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姣姣有些猶豫,不是她不願意換,是那個方法太恐怖了。


    瀕臨死亡的感覺,讓她感到害怕。


    她瞧著蕭雋卿堅定的眼神,這身體是不換不行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皇上要換身體,她能說什麽?


    “那皇上想要什麽時候換?”


    蕭雋卿道:“就今晚。”


    “今晚喬妃要侍寢,正好有空閑時間。”


    當天夜裏,林姣姣跟著蕭雋卿偷偷來到太液湖。


    隻帶了忘羽忘清二人,目的是盯梢和救人。


    陽春三月,夜晚的湖水透骨的寒涼。


    這次,依舊是蕭雋卿拉著她一起跳湖,因為林姣姣害怕不敢跳。


    冰冷的湖水,以及突如其來的黑暗,已經經曆過幾次的林姣姣還是被嚇到了。


    湖水不知喝了多少,嗆得她十分難受。


    她緊緊抱著蕭雋卿,試圖讓他救自己起來。


    可偏偏身邊的人並沒有打算救她起來,而是摟著她的腰,大有一起死的念頭。


    她忽然想起來,互換身體好像是要雙方真的昏迷才行。


    所以,最後一點希望破滅了。


    蕭雋卿是真的不怕死,可她怕啊!!!


    當林姣姣再次醒來時,天色大亮。


    她看著熟悉的床幔,毫無疑問,這裏是榮華殿。


    她咳嗽幾聲,嗓子有些難受。


    春櫻聽見動靜掀開床幔,見小姐醒了,她問:“娘娘,你醒了,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昨天夜裏,皇上和娘娘偷偷跑出去,迴來的時候,是被人抬著迴來的。


    兩人都昏迷不醒。


    臨走前,林姣姣囑咐春櫻煮了薑湯。


    蕭雋卿醒來時,發現身體換迴來,喝了薑湯便去上朝了。


    春櫻聽皇帝說話的語氣就知道,她的小姐又迴來了。


    林姣姣聽見春櫻說話就知道是身體換迴來了,她有氣無力地詢問:“皇上人呢?”


    春櫻迴道:“皇上在上早朝。”


    “小姐先別說話,喝些薑湯去去寒。”春櫻將早就備好的薑湯端過來。


    林姣姣瞧著她手裏的薑湯,道:“本宮還沒洗漱。”


    春櫻道:“娘娘,別管這些,先喝了薑湯再洗漱是一樣的,萬一又感染風寒就不好了。”


    林姣姣覺得春櫻說得有幾分道理,洗漱哪有感染風寒重要?


    一碗薑湯下肚,林姣姣感覺身體一下子熱起來。


    洗漱完畢後,林姣姣用了早膳,這才重新活過來。


    昨晚的蕭雋卿,心真夠狠的。


    他也不怕他們真的溺水而亡!


    春櫻怕小姐感染風寒,特意取來狐裘給她披上,雖然今日天氣不錯,可畢竟泡過冰冷的湖水。


    “娘娘,今日天氣不錯,要出去曬曬太陽嗎?”


    林姣姣當皇帝的時候,一天天忙得團團轉,這會恢複身份,太閑了反而有點不習慣了。


    “出去轉轉。”


    林姣姣想到恆王府的牡丹開了,她想到禦花園的牡丹,有些日子沒瞧,也不知有沒有要開的跡象。


    “去禦花園。”


    “是娘娘。”


    剛到禦花園,就看見有人在那裏。


    林姣姣仔細一瞧,發現是喬喬與她的隨從們。


    “娘娘,牡丹好像要開花了,還是娘娘厲害。”婢女笑著恭維道。


    喬妃看著含苞欲放的牡丹,微微勾起唇角,“這算什麽?本宮還能培育出比這還好看的牡丹出來。”


    “怪不得皇上喜歡娘娘,娘娘無論是樣貌還是技藝,都比林貴妃強了不知多少倍。”


    “就是,林貴妃現在失寵,皇上已經不去她宮裏了。”


    “現在宮裏,誰不知娘娘最得寵,林貴妃算什麽東西?”


    喬妃聽見宮女們恭維的話,十分受用,皇上現在可是很寵她的。


    她又望向眼前含苞欲放的牡丹,等皇上看見牡丹都開花了,肯定更高興,恩寵自然也少不了。


    林姣姣聽著這番談話,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她比誰都清楚喬妃有多“得寵”!


    宮女發現不遠處的林貴妃,她小聲提醒道:“娘娘,林貴妃在那裏。”


    喬妃聞言迴頭望去,看見林貴妃就站在距離她不足兩丈的地方。


    今日沒有風,也沒那麽冷。


    林貴妃卻披著狐裘,怕是病得不輕。


    喬妃笑著走到林貴妃麵前,裝模作樣地行禮問安。


    “貴妃娘娘是不是病了?”


    林姣姣瞧著與自己相似的喬妃,她以皇帝的眼睛去看時,隻覺得這個女人與自己好像。


    等她用自己的眼睛再去看喬妃時,她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長得真的很美。


    如果她不是細作,蕭雋卿不知道會不會對她動心?


    “感染了一些風好寒罷了,不過,喬妃好有雅興,在這裏賞花。”


    喬妃抬手撫了撫鬢角的珠翠,笑得風情萬種,“貴妃說笑了,嬪妾不過是路過這裏,嬪妾正要去禦書房找皇上。”


    “是嗎?那你抓緊去吧,免得晚了就見不到皇上了。”林姣姣語氣依舊很淡。


    喬妃以為林貴妃會因為她的寵而嫉妒她,從而對她發難。


    那樣她就有借口向皇上告狀,治她的罪。


    沒想到她會這麽雲淡風輕。


    “貴妃娘娘多心了,皇上再忙也會見嬪妾的,倒是貴妃娘娘,已經很久沒見到皇上了吧?嬪妾聽說,貴妃娘娘很久沒侍寢了。”


    喬妃說到這裏,裝作無辜的樣子,“都怪嬪妾,皇上近日總是來嬪妾宮裏,嬪妾都勸皇上去貴妃宮裏,可皇上不聽,偏說貴妃娘娘平淡無味,一點樂趣都沒有。”


    她又撫上自己的腰,一臉無奈地道:“瞧嬪妾的腰,到現在還酸著呢。”


    林姣姣不是第一次聽見宮裏嬪妃拿房事來炫耀,瞧著喬妃這一副過度的樣子。


    她忽然有些好奇,侍寢是不是真的會腰酸腿軟,走不動路,說不出話來?


    可蕭雋卿說,那都是假的。


    反而讓她更好奇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喬妃見林貴妃還是沒有什麽反應,她又故意道:“嬪妾去找皇上了。”


    說完,頭也不迴地離開。


    林姣姣看著喬妃離開的背影,瞥見她手裏的食盒,也不知她今天做了什麽。


    反正不管做了什麽,都是下了少量的毒。


    她收迴視線望向牡丹,個個含苞欲放,看樣子過不久應該就會開了。


    喬妃還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禦書房


    蕭雋卿正在批閱折子,任書言弓身走進來,“皇上,喬妃來了。”


    蕭雋卿下意識地讓任書言找了理由讓她離開,隨即又想到她現在是寵妃,寵妃的待遇自然是要讓她進來。


    “讓她進來。”


    “喏!”任書言弓身退出去,沒過多久,喬妃提著食盒走進來,瞧見坐在龍案前的皇帝,她笑著上前行禮。


    “嬪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蕭雋卿道:“起來吧!”


    “謝皇上。”喬妃提著食盒走過來,不經意間瞧了一眼龍案上的折子。


    “皇上,嬪妾今日特意起早給皇上做了玉蒸糕,皇上可要多吃點才不辜負嬪妾的心意。”


    喬妃說著,打開食盒,取出裏麵的糕點放在皇上麵前,又假裝不經意瞧了幾眼折子上的內容。


    蕭雋卿掃了一眼麵前的玉蒸糕,視線望向喬妃,“侍寢一夜,你還能起來這麽早?”


    喬妃嬌笑一聲,依進皇帝的懷裏。


    蕭雋卿下意識地想躲開,奈何坐在龍椅上,避無可避。


    喬妃嬌嗔道:“皇上,嬪妾可是拖著酸軟的身子,起來給皇上做糕點,所以啊,皇上多吃一些才能讓嬪妾覺得值啊。”


    蕭雋卿知道喬妃每次送來的糕點都下了少量的毒,就是為了不讓別人輕易發現。


    積少成多,也會要命的。


    還多吃一些?


    蕭雋卿冷笑。


    喬妃拿起一塊玉蒸糕,眉眼含笑地遞到皇上嘴邊,“皇上,嬪妾喂你吃一些。”


    蕭雋卿沒有張嘴,而是推開試圖往自己懷裏鑽的喬妃。


    “喬妃,朕有一樣東西送給你。”


    喬妃聞言來了興致,也就忽略被皇帝推開,她放下手裏的玉蒸糕,上來挽著皇上的手臂,嬌滴滴地問:“真的嗎?皇上想送嬪妾什麽東西?”


    蕭雋卿剛推開她,結果她又粘上來,這讓他有些頭疼。


    他借故拿東西,避開她粘上來的雙手。


    禦書房裏的小玩意不少,他隨便拿出一個小東西,遞給喬妃。


    喬妃生長在民間,哪裏見過什麽貴重的小玩意?


    拿給她玩玩,都會當寶貝。


    “給你的。”


    喬妃高興地接過來,舉到眼前仔細打量,發現是一塊玉雕成的小兔子。


    上好的白玉,晶瑩剔透。


    裏麵還能看見一隻一隻小小的兔子。


    喬妃哪裏見過這麽貴重又新奇的小玩意,還以為是什麽寶貝,皇上特意賞給她了。


    她上來挽著皇帝的手臂,滿臉笑意:“謝謝皇上。”


    蕭雋卿試圖抽出自己的手臂,“喜歡嗎?”


    “嬪妾喜歡,隻要是皇上送的,嬪妾都喜歡。”喬妃低頭打量著手裏的玉兔,越看越喜歡。


    蕭雋卿趁機抽迴自己的手,暼了一眼還在打量玉兔的喬妃,心裏冷哼一聲。


    蕭雋卿剛坐下來,喬喬就粘上來,“皇上,嬪妾喂你吃玉蒸糕,來表達嬪妾對皇上的心意。”


    蕭雋卿瞧著眼前的玉蒸糕,緊閉嘴巴,想著找什麽理由拒絕。


    喬妃將玉蒸糕遞到皇帝嘴邊,忽然想到一個特殊的喂法,她又將玉蒸糕收迴來。


    “皇上,嬪妾想換種喂法。”


    蕭雋卿看著被拿遠的玉蒸糕,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問:“什麽喂法?”


    喬妃媚眼如絲,勾起唇角,將玉蒸糕遞到自己的唇邊,一邊看著皇上一邊咬下一口。


    蕭雋卿看見喬妃的舉動,立馬猜到她嘴裏說的換種喂法,原來是想嘴對嘴。


    隻是想想,他都覺得有些惡心。


    看著越靠越近的喬妃,他想到林姣姣,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嚇得喬妃立馬躲開,嘴裏的玉蒸糕也跟著掉下來。


    她忙掏出手帕擦拭著皇上的嘴角,問:“皇上,您是怎麽了?”


    “昨晚受了涼,無礙。”蕭雋卿說完又打了一個噴嚏。


    這時,任書言端著藥弓身走進來,“皇上,該喝藥了。”


    蕭雋卿暼了一眼身邊的喬妃,道:“喬妃,你先迴去。”


    喬妃有些不甘心,她嬌嗔道:“皇上,嬪妾才剛來。”


    蕭雋卿嗓音冷了幾分:“朕還有事要忙,等不忙時再去陪你。”


    喬妃也發現皇上的語氣變了,好像有些不高興。


    其實今日的皇上,與平日裏都有些不同。


    以前皇上都很溫柔,不像現在,眼神和語氣都有些冷。


    她退而求其次,“那皇上今晚還來嬪妾宮裏嗎?”


    蕭雋卿道:“今晚不忙便去,會讓任公公提前通知你。”


    “嬪妾知道了,那嬪妾先行告退。”


    喬妃起身行禮後,便離開了禦書房。


    喬妃一走,蕭雋卿感覺周身的空氣都變新鮮了。


    才第一天,他對喬妃就有些難以招架。


    也不知這些日子,林姣姣是怎麽應付喬妃的。


    對於這點,蕭雋卿還是很佩服林姣姣,可以遊刃有餘。


    他實在是無法與喬妃逢場作戲,他嫌惡心。


    任書言見喬妃走了,也識趣地退出去。


    至於喝藥,自然是假的。


    不過是進來為皇上解圍的。


    蕭雋卿處理完手頭上的事,便去了榮華殿。


    現在去榮華殿,都得偷偷去的。


    蕭雋卿被自己的行為給笑到了,不過為了太顧全大局,也沒辦法。


    林姣姣就在廊下曬太陽,她已經很久很久沒這麽自在地曬太陽。


    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曬得她懶洋洋的,很快就有了睡意。


    春櫻見小姐睡了,拿來毯子蓋在小姐身上,便退到一旁守著。


    卻看見皇上悶不作聲地走過來,她忙蹲下行禮。


    “皇上萬福金安!”


    蕭雋卿揮揮手,示意她退開。


    春櫻見狀,立馬退得遠遠的。


    蕭雋卿走到懶人椅前,看著雙眼緊閉的林姣姣,一縷陽光灑在她的臉頰上,並沒有打擾她的睡意。


    想他當貴妃時,怎麽就沒有悠閑地曬過太陽?


    他看著陽光爬上她的臉,他移了一下位置,用身體擋住陽光。


    林姣姣並未睡沉,陽光在臉上忽然消失,就知道身邊站了一個人。


    她眯起眼睛,從縫隙中看見一抹修長的身影,視線往上移,看見一張俊美無雙的臉時,怔了一會,隨即立馬掀開身上的毯子站起身。


    “皇上,您怎麽來了?”


    蕭雋卿道:“先進去。”


    “嗯。”林姣姣跟著蕭雋卿走進寢宮。


    蕭雋卿在榻上坐下來,抬眸望向林姣姣,“你平日裏都是怎麽敷衍喬妃的?”


    林姣姣道:“就這麽應付啊,很簡單的。”


    蕭雋卿聽見簡單二字,若不是他親身經曆,可能會信。


    應付喬妃很簡單?


    要是簡單,他也不至於這麽狼狽。


    林姣姣見蕭雋卿像是經曆了什麽磨難一樣,愁眉苦臉的,她不由得有些好奇,“皇上,喬妃該不會是對您做了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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