑就好了。”


    安羽丘的心裏想被用錘子狠狠地敲了一下。


    喜歡的女孩,他有喜歡的女孩了.......


    但她還是眨眨眼睛,假裝好奇又欣喜地問:“哦?部長喜歡的女孩子,是什麽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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