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將軍相視一眼,“臣恭敬不如從命!”


    趕了十來天的路程,今日隻用了早飯,便一直在趕路,就想在天黑之前趕到,所以沒顧得上吃午飯。


    急切的情緒讓他們忘記了餓。


    一群人跟隨皇帝走進營帳內,便聞見了酒菜的香味,頓時感覺餓得不行。


    林姣姣在首位坐下來,抬頭望向麵前的將領,道:“愛卿們快入座。”


    “是皇上。”


    將軍們紛紛在酒席上坐下來,隻是看了一眼前的飯菜,然後抬起頭望向皇帝,並沒有動筷子。


    林姣姣掃了一眼剛來的幾位將軍,個個臉上都顯現著疲態。


    知道他們趕路辛苦,也不廢話。


    她拿起麵前的酒杯,“預祝這次漠北之戰,大獲全勝。”


    說完便仰頭一口飲盡。


    將軍們紛紛舉起麵前的酒杯,同樣仰頭一口飲盡。


    林姣姣放下酒杯,道:“幾位將軍趕路一路辛苦,先用膳,然後再好好歇息,等養好精神,一起趕路。”


    隻有皇帝先動筷子,他們才能動筷子。


    所以林姣姣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送進嘴裏,示意他們可以吃了。


    將軍們見皇帝動了筷子後,這才紛紛拿筷子夾菜。


    將軍們吃相不粗魯,卻不文雅。


    期間,林姣姣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目的就是為了拉近幾位將軍與季漠懷的距離。


    “季將軍雖年輕,但能力不可小覷,幾位將軍是跟隨大將軍多年的老將,征戰沙場多年,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等到了漠北,大家**協力,打敗蠻夷部落。”


    幾位將軍聞言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季將軍,年紀不過二十來歲。


    即便有能力,哪裏能比得過大將軍?


    皇帝也是,不派大將軍來漠北,選一個毛頭小子來領他們打仗?


    讓他們一群老將,聽一個沒經驗小子打仗,傳出去,不得讓人笑話?


    皇帝簡直就是在胡鬧。


    季漠懷聽見皇帝誇自己,還是當著幾位老將軍的麵,他掃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幾位將軍,不出他所料,個個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經驗確實不豐富。


    其中一位將軍聽完後,坐不住了,他站起身,道:“皇上,季將軍雖有勇有謀,在閱曆謀略上遠不及經驗豐富的大將軍,兩年前,大將軍率領眾將士征戰漠北,大獲全勝,再者,季將軍沒去過漠北,不熟悉地形,勝算率怕是不高。臣覺得,還是讓大將軍來漠北最合適不過。”


    林姣姣聞言望向說話的將軍,在幾位將軍沒來之前,她就把這幾位將軍的模樣特征,以及底細摸得清清楚楚。


    說話的這位,是楊令澤,今年三十歲,年輕氣盛,十幾歲便跟著大將軍,對大將軍忠心耿耿。


    大概是見大將軍沒來,來了一個年紀輕的季漠懷。


    氣不過才站起身說話。


    一是為大將軍打抱不平,二是不服季漠懷。


    林姣姣也不生氣,而是解釋道:“楊將軍話說得十分有道理,朕本想派大將軍來,季將軍也跟著一起來,學些作戰經驗,隻是,大將軍稱病在家,連著好幾日都沒有來上朝。朕總不能讓大將軍帶病上陣,那朕豈不是置大將軍的身體不顧?”


    楊令澤聞言怔了怔。


    林姣姣繼續道:“大將軍為大夏征戰沙場多年,戰功赫赫,即便沒病,朕也要體恤大將軍的身體,不能不顧及大將軍的身體就強行派他來漠北,萬一……”


    她說到這裏,掃了一眼季漠懷以及林向遠,“楊將軍擔心的事,朕也想到了,所以林校尉跟著一起來了。林校尉是今年的武狀元,曾在漠北待過數月,也十分熟悉漠北的地形,不僅如此,林校尉還將地形圖畫出來了。所以地形不是問題,隻要大家**協力,一定可以打贏這場仗。”


    林姣姣並未把大將軍為何出來的真正目的說出來,而是隻誇大將軍。


    幾位將軍本就是衷心於大將軍,聽見這段話自然會高興。


    如果直接點名大將軍不來的原因,以他們對大將軍的信任以及敬重,肯定會覺得她這個當皇帝不顧全大局。


    為了一個女人,而置漠北危險而不顧。


    相反,她不僅誇大將軍,還把他的身體狀況說得極差。


    就是想告訴他們,不是她不讓大將軍來,而是大將軍自個身體不行來不了。


    不能怪皇帝!


    幾位將軍肯定會擔心心疼大將軍,所以大將軍沒來,反而讓他們覺得皇帝是十分看重大將軍,也為大將軍的身體考慮。


    不僅消減了他們對皇帝的成見,還覺得皇帝是體恤他們這些征戰沙場的將軍們。


    林姣姣的幾句話,消減幾位將軍心裏的憤怒以及成見。


    不過林姣姣知道,想讓這幾位聽命於季漠懷,還需要繼續努力才行。


    果然,在林姣姣說完這句話後,楊令澤沒再說話,坐下來繼續吃肉喝酒。


    其他幾位將軍相視一眼,心裏雖然有很多疑惑,也很不服,卻也沒再說什麽。


    用完晚膳,林姣姣便讓他們迴去歇息。


    幾位將軍行禮後,便離開營帳。


    等出去後,幾個將軍都鑽進同一個營帳。


    進去後,薛紹仁先開口:“上次我見過大將軍,身體挺好的,怎麽突然就病了?”


    “大將軍征戰沙場多年,受不少傷,身體自然也大不如前,若是身體好好的,皇上不會放一個經驗豐富的大將軍不派,派一個毛頭小子來,這不合常理。”楊令澤道。


    “楊將軍說的沒錯,隻是,大將軍突然生病,這才是我所疑惑的,我們幾個跟隨大將軍多年,我就覺得這病生得太蹊蹺了,你們覺得呢?”


    楚崢說到這裏,聲音忽然小起來,“會不會是皇上故意不讓大將軍來?目的就是為了削弱大將軍的兵權?就怕大將軍功高蓋主?”


    “皇上不會為了削弱大將軍的兵權,而置漠北危險而不顧。”


    “這可說不定。”


    楊令澤想了一會道:“皇上不像是那種置漠北危險而不顧的人,若真是這樣,皇帝也不會禦駕親征了。”


    “皇帝又沒打過仗,禦駕親征……”薛紹仁欲言又止。


    “不管怎麽說,皇帝派一個毛頭小子來,算怎麽迴事?難道讓我們幾個聽一個沒經驗的將軍?我怕到時候,那個季將軍自亂陣腳,給我們幾個拖後腿。”楚崢一臉的不屑。


    另外幾個聞言,也紛紛露出不屑的表情。


    皇帝營帳內


    林姣姣今晚喝的酒最多,沒辦法,與一群大男人在一起喝酒,不喝酒也不行。


    她也要安撫那幾位將軍,畢竟領他們打仗的多年的大將軍沒來,他們心裏多少有點沒底。


    “好熱啊!”


    元寶扶著皇帝在桌前坐下來,道:“皇上,奴才伺候您沐浴歇息。”


    林姣姣道:“等會,朕出去吹吹風,醒醒酒再沐浴,不然待會怕是會難受。”


    “奴才扶皇上出去吹風。”元寶道。


    林姣姣沒有拒絕,由著元寶扶她出去吹風。


    夜深人靜


    林姣姣站在樹下,瞧著外麵的夜色,這可是在皇宮裏見不到的。


    她一直以為當皇帝很爽,想吃什麽便吃什麽,所有人都聽她的,也無人敢管她。


    等當了皇帝後發現,皇帝要顧慮到的人以及事物太多,有時候會被某個人而裹脅。


    例如大將軍,為了蘇貴人,利用領兵出征之事威脅蕭雋卿。


    蕭雋卿為了大夏安危,為了不冒險,隻能妥協。


    蘇貴人謀害皇嗣,虐待嬪妃,以蕭雋卿的性子,會直接打入冷宮。


    但因為大將軍的麵子,降為貴人。


    又因為大將軍,不得不恢複蘇貴人的妃位。


    結果大將軍得寸進尺。


    再看看今晚那幾位將軍,即便是麵對皇帝,也不藏著他們的不滿。


    不就是仗著他們有軍功,仗著他們跟隨大將軍征戰漠北。


    仗著大夏需要他們。


    林姣姣歎了一口氣,當皇帝真難!


    “皇上。”


    林姣姣聞言迴頭看過來,便看見林向遠,“林校尉,你怎麽出來了?”


    林向遠也沒想到出來轉轉,就看見了皇帝。


    皇帝與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微臣多喝了酒,出來吹吹風。”


    其實是,他今晚見了那幾位將軍,覺得不好相處。


    等到了漠北,怕是會有分歧。


    林向遠是在愁這個,所以出來吹吹風。


    “這麽巧,朕也是多喝了酒,出來吹吹風。”林姣姣說著朝林向遠走過來,“林校尉,你覺得這次勝算率有多高?”


    林向遠聞言愣了一會,沒想到皇帝會問他這個問題。


    說一定會贏,皇帝肯定會覺得他太過自負。


    說難贏,皇帝又覺得他沒信心沒誌氣。


    “迴皇上,微臣不敢斷言,不過微臣當然是希望能贏。”


    林姣姣卻自信滿滿地道:“朕相信,大夏一定會贏,朕更相信,你們的能力以及實力。”


    隻有皇帝敢說這樣的話,無人敢反駁。


    不過正因為有皇帝這句話,林向遠覺得,這次能贏的勝算很大。


    林姣姣忽然問:“林校尉這大半年都去哪裏了?”


    她很好奇大哥這大半年不在家,去哪裏遊曆去了。


    爹爹蹲大牢時,大哥都不在家。


    “迴皇上,微臣先前去了漠北,所以這次便去了漠北南邊。”林向遠道。


    林姣姣道:“林校尉這麽喜歡到處遊曆,與瑞王很像,若是早些你們認識,還能結伴。”


    “微臣聽說過瑞王,確實有些可惜。”


    林姣姣忽然一把按在林向遠的肩膀上,道:“林校尉,你陪朕去那裏坐一會吧,朕站著有些頭暈。”


    “是皇上。”


    林向遠扶著皇帝在不遠處的石頭上坐下來。


    元寶要跟上來,被林姣姣拒絕了,“你不用跟著。”


    林向遠站在一旁,知道皇帝是喝多了,他一顆也不敢放鬆。


    林姣姣見大哥還站著,她笑著道:“林校尉,你也坐下來,陪朕說說話。”


    林向遠猶豫了好一會,最後還是點點頭,“是皇上。”


    他沒敢坐在皇帝邊上的石頭,而是找了一塊比皇帝矮的石頭坐下來。


    這樣也能體現君臣有別。


    林姣姣盯著林向遠瞧了一會,忍不住問:“林校尉,你也不小了,怎麽還沒成家?”


    “迴皇上,微臣這些年走南闖北,沒考慮終身大事,婚姻大事,也急不來。”林向遠道。


    林姣姣聞言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你是不著急,爹娘急啊。


    別人像你這麽大,早就成家立業了。


    別人像爹娘這麽大,早就抱上孫子了。


    娘也不至於太閑著,總往武館跑。


    “話是這麽說,你有沒有看上哪家千金?朕給你說媒。”


    林向遠暗自抹了一把汗,皇帝怎麽突然想當起媒人來了?


    “皇上,微臣一直在外麵,都城裏的千金小姐,微臣都不認識。”


    “這倒不難,等這次得勝迴去,朕給你張羅張羅,順便給瑞王張羅張羅。”


    林姣姣可沒忘了瑞王,幫她監國,總得謝謝他不是。


    瑞王什麽都不缺,就缺個媳婦,給他找個滿意的媳婦最好。


    “皇上,婚姻大事,日後再說日後再說。”


    “等迴去再說。”


    “……”


    林姣姣吹著夜風,頭暈乎乎的,她後背抵著大樹,困意很濃。


    本想著靠一會,結果睡著了。


    林向遠見皇帝半天不吭聲,抬起頭一看,發現皇帝睡著了。


    大概率是剛才喝多了酒,才一直說要給他找媳婦。


    沒想到皇帝喝醉了,是這般模樣。


    傳聞皇帝脾氣很不好。


    可他見到的皇帝,脾氣很好,給他種很容易親近的感覺。


    夜深露重,林向遠見皇帝還不醒,怕他受涼,便起身,叫醒他。


    “皇上醒醒。”


    林姣姣正在做夢,夢裏,她與蕭雋卿換迴身體,不僅如此,蕭雋卿說,既然身體換迴來了,那今晚便侍寢吧。


    她知道早晚有一天是要侍寢的,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剛換迴身體,她還沒享受一下貴妃的待遇,就要侍寢。


    冬日裏,衣服脫下來後,感覺有些涼,可挨著蕭雋卿又有些熱。


    一會涼一會熱,讓她有些難受。


    突然有人推她,她猛地驚醒,“皇上,嬪妾有些難受……”


    話音未落,周圍出奇地安靜。


    林姣姣借著血色,看見大哥林向遠的臉,她愣了好一會。


    原來剛才是在做夢啊。


    等一下,她醒來的時候,說什麽了?


    林向遠聽見這句也愣在當場,皇帝剛剛喊皇上?


    還自稱嬪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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